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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养崽致富

作品:九零年代养崽日常 作者:七月冬火 分类:其他类型 字数:152万 更新时间:2023-02-04 16:35

第209章

挂断电话,苏观月靠在阳台护栏上深吸一口气,吹着冷风,终于将心底的戾气压下去。

这两年来,苏观月和苏强国的交流其实并不多,反倒和柳星丽越来越合得来。但并不代表她和苏强国的感情不深。

苏观月对母亲的感情,最初是有一层隔阂的,自从隔阂消散,两边都变得热烈无比。而她对父亲的感情,则一直是细水长流,如涓涓细流。

苏观月知道,她和柳星丽能彻底消除隔阂,少不了苏强国的功劳,他私下不知道和柳星丽谈过多少次。

苏强国就是这样的人,他孱弱、温柔,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又总是能影响到身边人。

这两年他和苏观月交流越来越少,一是因为苏观月忙,二是因为他心里有愧,觉得自己亏欠了家里人,他不想再拖累家里,就下意识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就有些像以前的修狗,让人一不注意就忽视了他的存在。

苏观月懂他的心理,他年纪大了,又得过癌,所以苏观月都顺着他来。她以前想过和他认真聊聊,叫他不要有负担,后来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苏强国这个人柔是柔,但心里其实很倔,你和他聊开了,他肩上的担子反而更重。

只要他每天在家开开心心的,苏观月觉得怎样都好。

但是,在知道苏强国身体是被苏宇明熬坏之后,苏观月心态一下子就变了。就像苏听海说的那样,如果不是苏宇明,他们家里的很多苦难都可以避免。

苏强国也不用快到花甲之年了,还背着愧疚生活。

苏观月闭眼,脑海中回想起上次和苏强国见面的场景,他和柳星丽一块儿送阿勃去参加奥赛。柳星丽一直挽着阿勃的手臂,亲切地絮叨不停,苏强国站在后面笑得柔软,背影却孤零零的。

苏观月心抽抽了一下。

“艹。”

她想冲到苏宇明那老东西面前,狠狠揍他一顿。

苏观月呼口气,打电话给苏听海,简单说了一下她从柳星丽那里知道的情报。说着说着,相隔千里距离,仅仅是听声音,苏观月都能听出苏听海身上那股杀气。

她都被气得够呛,苏听海怕是直接气炸了。

“哥,”苏观月轻声宽慰,“冷静些,我们一起对付那老东西。”

“好。”苏听海点是点头了,但苏观月听出他语气有多咬牙切齿,“月月,我原本还想着,我们找那老东西投资,以后再稀释他的股份就成了。”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入股?想得美!他要找苏宇明借钱!

借钱,只还利息,没有股份。

苏观月和苏听海迅速达成共识。

问题是,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大额借款可比拉投资难得多。不管苏宇明以前有多窝囊多不负责,他能够在鲁珀贸易混到大股东的位置,就绝对是个人精。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苏观月和苏听海反倒会被他坑。

苏观月和苏听海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认真谋划。

“哥,他具体什么时候到广城?”

“后天早晨。”

苏观月思索道:“哥,我们都去找关系,去查他的资料,他公司的资料,能查多少查多少。今天下午我就飞广城,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没问题。”

苏观月握着手机思考片刻,立刻给蒋铭轲打电话。

这几年,蒋铭轲一直在往海城、广城卖煤,赚了大钱后,他又找准风向,紧接着开始做土石方工程,在海城投资房地产。要论人脉,他说不定比苏听海的人脉还广。

苏观月不常和他联系,但一联系,她就立马想起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儿了,快四年了。那时人民超市还没有被外企资本收购,天蜀还在和人民打擂台,苏观月正焦心的时候,蒋铭轲和她一块儿骑着摩托爬山兜风。

那天在山上,蒋铭轲和她说了两个约定。

第一个是,等来年他们有空了,再一起约着玩几天。

只可惜,第二年到了、第三年到了、第四年……他们一直在忙,两人都在向前奔跑,谁也没有时间。就算有谁好不容易停下来几天,对方也抽不出空。

苏观月这时想起来才猛然察觉,时间转得这么快。

第二个约定是,苏观月要是缺钱了,可以找蒋铭轲去投资。他承诺了,只要苏观月找他,他一定支持她。

回想起那一天,苏观月眉眼不自觉弯起,笑容变得柔软。

电话几乎立马被接通,听筒里传来懒洋洋带着笑意的男声:“喂?苏老板?苏老板今天怎么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呢?”

