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姬野凉吃了一片烤好的猪肉片,她跟井之头五郎聚在一家自助烧烤店。
“烤肉最美味的时候就在于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肥肉烤得焦脆。”井之头五郎拿着夹子给烤鸡翅翻了一个面。
“鸡翅还是要划两刀,抹上蜂蜜吧。”姬野凉拿起手边的剪子在胖滚滚的鸡翅上剪出两道口子。
两个人吃烤肉吃出了学术交流会的气氛。你来我往分享着自己的秘诀。
比如猪肉选择鲜嫩且稍带些肥肉的五花肉;牛肉选择牛肋排骨,烤制的过程中不断刷酱保持湿润;鸡肉烧烤前过一遍柠檬水,可以让肉质变得鲜嫩多汁……
姬野凉离开的时候,眼睛在烧烤店的招牌上流连,她第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烤肉,跟在家里做的和外卖送的完全不同,还有如此多的肉类品种。
“姬野小姐,你有没有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井之头五郎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差一个鼓励。
姬野凉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井之头先生!”
她感受到鼻尖被一小片冰凉的絮状物触碰,伸手捻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是雪花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年的末尾。”井之头五郎昂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他轻声说道,“新年快乐,姬野小姐。”
“新年快乐。”
在札幌度过雪祭的井之头五郎回到了东京,之后的日子里他时不时收到来自姬野凉的明信片。
明信片的寄信地址来自世界各地。
姬野凉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她给玩具屋上锁,每次都带一只玩具踏上新的旅程,吃遍了世界各地的美食。
终日与玩偶相伴的女孩,飞向了广阔的天地。
《孤独的美食家雪夜中的札幌》正式杀青,沈姜这次不用吃自己做的味道一般的食物,而是借着工作之便吃遍了札幌好吃的小店。
一行人回到东京,开始收拾起了行李准备回国跟家人团聚。
沈姜站在镜子前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我是不是长胖了?”
劳莫叹了一口气,用力点点头,“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吗?”
他盯着面前那张小圆脸,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沈姜感觉自己要被这两声叹气淹没,她连忙出声保证,“美食家杀青了,我一定好好锻炼!”
“那炸鸡呢?”劳莫抱着手臂问道。
“……不吃了。”沈姜脸色纠结地摇了摇脑袋,头道。
沈姜用后槽牙磨着嘴里的磨牙棒,发现自己渐渐上头。
空闲下来后,她开始琢磨着新作品,意大利有名的歌剧都拆分了一遍。把目光瞄向一些偏僻冷门的歌剧。
冷门歌姬搭配冷门歌剧,沈姜完全没有害怕这种北极圈搭配,反正她调制v曲只是爱好。
一旦进入状态,就再也没有停下来。
她磨完两个磨牙棒,坐了十个小时,搞定了《伊斯国王》的前奏,这部歌剧的作者是十九世纪音乐家爱德华拉罗。
这位音乐家虽然有西班牙血统,却是法国人,作品有一股法式乐曲特征,华丽优美。
女音还是选用了prima的音源,男音则是虚拟歌姬中的男歌剧家tonio来担任。
她在纸上用笔写下后期的调制计划。
大脑看主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出声提醒道:‘你该去休息了,你的眼睛已经在抗议你压榨它。’
沈姜揉了揉眼睛,“那我去休息一下。”
她洗了一个战斗澡就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入睡。
噩梦的场景又开始出现,沈姜这回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境,只要她醒来就没事。
‘不过——’
‘这又是哪里?’
她身处一个狭小的仓库里,低头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次她的身体变小了,变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沈姜抬起小手用力揉着自己的脸,是她自己的身体,只是回到了小时候。
梦的内容大多数都怪诞离奇,沈姜倒是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但她还是要出去,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由于前两次在梦里被人杀害的记忆太过深刻,沈姜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贴着墙边挪到了仓库门口。
她听到了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粗哑的声音问道,“强子,你给那小孩下了多少药?”
