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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路遇亲戚

作品: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作者:红叶似火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1103万 更新时间:2024-05-01 14:20

京城,兵部尚书府,戈箫手里拿着贾长明的私信和奏折,眉头皱得死紧:“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还把甄卫也给拖下水了。”

老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说:“大人,永祥商行的管事刚将两成的干股和今年的分红提前送了过来。”

永祥商行是京城最大的商行之一,主要从事皮革、金银首饰、瓷器等物的买卖,商贸路线主要在京城到西北这一段。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实际上该商行还从事朝廷不允许的茶叶、盐铁之类的走私。

他们会将高昌人的皮革牛羊卖到中原,然后将高昌人及其以西的其他游牧部族喜欢的茶叶、瓷器、铁器、食盐等物资运到西北,从而获得不菲的利润。

这样暴利又大胆还屡次触犯律法却十几年都没出事的商行背后自然有人。实际上,永祥商行背后的东家就是西北军的高级将领们,而贾长明在其中占了两成的干股。

这次他犯的错太大,为了自保,索性就派人将干股和分红都一并送给了戈箫。

见戈箫听闻这话没开口,管家小心翼翼地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大人,今年永祥商行预计的分红有六万两银子。”

戈箫眼皮子一跳,好家伙,这些兵油子没少捞钱啊。

单是两成的干股就分红就这么多钱,也就是说永祥商行一年除去各种开支和打点的费用,纯利也有几十万两银子。

永祥商行已经开了十几年了,这些个西北军总共已捞了好几百万两银子,他们却还天天叫惨,真不是个东西。

戈箫磨了磨牙,他官至二品,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两千两银子,若不收点孝敬,府中上下一百多人,根本不够开销。

贾长明将这只下金蛋的母鸡送过来,倒是知趣。

戈箫烧了贾长明的私信,将奏折交给管家:“送回兵部,让人将这奏折递到胡潜手中。”

这样的奏折递到皇帝面前,皇帝肯定会大发雷霆。这种“冲锋陷阵”的事还是让胡潜那个呆子去办,等皇帝的气消一些了,他再站出来解围献策。

***

次日不负戈箫所望,大朝会上,胡潜上奏了此事:“皇上,昨日兵部收到禄州的消息。西北军和禁军联手攻打禄州,伤亡惨重,但也歼敌十数万。西北军参将贾长明恳请朝廷支援,一鼓作气拿下禄州,进而往南取吴州,插入庆川军和龚鑫的心脏,防止两支乱军勾结!”

嘉衡帝勃然大怒:“西北军和禁军还剩多少人?”

胡潜硬着头皮答道:“加起来还有三万多战斗力!”

“废物,九万人攻打一个小小的禄州都拿不下来,还要增兵?他们怎么好意思?胡潜,你说从哪儿增兵?”嘉衡帝阴沉沉地盯着胡潜。

胡潜额头上汗水直冒,嘴巴发干,就在他犹豫着怎样说才能让皇帝稍稍消点气时,戈箫站了出来。

“皇上,井州只余五万西北军驻守,不能再调动,京城禁军也只有十万人不宜再动。微臣提议,允西北军和禁军在贺州、平州两地就地征兵调粮,既可减轻兵员调动所需,也可省一笔粮草押送费用。”

“至于贾长明和甄卫二人,责令其将功折罪,若再战败,拿不下禄州,撸其官职,押送进京受审!”

戈箫刚说完,旁边的太仆寺卿就站出来道:“皇上,戈尚书所言甚是。贾、甄二人最了解禄州的情况,交由二人一鼓作气拿下禄州,歼灭葛家军大部最为要紧,至于奖罚以后再议也不迟。现在贸然换帅,恐会对战情不利。”

其实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如果将这两人都撤职了,派谁去禄州呢?

兵部很多官员并没有上过战场,也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所以才会站出来力挺戈箫。

戈箫很狡猾,他不去评判贾长明和甄卫到底是立了功还是罪人,又或者功过相抵,他只摆事实,将利益明明白白地摊在面前。

嘉衡帝扫了众大臣一眼,目光落到奏折上。贾长明说葛家军大部已经被他们剿灭,如今只是在垂死挣扎,最大的威胁是庆川军,若非庆川军横插一脚,背后偷袭,他们早收复禄州,也不会这么大的伤亡。

其实对皇帝而言,庆川的威胁也比葛家军大。

葛家军如今就两州,庆川可是掌握着七个州府,在他看来,葛家军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陈云州和龚鑫才是心腹大患。

所以禄州战事没进展,他也并不是那么生气,他心疼的是禁军,西北军,这可是军中精锐。

但这些大臣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两人虽有过,但也立了一些功,这时候贸然换将确实不妥,他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嘉衡帝合上奏折,突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诸位爱卿对拿下庆川地区可有什么好主意?”