苏观月也记不得上次和他通话是什么时候了,新年?还是去年?

新年的时候似乎只发了一条祝福短信。

苏观月也笑了,散漫地回敬:“蒋老板近来可好?我春节给你发的拜年短信,你到现在还没回我。”

电话里,蒋铭轲沉默片刻,再出声时,语气中那股懒散劲儿已经没了,给她道歉:“观月,对不住对不住,我春节实在太忙了,一不小心就忘记回信息了。”

“知道你忙,我也忙呢。”苏观月打个哈欠,“说正事儿,铭轲,你能帮我打听个人不?”

“谁,你说。”

“苏宇明,鲁珀贸易的大股东,他在枫叶国还有好几家公司。”

“鲁珀的股东?啧,这些从国内跑出去发大财的,就没一个好人。”蒋铭轲阴恻恻地笑了,前年突然和他联系的顾远之顾老板,想要从苏观月手里抢儿子的那个顾老板,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认识鲁珀贸易的人。

这几年,蒋铭轲在海城搞房地产,有空就去盯盯顾老板,他这两年都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躲在海城角落里。

希望他能好好发挥吧。

蒋铭轲笑:“我帮你查查,查到了怎么告诉你?”

苏观月听出来蒋铭轲笑得坏坏的,她没多问,直接道:“电脑邮箱发给我,你会用邮箱吗?”

“当然会。”蒋铭轲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委屈,“苏老板,我不是没文化不懂创新的暴发户,我以前还和你一块儿玩游戏机呢,你都忘了?你怎么看我的呢!”

苏观月笑意粲然,拉长声音:“我错了,有文化有知识有能力的蒋小老板,那么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尽快把查到的资料发给我好不好?万分感谢——”

终于挂了电话,一回头,苏观月冷不丁看见刘不闻站在阳台推拉窗边,他手上还拿着一条毛绒围巾。

“我看你在外边打了那么久电话,怕你着凉,就拿了条围巾。”刘不闻笑得温和,也不知道他听到刚才的对话没有。

“谢谢刘叔。”苏观月接过围巾,近距离与他眸光相交的时候,清晰地从那双漂亮的深琥珀色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很沉的情绪。

好像是……

醋味。

苏观月一时拿不准,她莫名心慌了一瞬,鬼使神差地,又把围巾递还给刘不闻:“帮我围上?”

“围什么样式的?”

“还能有样式吗?”苏观月惊讶。

“当然有。”

“那就按照你觉得最好看的样式。”

刘不闻埋头,小心翼翼地帮她围上围巾,围一圈,只露出一个小尾巴,一点儿也不显得臃肿,的确很好看。苏观月看一眼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很自然地问刘不闻:

“刘叔,你能帮我查个人不?”

“谁?”

苏观月把苏宇明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好啊。”刘不闻先答应下来,在心里默念一遍苏宇明三字,念到苏字的时候他意识到,“他是你什么人吗?”

“是我爷爷。”苏观月没瞒着他。

刘不闻也就不再多问:“我帮你打听打听。”

下午,苏观月早早出发去学校门口等着。

看看时间,阿勃现在应该正在参加集训的颁奖典礼。苏观月没等多久,就接到了阿勃班主任从蜀都打来的电话:“苏老板!清风的集训成绩出来了!”

老师的声音很激动,他人在蜀都,一早就托关系盯着竞赛的情况,刚刚终于有消息了,阿勃又拿了第一!又是金奖!

从联赛到国家队集训,连续三次第一!奥赛举办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蝉联金奖。

只要下个月第二次集训稳住成绩,阿勃就能进国家队了!

六个人的国家队!出国争光啊!班主任恨不得立刻放烟花挂大横幅庆祝,事实也的确如此,榕中昨天就在定制大横幅,刚才一拿到成绩,就把剩下的几个字补上去,待会儿就挂校门口!