“挺多的,醒不了,就等她父母带赎金过来。”强子自信地回答道,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柳哥,你就放心吧,这么大的小丫头片子醒了能跑哪去。”
“四周荒山野岭的,跑到半路也能逮回来,大不了找到之后打断她的腿。”
柳哥扯了扯嘴角,“你说的也对,我们继续吃吧。”
沈姜透过缝隙,看到守在大门口的两个男人,绑匪?
一个满脸大胡子手臂上纹了一条粗制滥造的纹身,一个是光头,脸上有一条横跨整张脸的刀疤。
两个壮年男人都散发着贪婪凶狠的气息,让人想到走到绝路的亡命歹徒,他们手边摆放着白酒瓶和花生米。
沈姜蹑手蹑脚地离开大门,她小时候有被绑架过吗?
但想到这是自己的噩梦,又能解释通。
她心里倒是没怎么害怕,反而琢磨起这个梦境。
沈姜第一次遇到这么逼真的梦境,好像曾经真的遭受过绑架一样。
她的性格不顺来逆受,哪怕是梦境,也要试着能不能逃出生天。
仓库有很多杂物,她看到一堆废弃的铁架和木条,一个想法在脑海里缓缓呈现。
两个绑匪在外面抽着劣质的二手烟,听到仓库传来一声巨响。
他们连忙站起身推开仓库大门,唯一的窗户被砸开,窗户下方堆着几个铁架搭起来的爬梯。
“这个小杂种跑了,我们去追!”强子皱着眉头说道,他抄起地上的木棍,放在手里颠了几下。
柳哥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他看着同伴在外面不断地催促,只好放下内心的疑虑,“来了。”
等两个人走后,沈姜从挪高的木板后走了出来,她利用空间障眼法制造了盲区,躲避两个绑匪的目光。
她迈着小短腿在树林里狂奔,哪怕这具身体的胸腔已经快要无法喘息,沈姜也要拼了命朝前跑。
柳哥和强子追到一半,立马反应过来。
“我们都被那死丫头骗了!!!”强子大叫了一声。
他们因为绑票是小孩,放松了警惕,这是大忌。
“我们回去。”柳哥不等强子回答,直接朝着两个人过来的方向跑去,他们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肉票应该没有跑远。
这边沈姜脚下被藤蔓绊了一下,直接顺着小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脑袋磕到石头上,失去意识。
再次睁开眼,就是公寓米黄色的天花板,她醒了。沈姜伸手摸了摸汗湿的后背,梦里的内容无比清晰,包括她绕过一棵歪脖子树都记得。
‘幸好是一场梦。’沈姜松了一口气,下意识伸手摸着自己刚才撞到的地方,等等?
她再次摸了一下,那里有一小块凸起,有点像伤疤。
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三天后,劳莫处理完日本的工作回到住宅,发现艺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已经长得巨大的秋田趴在她的脚边。
他看了一下墙上的表,“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沈姜像是生锈的木偶一样抬起脑袋,“劳模哥,安排一下小八的托运吧。”
“啊?”劳莫愣了一下,他立马明白,“你不打算在日本发展了?”
“对。”沈姜伸手揉着太阳穴,她本以为那天之后就不再梦魇,没想到只是开始。
后面连续几天,她站在游泳池被人推了下去;她站在悬崖边被人推了下去;她站在天台被人推了下去。
总之每天晚上都在重复着被人杀死的噩梦。
这时沈姜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况可能出了问题,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求助自己的姑姑沈知芸,可能自己真的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至于日本这里,她考虑了很多。日本社会思想观念守旧,追星的远远只有年轻的那一批,自己呆在这里荣誉值下降缓慢,甚至隐隐约约上升。
尤其是旬报过后,她五十左右的荣誉值一直卡在了七十,再也没有下去过。
“那你等我重新安排一下吧。”劳莫看着艺人紧蹙的眉头,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没事,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抱歉,我有点太任性了。”沈姜小声说道。
她在日本的事业刚起步,发展势头正猛,日经娱乐发布了一年一度的“圈地榜”,白歌这个名字出现在蓝色的圆圈。
让员工们放弃一起在日本打拼的事业,沈姜看来这是自私的举动,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樱花国奋斗,工作室的人付出的心血不比她本人少。更别提有的工作还不在他们负责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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