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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笑拥江山美男梦(68)

作品:当作精领到BE剧本[快穿] 作者:月下清泠 分类:其他类型 字数:254万 更新时间:2023-04-12 19:41

张太后被一个“世家名门嫡女”的字眼刺得心尖微痛,她不得不想起自己出身不高的事了,觉得书颖和韩泠泠都看不起她。

张太后一来,书颖得不得把原来的座位让给她,她左侧加一席,与淑贵妃同坐一席。

张太后看向韩平夫人郑氏及她身边的未嫁次女韩泠泠,笑道:“韩夫人,令千金已长这么大了,真是出落得好人才。”

韩夫人起身道:“小女蒲柳之姿,当不起太后娘娘的夸奖。”

张太后忽朝书颖看去:“哪里是哀家夸了,皇后,你说说韩姑娘是不是好品貌?”

书颖本来耳观鼻、鼻观心,听到张太后问她,她才抬眼。

其实她也觉得韩泠泠的面容似曾相识,只不过不知哪里见过。后来她想起韩泠泠正是韩澈的妹妹,心想既是兄妹总有几分像的。

她哪里想得起当初小蓝带她见原主死时的情景,除了裴若萱之外,韩泠泠也是宫妃之一。但是她扫过一眼,关注点都在裴若萱身上了。

书颖淡淡道:“我今日首次见韩姑娘,未曾有一言交流,不敢妄断。但想相州韩氏乃是本朝世家名门,名门嫡女自然不凡。母后,你说是不是?”

书颖不过是想把张太后踢来的球踢回去,却未必认同唯出身论。如果出身好的人就是才德高的人,魏晋南北朝就不会滥成那样了。那是最动乱黑暗的时代,也是士家门阀垄断权力的年代。

张太后虽然也忌讳韩泠泠的世家嫡女的风头压过侄女,但是现在她最不喜的是让皇帝跟她唱反调的书颖。

“皇上后宫只有皇后和贵妃,未免冷清,不利于皇上开枝散叶……”

赵玮心头委实觉得母亲给他难堪,书颖虽然不讲什么规矩,敢拒为妃妾拂逆他,可是书颖人长得好看又有别人没有的真本事,以及家世、人脉、财力。

张太后没有真本事,没有家世、人脉和财力,还总是给他出这种难题。

赵玮哪知在原著中,自己的母亲就是一个丑角。

赵玮明白自己真的广纳后宫,只怕真受不住,但是作为一个男子,他怎么能说出来自己不行?

赵玮面上淡淡的,轻飘飘地问:“母后定要在这时候说这些吗?”

张太后一脸慈爱地说:“哀家也是为了皇上和江山社稷,倘若皇后不容人,皇上也该枕边教妻。”

赵玮声音沉稳:“皇后说过,她叶家女不做小妇,但她不干涉朕纳妃之事。皇后一句话未说,太后就按皇后一个不能容人的罪名,意欲何为?太后是不是要朕再废后立张映彩?”

张太后面色一僵,忙说:“皇帝说得什么话?母后何时有此念?只不过皇帝之前无故废后立叶氏,已让天下人说道,此时若再……”

赵玮见张太后越说越没边了,心头更加恼怒。他已经压下这件事,可是作为生死荣辱皆系于他的太后这时非要揭这伤疤。

“够了!”赵玮打断张太后的话,冷冰冰看向淑贵妃:“张氏,朕记得罚你禁足一个月,才过了一天,你怎么出来了。”

张太后忙说:“皇上,是这样的。哀家昨日身子抱恙,要请皇后来侍疾,皇后未到,哀家只好解了映彩的禁足,由她来侍疾了。”

赵玮冷笑道:“昨日是皇后三朝回门之日,母后不知吗?母后昨日突然得了什么病,都说病去如抽丝,母后倒是好得挺快的。”

张太后发现赵玮这是非要护皇后到底,这时居然当众这样给她难堪,便说:“都是老毛病了,气血不足之症,平日不发作便没事。”

这时朝臣们哪还有不明白的,这皇帝和太后亲母子还不和,太后是要和皇帝唱对台戏。

赵玮凤目冰冷,道:“母后既已无碍,不需张氏事疾,她也该回去禁足,而不是到这里来闲逛。还是说,母后非要次次下懿旨废除朕的旨意?”