苏观月脸上漾起笑。

她就知道,阿勃总会是第一,他不会让他自己失望的。

“怎么样?”刘不闻听到了,脸上也挂着笑容。

“第一。”苏观月语气不自觉上扬,炫耀似的,“主要还是阿勃他自己努力,我都没怎么管过他。”以前没崽崽的时候体会不到,现在苏观月就喜欢凡尔赛自家崽子。

“还是苏小姐教得好。”刘不闻配合着她的表演,笑意直达眼底。

再等半个小时,阿勃终于从学校里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跟班”,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孩子,穿着不同高中校服。阿勃走在中间,双肩包只背了一条背带,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拖着行李,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身边那几个少年少女,脸上洋溢着笑,一路上打打闹闹,欢笑声传得很远。

对比起来,满脸高冷的阿勃就像是一个BKing。

其他学生没有家长来接,都是坐大巴走,阿勃还帮忙搭把手,帮那几个女孩子把行李放进大巴货箱里。他散漫朝车上人挥挥手,这才慢慢走向苏观月的方向。

“都拿了第一,怎么还板着张脸?”苏观月坐在前排副驾驶,回头看阿勃,离得近了才看清,他脸上的确没什么表情,但眼中光点跳跃,笑意灼灼。

少年懒懒散散坐在后座,双手随意搭在两边背靠上,翘起个二郎腿,整个人都在放松状态。不像以前,他在有外人的时候,大多都是拘谨的。

苏观月也就放心了。

阿勃现在估计脑袋里开心得在放烟花。

“阿勃,待会儿我们坐飞机去广城……”

“……你爷爷突然回国了,我要去见他……”

之后一路上,阿勃都明显不在状态,苏观月和他说什么,他都会回应,但能感觉到他在应付,压根儿没听。阿勃还时不时看看小灵通手机,似乎在等谁的短信。

直到两人和刘不闻分别,进了机场,苏观月还给苏听海通了个电话,简单聊了聊之后的安排。

都快要登机了,阿勃才猛然回过神来:“妈,我们不回蜀都?”

“嗯哼。”苏观月点点头,“刚才不给你说了吗?去广城见你叔叔和祖爷爷,你也顺带放松放松。怎么,不想去吗?”

阿勃想了片刻:“去。”

苏观月看出来,这孩子在集训营里关了一周,终于也关腻了,想好好玩一玩。

苏观月还挺欣慰的,她不怕阿勃学腻了,就怕阿勃学不腻,学成书呆子。要真的知道腻歪,才知道劳逸结合,以后学习起来也才会更有劲儿。

上了飞机,苏观月和阿勃一起坐头等舱,中间隔了一条过道,两人都没什么话可以聊。

阿勃难得没有看书刷题,就偏头望着窗外云层发呆。

苏观月拿着笔记本,一边看资料,一边在本子上完善自己的创业方案。写得入迷,她突然听见阿勃说了句什么,没听清:“嗯?”

“妈,”阿勃没看她,看着飞机外面厚厚的云层,“我们祖爷爷……不是死了吗?”

阿勃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苏观月之前说要去广城见祖爷爷。

苏观月:“……”

苏观月想了想:“我和你叔叔一起去见祖爷爷,你自个儿玩你的就是了。”

苏观月是有想过带阿勃一块儿去见苏宇明,拿阿勃这个“曾孙”打感情牌,争取多从他手里借点儿钱。但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上一代的恩怨,就别把小孩子牵扯进去了。

阿勃皱了皱眉,一下子转过身看她,想问她为什么,又没问出口。他仔细回想自己刚从集训的地方出来,一路上高兴得发呆的那段时间,苏观月都跟他说过什么。

中途苏观月好像还接到了苏听海的电话,和他说,说什么“对付那老东西”?

老东西?

祖爷爷?

阿勃心思敏锐,只是看苏观月的表情,他都能猜出七七八八。

阿勃不知道这个祖爷爷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他看出来了,苏观月和苏听海都不喜欢祖爷爷,不仅不喜欢,几乎是厌恶,他们恨那个“老东西”。

可苏观月似乎不想让阿勃掺和这事儿,阿勃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以前他只保护弟弟妹妹,但现在,他想连着苏观月一起保护。

“妈,”阿勃舔舔唇,突然问,“你这几天是不是住在刘叔家里?”