不少大臣默默垂下了头。陈云州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们能有什么好法子?

关键是,要真提出了什么法子,搞不好皇帝就会指派他们去庆川。

要知道,去年去庆川的鲁公公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开始几个月还有信回京,后来信也没了,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鲁公公是个阉人,无牵无挂,滞留庆川也就滞留吧,但他们不一样,他们这些人可是有家有口的,这一旦去了庆川完不成任务,不是在庆川掉脑袋,就是回京掉脑袋,一个弄不好还会祸及家人,全家跟着一块儿掉脑袋。

“废物,一旦朕问你们点事,你们一个个都成哑巴了?”嘉衡帝手指发抖,“说话啊,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咳咳……”

“皇上,皇上……”王安连忙去轻抚嘉衡帝的背。

嘉衡帝咳得差点没喘过气来,王安吓坏了,赶紧命人去请太医,又带着小太监将嘉衡帝扶到了偏殿休息。

余下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皇上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只怕得早做打算。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太监才姗姗来迟,宣布退朝。

诸位大臣怀着沉重的心情出了宫,只有戈箫反其道而行之,要求面见嘉衡帝。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将他带去了嘉衡帝的寝宫。

嘉衡帝躺在龙床上,眼睛半阖着,面色发青,浑身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感觉。

只看了一眼,戈箫就垂下了眼睑,恭敬地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嘉衡帝摆手,声音似是有些吃力:“戈爱卿,有事?”

戈箫连忙拱手道:“皇上,关于陈云州,微臣有一计,只是刚才在朝堂上,人多眼杂,恐会走漏风声,因此微臣特意退朝后才来面见皇上。”

嘉衡帝一听这话,面上顿时一喜,精神都好了几分。他伸手示意王安将他扶了起来,靠在床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戈箫:“戈爱卿有什么好计策?”

戈箫说:“皇上,微臣一直在派人暗中查探陈云州的消息。经过数月暗查,不负使命,终于找到了破局的法子。庆川军和各州府官员幕僚,皆是以陈云州为首,陈云州无亲兄弟,也无父无子,若他身死,庆川地区将成为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因此微臣的法子是绞首行动,暗中派人接近陈云州,出其不意,取其首级。只要他一死,庆川群龙无首,再派兵一路向南,收复失地,获得火、药配方,当可快速平定乱局,保大燕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戈箫这个提议有理有据,代价也不高,非常具有煽动力。

嘉衡帝赞许地看着他:“好,好,戈爱卿一人抵十将,配享太庙,此事就交给你了!”

戈箫恭顺地拱手:“是,皇上。”

***

陈云州还是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后才启程离开了仁州,返回庆川。

杨家稻总共收了四千一百斤,陈云州带走了两千斤,剩下的留给严焕在仁州做试验田。

他一路南下,经过定州兴远时各留了五百斤稻谷,将试验的事交给了詹尉和钱清荣,让他们来年种在公田上。

在兴远州停留时,钱清荣设宴招待陈云州,席间他提起了一件事:“大人,这次贾长明将禄州的失利全推到了你身上,说是若非咱们庆川军在背后偷袭,他们已经拿下了禄州,朝廷因此很是忌惮您。”

陈云州不是太在意:“贾长明也不算冤枉我,若没有林将军带兵吞了他那一万多人,又烧其粮草,禄州城很可能已经破了。”

他早就跟朝廷撕破了脸,再记一笔也不是什么大事。

钱清荣点头:“下官知道。但我父亲送信过来,说当时嘉衡帝问要怎么针对咱们庆川,大臣们都不说话,嘉衡帝差点气死,但事后却再也没提这事,而且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这不合理,嘉衡帝为人独断专横,心胸狭隘,大人您和庆川军恐怕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突然不追究,也不管咱们了,这事不正常,大人还是早做准备吧。”

陈云州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你提醒得对,我会注意的。”

陈云州打算回头派人送信给林钦怀,让他注意朝廷偷袭。目前庆川掌握的七个州府,仁州是北边的门户,也是目前最有可能被偷袭攻打的州,其他州府要安全许多。

此外,要摸清朝廷的动向,提前预防,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京城安插探子。

只是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首先若安插的探子,身份太低,很难获得一些机密的信息,就连钱清荣的父亲,堂堂博远侯很多时候也不清楚朝廷的具体打算。

要想在短期内培养一个探子渗透到朝中重臣或是嘉衡帝身边很难。

至于重金收买,那些位高权重者怕是不好收买,而且隔得太远,他对这些人缺乏有效的辖制,万一对方假意答应,给他个假消息呢?