张太后神情呆了一呆,又堆上那种职位假笑,说:“哀家岂能有此心?只不过年纪上去,哀家就想儿子媳子在身边热闹。皇上日理万机,哀家自不便相扰,皇后又不愿去哀家那,哀家除了让贵妃陪着,还能如何?”

叶世钊坐在下面听得明白,这张太后在后宫做妖,连为了解淑贵妃的禁足令都要碰瓷书颖一下。

张太后这套说辞让赵玮一口气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他没有想到世上最拆他的台、不顾他的想法的是自己的母亲。

赵玮知道跟张太后争论无用,但是为防她将来一再用懿旨来“废除”他的圣旨,他必不能就开这个先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丢人是丢到家了,不把太后姑侄的气焰压下去,他就会成为一个摆设,朝臣都会人心浮动。

赵玮道:“贵妃犯事才受罚,既然不受禁足,只好罚别的了。来人!将贵妃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满场哗然,张太后这时端不住那尊贵慈爱的面孔了,惊道:“皇上,你……”

“母后!”赵玮喝断,转头看她,目露杀机,“母后若想效仿先李太后政令二出,那就请恕朕先对大周列祖列宗负责再做孝子了!”

张太后看着宴上朝臣面色各异,却没有一个出列劝阻皇帝,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在前朝没有什么势力,她张家的官位太小了。

张太后这时收起方才的张扬,心生怯意,才道:“可是映彩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住二十大板?”

赵玮一字一字冷冷道:“君、无、戏、言!”

淑贵妃原本还得意于根本就没有什么禁足,有姑妈为依,除了那个皇后独霸皇帝表哥之外,她享不尽荣华富贵。

到太监来拖她时才怕了,挣扎叫道:“姑妈救我!皇上……皇上不要!”

张太后心疼侄女,看到书颖如老僧入定一样闭着眼睛而暗恨,才道:“皇后,此事皆因你而起,你不说句话吗?”

书颖才轻轻睁开眼睛,淡淡道:“母后明鉴,儿臣从始至终未出一言。”

赵玮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

这时太监们不再犹豫,将哭啼挣扎的张映彩拖下去,不一时就听到了板子声和张映彩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张太后一边哀于在赴宴朝臣和官眷中颜面尽失,一边心疼侄女,求道:“皇上,你饶了映彩吧?已经打了这么多板了,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就看在你是哀家十月怀胎生的份上,哀家求你饶了她吧。她再也不敢了。”

这时也打了七八板了,书颖觉得如果张映彩真的死了,赵玮或许对她还有怜惜或后悔,到时候他会不会觉得她这时没有开口求情或阻止,实在冷心冷肺?

人性是很奇怪的事,后宫妃嫔先失宠后复宠,先无宠后得宠的例子不知多少。万一哪天赵玮发生什么事而与张氏共情,对张氏心生怜惜,他就会把张氏今日受的苦归因于张氏所恨的人——也就是她身上。

书颖不想赌复杂的人性,便道:“皇上,重阳佳节本是长长久久的吉日,不宜闹出人命。既然已打过贵妃,她必明白君无戏言了,皇上就饶了她吧。”

赵玮本就是要借此立威,刹住张太后一再用懿旨来“废除”他的旨意的作为,也刹住张太后想效仿先李太后的心思,他并不是想杀人。

赵玮才道:“看在皇后求情的份上,剩下的板子就先记着,若敢再犯,就打死了事。”

张太后颜面大损,此时不想再这里呆着丢人,又确实关心张映彩,便离席而去。

叶世钊和书林见此才放心,暗想书颖圣眷优渥,张太后就算不甘寂寞也难作贱她。余下不敢插手后宫的外臣,也均感到张太后与帝后的矛盾,他们都不想淌这浑水。

张太后的能力和根基太浅了,这些大臣人精才不想成为“后党”做炮灰。

赵玮面不改色,又对着噤若寒蝉的朝臣举杯畅饮,众臣子自然不会再去纠缠皇帝和太后的矛盾。

一时歌舞再起,赵玮让书颖坐回他身边。今日饮宴喝的是枸杞菊花酒,这酒滋肾强精,补肝明目,适合现在喝。

书颖也连喝数杯,俏脸健康红润,娇艳明媚,眸如秋水潋滟,赵玮呆呆看着她,不禁又将杯中的酒一口干了。

书颖柔声劝道:“酒虽好,但多饮也伤身。”