“是啊。”苏观月抬眸看他,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阿勃别扭补充一句,“我觉得刘叔他……挺好的。”

苏观月笑了笑,没再说话,这时,她看着阿勃的侧颜,才终于有了种这孩子真的长大了的感觉。阿勃以前不希望苏观月恋爱结婚,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但现在他长大了,他也是大人了,他自己也能给足自己安全感。

紧接着,阿勃说:“我想跟你去见祖爷爷。妈,你告诉我祖爷爷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儿,不然我打电话问婆婆。”

苏观月立刻反应过来,原来阿勃问她是不是住刘不闻家里,表明自己已经是不需要她操心的大人了,是为了跟她去见苏宇明。他这态度,还真无懈可击。苏观月心里诧异,没想到阿勃这一声不吭的崽子,也能懂社交场上的小把戏。

那行吧。

苏观月没把上一辈的恩怨具体告诉阿勃,只简单说:“当年你祖爷爷一个人出国赚钱,抛下你爷爷不管,让你爷爷落下了病根子。我和你叔都挺恨你祖爷爷的。”

阿勃垂眸,心里有数了。

苏观月再看他时,小家伙原本就阴恻恻的侧颜,一下子显得更阴郁了。

苏观月不由得笑:“别想太多,我和你叔叔知道商量对策,你听话和我们打配合就成。”

苏观月同意带着阿勃去见苏宇明,但她没指望阿勃能做什么,她和苏听海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早练成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但阿勃还太稚嫩。他那副始终阴沉沉像是别人欠他钱似的样子,苏观月很难想象他演技能好到哪儿去。

苏听海已经在机场外等着他们。

席云安也在车上,两人已经知道阿勃在奥赛集训中拿第一的消息,都很激动。尤其是席云安,她看阿勃的目光简直在发光,她是本科毕业的,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大学霸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和竞赛生差得有多远。

用她的话说就是:“学竞赛的简直不是人!”

“能在竞赛里拿奖的,就更他娘的的是神仙了!”

“阿勃,我也给你买了礼物,下周就能送到蜀都。”苏听海激动笑着和阿勃说,“是一个天文望远镜,你肯定喜欢。”

到苏听海家里已经很晚了。

苏听海家是顶层复式,两层楼,足够苏观月二人暂住。她洗漱完,收到苏听海的短信,悄咪咪抱起笔记本电脑,绕开阿勃的房间蹑手蹑脚去书房,苏听海和席云安已经在那儿等着。

苏观月答应带着阿勃去见苏宇明,但她不想让他听见他们讨论怎么对付苏宇明的过程。

太暴力了。

太带坏阿勃了。她怕阿勃对她和苏听海的滤镜彻底碎掉。毕竟是家长,苏观月承认崽崽长大了,但她也想在崽崽面前保持长辈的逼格。

苏观月关上书房门,顺手锁门。

三个人一人一张椅子,中间两台笔记本电脑,弯腰聚在一起,悄声商量对策。

“那老东西不是打亲情牌吗?他既然说想我们了,挂念我们,那我们也跟他搞煽情的那一套!和他装穷,装可怜,再怎么也要把钱借到手,利息能谈多低谈多低,一哭二闹三上吊,狠狠宰他一笔。”

苏观月本来以为,席云安是那种一本正经的性格,却看见她悄摸摸指一指自己的肚子,伸手将衣服贴在肚子上。苏观月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惊讶出声:“云安姐,你……”

“没有!没怀呢。”席云安立马摇头,小声说,“装的!我先演练演练,后天我们一起去坑那老爷子。”

苏观月:“……”她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最多是想想让阿勃去老爷子面前装可怜,苏听海和席云安连装怀孕这招都用上了,高,实在是高。

苏听海小声说:“我已经找王老板借了地盘,就借他新开的那家云龙酒店,目前全广城最高档的五星酒店!显得我们孝顺,迷惑那老家伙视线。到时候,我们就给那老东西灌酒……”

“他八十多岁了,不能喝酒了吧?”苏观月悄声问。

“他要是不愿意喝酒,那我们就灌茶!”苏听海舔舔唇,“我们挨个儿敬茶,憋尿都憋死他!”

“憋着他,带他去海边参观,开车走高速路,让他没地儿上厕所!主要是拖时间,一天不行就两天,拖到他愿意借钱为止。”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实无华的策略。

“哥,你好狠。”苏观月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