假消息有时候比没有消息还致命。

所以在确定对方的忠诚或是掌握对方的把柄之前,陈云州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变节”人员的话。

还是只能派自己的人去,哪怕短时间内混不进重要的圈子,但稳打稳扎,至少带回来的消息保真度高。

回到庆川,他就与郑深商量了这事。

之所以只找郑深,是因为陈云州隐约猜到郑深前期应该混过京城那个圈子,只是不知为何跑到庐阳这等偏僻的地方做一个不入流的小官。

郑深不提,他也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想言说的过去。只要这点不妨碍庆川,那没必要去深究对方的秘密。

郑深听完后点头赞许:“大人说得是,咱们注定要与朝廷为敌,是该在京城布置一些探子。这样,回头我跟夏员外商量,在京城开个商铺,做书肆或是银楼、酒楼这样的买卖,书肆酒楼接触的读书人多,京城读书人多是官宦子弟,知道不少,银楼权贵人家的女眷出入比较多,这都是比较容易搜集信息的法子。”

陈云州听完笑了:“没想到郑叔你还是做买卖的好手。”

郑深摆手无奈一笑:“哪里,只不过很多重要的消息都是不经意泄露的,既然咱们起步晚,那就从细微处入手,以小观大。”

比如女眷买首饰,大不大方,挑什么款式,就能判断一些该府的状况。还有小厮替主人采买东西,奉承几句,有些个得瑟的稍不注意就说漏了嘴。

至于酒楼里那群家伙,喝高了哪还会注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一些不讲究的恐怕会把他昨晚睡在哪个小妾的房里都嚷嚷出来。

陈云州颔首笑道:“郑叔说得是,看来咱们府邸的下人也要好好调教一番,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

陈云州只是随便说说,哪晓得郑深还当了真:“我也这么觉得。府中的下人要再仔细查一遍,以后不能轻易添人,一旦入府都必须是信得过的。”

好在他们俩都是光棍,平日里事务繁忙,也就回后衙吃个饭,睡个觉,所需的仆从并不多,这几年都没再添过人了。

凡事小心谨慎为上,他想查,陈云州也没出言阻止,只是派人把陶建华和庆川府其他主要的官员请了过来,宣布了几件事。

一是杨家稻明年试验种植这事,交给了郑深。

第二件,是在庆川辖下七个州府开展工业,吸纳残疾军人或烈属的计划。

陈云州要求,各州县都要建水泥工坊、砖瓦工坊,因为这些太笨重,运送成本太高,就地生产是最划算的。

很快他就会凑齐兑换蒸汽机的拥护值,以后庆川的工业必然会迈入一个大发展的阶段,基础设施必须弄起来,否则以后大量的工业品怎么销售出去?

所以陈云州的第三件事是修路。

修路一来有利于商贸,二来有利于行军打仗,集结兵力。

所以陈云州打算在今年冬季将七个州的道路全部修通,宽度要求一丈二,能基本满足两辆马车并行。这次路面也有具体要求,先得铺上一层一寸半的石子或是一层砖块,然后再在上面浇上一层水泥,这样下雨天也不会受影响。

而且因为古代都是马车、牛车这类的车子,载重顶多也就几千斤,而且行进的速度很慢,不会轻易压垮地面,这样的路应该能走很多年。

庆川府官员面面相觑,被陈云州的大手笔给震惊了。

良久,一官员问道:“大人,那这修路的银钱从何而来?”