赵玮才放下酒杯,道:“好,朕不喝酒了。”

忽然韩泠泠举杯出列,拜道:“臣女敬皇上和娘娘一杯。恭贺皇上和娘娘新婚之喜,祝皇上和娘娘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赵玮显得很高兴,笑道:“好。韩爱卿的女儿倒是会说话。”

韩平起身道:“皇上见笑了,小女虽在闺阁,但也久慕皇后娘娘的侠名,今见有机会一见,怕是心情激动得紧。”

书颖知道韩平是重臣,他给她面子,她也不能拂了韩家的面子。

书颖笑着举杯:“韩相公过誉了,本宫多谢韩姑娘一翻美意。因为皇上要保重龙体,这一杯本宫代喝了,如何?”

韩泠泠自然没有意见,恭顺地说:“夫妻一体,皇后娘娘代饮也一样,这是臣女的荣幸。臣女先干为敬。”

韩泠泠说着就一饮而尽,书颖见她干脆,自然也喝完一杯。

只有坐在父母身后席位的赵珏看着这一幕觉得画风诡异,他梦中的两个敌对妃嫔都能友好相处了。

赵珏暗想:韩泠泠这还是想进宫去吗?就赵玮的身体受得住那么多妃嫔?还是韩泠泠自信美貌武功才华能盖过叶二娘?

韩泠泠这才乖乖退下,转过身时眼角偷偷往叶书林的席位瞄了一下,但不敢久瞧。韩泠泠心口砰砰直跳,暗想:宴上那么多人,这时他总看到我了吧?

韩泠泠三年前才十三岁时就对书林一见倾心,此后数年却极少有机会瞧见他。

不过因为他名动洛京,后来就有女子总结出他下衙或换班回家的必经之路和时间。

这个消息传开,在那个时候就有女子守在必须之路上看一看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韩泠泠也偷偷在嬷嬷丫鬟的陪伴下借口去靠街的茶楼雅间候过,还真见到过几回。

每见一回就心折一回,倒他官运亨通,韩泠泠更生出一腔痴意。若非她知道叶书林是谁、人在哪里,怕是要像杜丽娘一样相思成疾就死了。

不过男版妲己叶书林还就是个跟书颖混久了的不解风情的男子,根本就不知道多少闺中女儿为他这样苦害相思。

那些让人看腻了的教坊歌舞悄然散场了,赵玮轻声对书颖说:“朕记得师姐的阮咸是天下一绝,难得佳节,师姐可愿为朕弹上一曲?”

有些人说贵族女子不会在宴席上轻浮,否则就沦为乐籍伎人失了身份,其实不过是不通这些技艺的人的一种自我安慰。

否则历史上卫子夫、李夫人、杨贵妃、刘娥怎么全都是歌舞技艺高绝之辈?历史上有几个女人爬到比她们更高的位置?只不过她刚刚进宫,就算明白这一点,也不想用舞乐来博出位。

书颖正自犹豫怎么拒绝,书林离座拱手道:“皇上要皇后娘娘奏阮咸,微臣恳请为娘娘伴乐。师父号称音律天下一绝,微臣也学到些皮毛。”

书林本是一片好心,要抬高书颖的身份,与乐伎划清界限,不过他这么说了,书颖那还没有想好的拒绝之词就更说不出口了。

韩平微笑道:“叶指挥是柳三绝的入室弟子,想必得到真传,也是我等今日能沾皇上的光,有耳福了。”

众大臣、勋贵都纷纷点头称是,在场年轻女眷,如嫁给了裴延庆的长公主和韩泠泠等都忍不住瞧着书林发呆。

书颖只好道:“既然如此,皇上容我退下更衣,再与兄长稍作商议。”

书颖离席不到两刻钟,除去了大部分的钗环,换了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随仍穿着自己的月白锦袍却脱了乌纱冠、半束墨发的书林一同回来。

端看两人的颜值,就能让人多吃一碗饭,让人坐着看他们一整天什么事也不干仍不会感到厌烦或枯燥。

长公主赵玥觉得自己的心都痛起来,她痴痴爱慕着叶书林,却嫁给了他的结义哥哥裴延庆。在场的几位贵女也人人都爱慕叶书林,暗想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能嫁给他。

