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彩窗,在走廊上投射出混色的光弧。
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让人有种踩在梦境中的恍惚感。
许岁聿一如往常走向A班的门口。
早上6点，少爷小姐们往往不会这么早就到教室。
倒是偶尔会有一些特招生提早到校,他们对许岁聿还算熟悉,但也没人主动打招呼。
对于这位外貌俊秀、成绩优异但经常被人针对的C班学生,特招生们不想惹祸上身，所以都保持着距离。
不过许岁聿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需要关注的角色。
在许岁聿的观念中,自身的优势就是筹码，伤害自我、伪装能力……这都是为了换取更好的资源。
身侧,穿着克里斯托制服的少女笑意盈盈地说。
“……你说，他们是不是觉得你是想攀附闻槿的小白脸？”
许岁聿并未侧目，他的神色无比平静。
这段时间,那个幻觉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幻觉见他不说话,并不在意般耸耸肩,她的视线从许岁聿身上转移到教室的窗户上。
“真可惜，就算你愿意，但人家好像完全没有那种想法。”
幻觉经常会这样嘲讽许岁聿。
它并非真实存在的个体，许岁聿一开始反驳几句，现在已经习惯。
只是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那张和闻槿完全没有区别的脸,他也会陷入恍惚。
……如果是真的她,他会高兴吗？
许岁聿今天给闻槿带的早餐是碱水面包，不大的一个，抹茶巧克力口味,甜度适中。
现在,他做面包的水平已经进化到了老师傅都夸赞的程度。
一开始确实是故意的,但现在已经基本养成习惯了。
……实际上，在将自己主理人的身份暴露、闻槿将一部分股权交给他后，许岁聿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在甜品店打工。
无论如何，对着来购买甜点的客人扬起笑脸、细心呵护客人们的情绪，都是一件需要花费时间精力的事情。
他的时间完全可以用在做更有用的事情上。
但许岁聿还是去了。
早就有东西改变了，他原本只是想利用造物主来为自己谋求一些好处。
但现在呢？
就算是属于自己的幻觉，许岁聿也不想这样将自己隐秘的想法完全展开。
“可惜，她并不过问你在甜品店打工打的怎么样……啊，有的人不会在偷偷期待吧？”
碱水面包的包装因为拿着它的人骤然攥紧的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幻觉大声笑起来：“主动点啊，许岁聿，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挑拨离间吗？”
许岁聿推开了A班教室的后门。
教室内没有其余特招生在，只是坐在窗边位置上的是个熟悉的人。
江澈一如既往地佩戴着耳机，他趴在桌上，看上去正在睡觉。
……他来的这么早做什么？
许岁聿并不想在这时候和江澈有过多的接触，他走到桌边，正要放下手中的面包。
原本趴在桌上的江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双翡翠色的猫眼静静地盯着许岁聿的动作。
幻觉：“他在和你宣誓主权？”
许岁聿放下面包。
事出反常，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许岁聿打算转身就走的时候，江澈忽然叫住了他。
“碱水面包？”
随着塑料袋在手中发出的声响，许岁聿看见江澈拿起了他带来的早餐。
他微微蹙眉：“和你没关系。”
真是够傲慢。
江澈语气平淡，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这个巧克力抹茶面包，嗤笑了一声放下。
“一直都是面包，闻槿会吃腻的。”
许岁聿并不想理会他的意有所指，只是江澈这么早到教室，原本就没打算让许岁聿就这么走。
“下次不用送了，我会给她带早饭。”
许岁聿：“我没有听你差遣的理由。”
江澈噢了一声，话语中充斥着恶意：“啊……对了，你是沈斯南的狗，不是我的。”
他换了个坐姿，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能得到的少年点评着：“你用这种方式获取关注？许岁聿，你比我想的要蠢多了。”
明明一坐一站，但江澈却仿佛占据高位。
“……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刺激我。”
许岁聿垂眸：“你们没有办法支开沈斯南，就要我来想办法。”
原本就安静的教室静默了一瞬。
江澈扯了扯唇角：“这个麻烦可是你带进来的。”
是么？沈斯南可从来没有说过他不会下场。
许岁聿露出嘲讽的笑意，他平日里都是温温和和、有些容易被欺负的小白兔模样，难得展现出这样带有攻击性的神情。
倒是有种别样的感觉。
“就算是，我也没必要对你们和她的关系负责，别忘记你和那对双子做过什么。”
“最开始出手，但没能留住她……这只能是你们自己的过错。”
幻觉在旁边拍了拍手。
它语气上扬：“对，对，就是这样，让这些傲慢的家伙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教室里有人进来，许岁聿和江澈的对峙戛然而止，两人都没再说话。
许岁聿离开了A班的教室，他要晨跑、再去自习室自习。
等到八点多时，许岁聿才从自习室出门。
或许，运气如此。
许岁聿在校园里看见了闻槿和沈斯南。
他们肩并肩走在一起。
春日复苏的校园，草木的气味让人身心舒畅。
他们的距离有些亲密，但因为手上拿着文件、做着正事，又没办法让人挑出错处。
许岁聿停下脚步。
有别的学生从他身侧走过，他们的声音无一例外传入了他的耳中。
“会长和闻同学，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复健略显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