原本爱慕书颖的男子也不少,可碍于她的身份,难有人敢表现出来,看过她一眼的,就有低头喝酒掩饰的。

赵珏就是这种男子,他一时心想如果他当了皇帝,他今生也愿立叶二娘为皇后,不需要纳王知敏当替身。

他一时又看向座位后头的韩澈、潘彬等人,因为梦中的明妃与他们少时相识,明妃进宫后也与他们有书信往来,虽然不至于**于他们,但梦中的他也如梗在喉。

书颖抱着阮咸微微福身:“皇上,五年前我与哥哥游历至洞庭,偶得闲时共谱屈原《九歌》。我们二人就为皇上与诸君奏一曲《湘夫人》吧。”

书颖觉得现在高朋满座,不适合唱什么流行歌曲的词,但是为这个时代人人敬仰的屈原写的诗作新谱曲,想必是不会招小人话柄。

《湘夫人》全诗写的是湘君期待湘夫人而不至的思慕哀怨、缠绵悱恻。湘君驰神遥望,祈之不来,盼而不至,岂不惆怅?

书林却一边旋转着手中白玉笛,一边笑道:“你谱的就是你谱的,什么共谱?我可没有那么高的音律造诣。”

书颖瞄了他一眼,暗想:这耿直Boy,你当一个人人仰慕的才子不是挺好的吗?我造诣再高也都嫁人了,也已有两个情人,现在也轻易见不着了。

赵玮抚掌道:“正值九月深秋,洞庭波兮木叶下时节。奏一曲《湘夫人》,朕与众爱卿虽不至洞庭,胜似到了洞庭。”

书林持笛放在唇边,修长的手指在玉笛上连续轻按,笛声清远高广,让人心神为之一爽,似临浩渺洞庭。

大家看着书林姿态潇洒、容颜如玉,便如看到湘君一样。便是害羞的女子,此时也不掩饰地看着他,陷入一种疯狂的想象,想象自己就是长得像叶书林一样的湘君所思慕的湘夫人。

清丽而缠绵的阮咸声渐渐加入其中,笛声渐渐从高亢悠远转而低沉,便如男子思慕心上人时的感觉。此时清丽缠绵的阮咸声成为主角,就像要为那为相思而惆账的男子一抒心意。

演奏完前序曲调,书颖曼声唱道:

“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涨。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书颖的唱功又岂是平常人可及的,后世成熟的高难度唱功。漏气,不存在的,支撑足足的,她还擅头腔、面罩唱腔,辅以鼻音和齿音,达到一种清亮纯净感觉,穿透人的心灵。

赵玮不由得拍案叫好,又沉静在这词曲之中,似想起这些年他思慕书颖而不得的惆怅,与此曲共情。

裴延庆、赵珏及坐在远处的王逸飞也不禁五味陈杂。裴延庆的妻子长公主可没有在意他现在正想着旧情和往事心酸,正痴痴看着吹奏着玉笛的绝美公子。

赵珏则梦境与现实交织,可是无论哪一样,留下的都是相思愁苦。这时无人在意他,他也就大胆而热烈地看着遥不可及的心上人。

王逸飞则保留着她对他无意的一笑留情,抚着胸口而心伤,明明知道相思苦,明明知道没有可能,可是心与魂却不由自主。

韩泠泠现在能借机光明正大地看着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博一博。她的父亲和叶尚书多年同僚之情,相交甚欢,两家门当户对,她如果秉明父母,或许能促成婚事。

虽然自来是一家有女几家求,应该由男方求娶女子的,可是女子为了自己的幸福也不能空等,空等得到的机率太小了。

书颖接着一边玉手弹着阮咸,一边启唇唱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笛声压抑之后又渐渐打开,好似陷入一种神驰遐想,遐想是自由奔放活泼的,在遐想中,他与心上人同住,两人恩恩爱爱共筑爱巢。

听到这清丽高亢活泼的乐声与歌声,众人都心旌神驰,就凭她的吐字音色便是一般歌伎难敌的了,更别说谱曲和唱出来。

曲奏到这里,书颖便暂不接着唱词,开始轻轻吟起来,吟声渐渐拉开,音阶高高低低、似远似近,书林的笛声圆转,相伴相辅。

她的吟唱声像似情人相爱的愉悦高歌,似为相思之苦的抒发,又似为这千古爱情、千古相思的赞诵与钦叹。这清丽绝美的女子吟唱声就像响在大家的耳畔,让人心头都漏了一拍,今人神飞天外,魂追千年。

她终于唱完中间的高/潮吟诵,接着唱道:“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书颖唱完,阮咸、玉笛余音袅袅,最终收止。赵玮和宴上的朝臣、官眷一时回不了神,音乐让人的愉悦如此让人沉溺。

就算是最恨叶家人的刘尚书都不得不承认,皇上既然已经认识了叶二娘对女儿看也不看一眼是正常的。

赵玮终于拍手赞道:“师姐和师兄雅奏果然绕梁三日,不愧是柳叶派的传人!”

众臣皆都赞颂不迭,裴延庆也起身道:“我久未听林弟和……娘娘的琴曲了,没有想到技艺更胜往昔。只是愚兄却还和往日一样,只是一介粗鄙武夫。”

书林笑道:“三哥何出此言?三哥的琴得白石真人的真传,我就自愧不如了。改日有空,你我兄弟间再一道玩玩?”

裴延庆微笑道:“许久未鼓琴了,林弟要不弃,改日愚兄再登门拜访。”

书颖回避更衣,书颖也回到席位。

韩平却问坐在他下首的叶世钊:“叶贤弟如何教养出娘娘和叶贤侄这样一双儿女?可真是羡煞旁人。”

叶世钊想说自己只断断续续教过他们,然后是放养的,不过他说出这个真相只怕会被万千家长打死。

叶世钊笑道:“幼时得他们母亲教导,后来得遇名师,技艺才突飞猛进,他们门派的绝技我倒不知详情了。韩相公还说我呢,令公子和令爱不也是龙章凤质吗?”

韩平忽道:“令公子年岁也不小了,可定下亲事了?”

叶世钊摇头叹道:“他在江湖学艺,也染了些江湖习气,前些年我想给他寻门亲事,他非要自己找个情投意合的。我也不便说他,这便拖了两三年。”

韩平虽生结亲之心,但也不便在此细谈了。

书林、书颖在些一展绝技,除了招来更多的第一美男子和第一美人的盛名,及更多的爱慕者之外,就是赵玮临朝之时,再无一个贵女敢到赵玮面前以歌舞博宠,因为怕丢人现眼。

书颖虽然没有跳舞,但是人人都知她武艺超群,江湖不少名士当年见识过她的轻功登天之舞,天下再无第二个女人能做到,她那一“武”和一“舞”早是江湖传奇。

一场重阳宫宴,朝中重臣和京中重要的勋贵之家进一步认识了新皇后,当初便有心送女儿进宫的人家也不想女儿进宫去浪费青春了。

以色、艺、武三绝的叶皇后面前,比美美不过,比艺胜不了,比武会要命,哪个女孩会那么想不开进宫去博?

目前只有淑贵妃还想不开,被打了十板后屁股开花,趴在榻上凄哀惨叫。太医诊了脉、医女看了伤后,开了内服外敷的伤药,然后由宫女为她上了药。

张太后过来探望她,她就拉着张太后的手声声叫着姑妈,哭道:“姑娘,我真的好痛。”

张太后今日颜面尽失,也忽然清醒地认识到当她和皇帝的意愿起冲突时,朝中尽无一人是站她这一边的。

张太后劝道:“你忍一忍,明天就没有这么痛了。”

张太后曾在宫廷二十余年寂寞或者在太后跟前伏低做小,并且与娘家亲人不得相见,这是真的心疼亲侄女。

张太后对赵玮当然也有感情,只不过他们母亲情被皇权所侵蚀而变味,反而没有和亲侄女这么纯粹了。

淑贵妃一双眼泪落了下来,哀臁叫道:“我的姑妈,我的母后娘娘,您是映彩最亲最重要最尊敬的人,也是世上最疼爱映彩的人,映彩舍不得离开你……映彩舍不得死……”

张太后肃然道:“胡说,你怎么会死呢?”

淑贵妃幽幽道:“可是……皇后一进宫,皇上就如此重罚我,我怕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后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会这样对我。”

张太后虽然隐隐摸到“君无戏言”和不得冒犯君权的边儿,可是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矛盾的幻想里:一边是血浓于水的母子亲情,一边又拥有李太后一样的权威荣光。

张太后的比较脆弱的心理素质和有限的智商学识没有去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两个势不两立的选项。所以她也宁愿相信不是自己的错、不是皇帝的错,而是叶皇后让儿子移了性情。

张太后道:“映彩放心,我们来日方长,一有机会,哀家不会放过挑拨皇上的人的。你就在宫里好好养着,等皇帝消了气,哀家再好好跟皇帝说,皇后要是再敢独占着皇上,哀家也不会由着她的。”

张映彩擦干了眼泪,道:“姑妈!映彩想给姑妈生个孙子,映彩知道自己不如皇后,将来皇上也不会立映彩的儿子为太子,但映彩想生一个儿子能陪姑妈,逗姑妈开心就好了。”

张太后此时因为与皇帝离心,一腔慈母之情难免转移到了张映彩身上,抚着她的头,道:“好了。哀家知道你对哀家最孝顺。你答应哀家,好好养着,不许发脾气了。”

张映彩见自己在张太后这里恩宠如初,这才安心一些,感觉得上的剧痛也能熬过去了。或者说不熬过去又能怎么办?她已经进宫,荣华富贵等着她,她怎么舍得放弃?

……

宴会之后的傍晚,书颖坚持练功后再用膳休息,赵玮也只得陪她。书颖练了一身细汗后,收起了剑,接了宫女递来的湿巾擦了擦额间、颈间。

跑圈的赵玮一直频频相望,这时见她不练功了,就小跑回来,一时忍不住竟然从她身后环住了她。

书颖知道他跑过来了,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吃了一惊:“皇上,你……干嘛?”

安公公机灵地过来,指示着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悄然退远,不打扰皇帝调戏亲近皇后。

赵玮俯下头来蹭着她的颊,哑声道:“颖妹,我想你。”

书颖不敢伤着他,轻轻挣了挣,赵玮固执地拥着她:“颖妹,我太想你了。”

书颖一头雾水道:“我不就在这里吗?”

赵玮扳过她的身子,垂下凤目看着她的眼睛:“颖妹,你会想我吗?”

书颖一脸懵逼:“皇上不就在我眼前吗?”

赵玮动情地说:“颖妹,我一直爱你呀,我知道从前颖妹也爱过我……现在咱们成婚了,颖妹是不是开始慢慢爱我了?”

书颖噗嗤一声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喃喃:“没发烧呀。”没有发烧怎么突然变得琼瑶风?

赵玮却握着她的肩膀摇了摇,这让她感觉他琼瑶男主附身了,不禁惊奇得看着他。

赵玮说:“颖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朕没病,好,朕有病……”

书颖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给皇上把一把脉?”

赵玮眸中一片落寞,说:“朕得的是相思病。朕自第一次见你,就一直害这病,现在也没有好。”

书颖一脸迷惑:“那我不是嫁给皇上了吗?病不是应该就好了吗?”

赵玮摇头:“朕见着了你、娶了你还是不够呀。朕就想你也眼里心里就都是朕,天天跟朕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书颖本能地说:“那不腻歪吗?”

赵玮沉下俊脸:“皇后会腻朕吗?”

书颖忙解释:“我是说腻歪,腻歪跟腻是不同的意思。腻歪就是让别人看到辣眼睛、讨厌、没内涵的意思。”

赵玮质问:“皇后要是眼里心里满是朕,还有余暇去考虑别人怎么看吗?”

书颖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赵玮又搂住她的腰,垂眸看着她,问道:“皇后不对朕害相思病,是不是嫌朕不及舅兄英俊潇洒?”

书颖想着书林的绝世男妖姬的模样、文武双全的能力、装逼时的翩翩风度,不禁呵呵一笑:“他是我亲哥哥,我没有那么变态,我不会将别的男子和他一起比的。”

赵玮喃喃:“就是说,舅兄确实比朕美。”

书颖笑道:“我说了不算,要看天下人怎么说。”

赵玮说:“天下人怎么说于朕有什么关系?朕就问你,在你眼里,朕是不是才貌双全?”

书颖凝思一下,望着他说:“这也不同的。皇上是天子,应该跟历代明君比,而不是跟臣子比。

赵玮觉得自己是扮俏给瞎子看,明珠暗投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郑重道:“朕不是问你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朕是问你是否爱朕这样的男人。”

书颖暗想:谁会痴情深爱一只狗精呀?不过我要说实话,肯定天崩地裂。

书颖挠了挠后脑勺,笑道:“皇上,咱们都大婚了,怎么还说这个?这不是谈恋爱时才会问的吗?”

赵玮叹了口气,说:“你就不能骗骗朕吗?”

书颖拉住他的手说:“骗皇上是欺君之罪呀!皇上说的这个爱,我现在是弄不太明白。我对皇上就是至亲之人,如果皇上身体不舒服,我也不舒服,皇上有什么不顺利,我估计也不会好。我和皇上已经过了恋人那种朝思暮想的阶段了。”

“谁说过了?朕现在还是对颖妹朝思暮想。”

“那皇上就落后于我了。我是超越了这个阶段,趋于稳定了。”

赵玮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会相思,怎么能奏唱《湘夫人》?”

书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赵玮看着她:“你不思慕朕,那思慕谁呢?”

书颖理直气壮驳道:“唱《湘夫人》就一定要思慕谁吗?那前唐时写闺怨诗的人都是怨妇吗?写闺怨诗的大多是男子好吗?”

赵玮想了想,这也没错,心中一分怀颖才渐消,悠悠道:“朕还是希望颖妹演奏相思之曲时是想着朕的。”

书颖打个哈哈:“皇上从前不是说我的音律轻浮吗?怎么现在反而说出这话来了?”

赵玮勾了勾嘴角:“从前的事,你倒记到现在。”

书颖笑盈盈转开话题:“皇上还跑圈吗?不跑的话,要不开饭?”

赵玮骤然俯下头,欺上她的唇,他虽然病娇,但是身高倒有近一米八,只不过瘦得像现代的小鲜肉男明星。

小病娇也止不住万丈雄心,幻想自己是野狼一样的霸君,他紧紧拥着她,吻得狂野,探入、吮吸、轻咬,手也不太规矩起来。

书颖不便拒绝他的亲近,因为这是他的权利,哪怕天下无数男人思慕过她,能正大光明这样对她的男人只有他。旁人若是这么对她,一旦外泄出去,只怕要被宫刑加凌迟。

他越发孟浪,不顾场合,俯身亲吻着她的脖子,一边手上探来,灼热急促的呼吸喷到她的脖子上。

书颖蹙了蹙眉,终于伸手推开他的肩膀:“皇上,天还没有黑呢。我们还是先摆膳,沐浴后再就寝吧?”

赵玮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本来饱含着欲%望的双眼转为愤怒:“你为何这么清醒?”

“什么?”书颖没有跟上他的脑回路。

赵玮目含着杀机,质问:“朕在缠绵悱恻的亲你、抱你,你为何丝毫不动情?”

书颖一时怔住了,呆呆看着他:“这是花园……要端庄……”

赵玮挤出话来:“端庄?你叶二娘在乎端庄吗?你告诉朕,你……你给了谁?是谁!?”

书颖之前就看他为了压制不安分的张太后显露的霸道和狠辣。这时对她一下子说着相思爱慕,一下子又透着危险,简直是阴晴不定。

他不在乎在臣子面前表现得母子不和,反而要让臣子们清楚,就算是张太后也不能挑战他的权威。幸好臣子们对张太后弄权的冷漠是让他满意的。

书颖想到那两个情人,头一回为他们的安危感到害怕。她武功再高,也不能弑君,一旦弑君,中原怕是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最后只有一个五胡乱华再现。

“皇上,你……你终是要追究的……”

赵玮像一个疯逼,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朕原本告诉自己不要追究,可是你为什么就不对朕动情?”

书颖为了不让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面,忙说:“我……我动情了。但是我这是习武之人的定力,是超人的意志力!这个……主要靠忍。”

赵玮勾起她的下巴:“朕不要你忍着!你要是动了情,怎么对朕都可以。”他后一句话暗哑而性感,像是在挑逗诱惑她。

书颖欲哭无泪,病娇皇帝对这方面的期望一点不比其他男子低,而且她一直对自己要走的路太自信了,把他理所当然想得太弱。书颖不由得暗自掬一把心酸泪。

书颖干干笑了两声:“可是……我要是不……忍着,被太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怪我。如果太后要罚我,我可能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到时候岂不让皇上为难?”

赵玮道:“你要是喜欢朕亲你抱你要你,就不用考虑这些。朕的身边容不得母后的眼线。”

“……”书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

“还有……”赵玮握住她的肩膀,冷声道:“告诉朕那个书生是谁?哪里人?是何模样?”

书颖心头一跳,摇了摇头:“三年前的事,我真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只是萍水相逢,我没有爱过他,那时只想利用他最快忘记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