现在也就庆川和兴远、桥州的路修通了,其他路段都是老路,残破不堪。这可是个大工程,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而他们家大人又不喜无偿征用那些杂役,每次至少都会管饭。

陈云州早想过这个问题了:“前期由官府垫资,等路修成之后,以后凡是马车、牛车等从一州到另一州,都需缴纳十文钱的养路钱。这笔钱,一是用于偿还修路的钱,二是如果某段路因天灾毁塌或是踩破,都由官府维修,资金就从这养路钱中出。”

这是陈云州借鉴了现代高速公路收费制度。

先修后收费,而且他这只对车辆,还是跨州的车辆收费,通常来说,两个州府之间都有几百里,一辆车收十文钱对能出得起这样远门的商贾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要是坑坑洼洼的烂路,万一遇到雨雪天气,车子直接陷进泥里,那在路上耽搁的时间都远远不止十文钱。整个行程要是能节省一两天,住店吃喝的费用算下来都够了。

不过这样一来,前期官府的资金会比较紧张。

所以陈云州还有第二个策略。

“各州县若资金不宽裕,可与当地的富商巨贾合办砖瓦工坊、水泥工坊这类惠及当地民生的工坊,官府出地,富商掏钱,□□占股,这样砖、水泥的开销可由工坊垫付,等来年收了养路钱后,再分批依次给工坊。”

其实还有更不花钱的法子,比如在路上隔一段设立一个石碑,一是指路,二嘛在上面弄个善人榜,鼓励地方上的有钱人出点血修路,造福一方。

这个就要看各地官府的动员能力了,不能强求,所以陈云州也就没在这儿提,免得弄成了指标,下面的人难办,毕竟不是每个地方官员都擅长搞这些的。

见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其他人笑着赞同:“也好。实不相瞒,下官半年前去了一次乡下,走那路是真不习惯。”

“是啊,只要能解决这个钱的事,修路确实是一件好事。”

陈云州见没人反对了,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头我会拟一份详细的公告,发往各州县衙门。”

官员们点头赞同。

陈云州又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准备在庆川辖下的七个州府,鼓励百姓明年种植棉花,官府会按照今年的市场价收购。”

这是基于两个考量。一来等蒸汽机制造出来后,那离蒸汽纺织机还远吗?庆川的纺织业必然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纺织业往往是工业化起步阶段发展最快的行业,也是吸纳人口最多的。

而棉纺织业的发展,离不开大量的棉花。

第二,他们迟早要北上。庆川军的将士基本上都是南方人,突然到北方肯定受不了那种酷寒天气。因此得提前准备一批棉衣棉裤,数量至少也要备个十万套,这是战略物资,必须提前准备。

这步子实在是太跳跃了,就连陶建华都有些担忧:“大人,这,万一各州县百姓都大量种植棉花,咱们,咱们能吃得下吗?”

陈云州笑着说道:“没关系,官府并不强制收购,只是保底收购,到时候各地纺织工坊肯定还会购买棉花的。咱们只是相当于托个底,给百姓信心,让他们愿意种植棉花。”

要是这些商户不买,那他就把高效率的纺纱机、织布机卖出去。

等买了机器,自然也就要买棉花了,不然机器搁在家里吃灰啊。

陶建华听完了陈云州的解释,点头道:“那下官没意见了。”

一下午,陈云州公布了好几条大刀阔斧的措施。

但这只是在陈云州规划中的初步阶段,若非现在外部环境并不太平,陈云州的举措会更激进一些。

庆川官府用了两天时间,将陈云州提的这几条,细化修改后,印刷了数百份,下发给各地官府,再由官府张贴在城中,若有多余的,也可给当地有善心的富户送一份,看看有没有愿意主动奉献的。

***

告示送去各地官府后,陈云州稍稍闲了一些,他让人叫来乔昆,了解了一下工坊这段时间的运作情况,然后交给乔昆一项出人意料的任务。

“从即日起,工坊的人每日上午提前半个时辰上工,然后派人教他们识字和算术。每人发一支铅笔,一个小册子,除了会识一些通用的字,还要练习写。”

所谓的铅笔,是用竹片、石墨、棉花、绳子做的。竹片中间夹一根石墨,空隙处塞满棉花,再用绳子捆绑好,一支简单的铅笔就做成了。

这样的铅笔携带方便,而且成本比较低,也比较容易上手。

练过毛笔字的都知道,那难度比硬笔字难多了。而且古代没有墨水,都是即磨即用,每次写字前还得研墨,太耗费时间了。

工坊里的这些长工,他们又不用参加科举,不要求字写得有多好,会认,会算,会写一些简单的字即可。

乔昆有些诧异,这还是他第一回听说要教工坊中人习字算数。他迟疑片刻后说:“所有人都必须学吗?只怕有些不愿意,尤其是年纪大的。”

陈云州想了想说:“三十岁以下的,无论男女,都要学,年底的时候我会统一考核他们。前十名都有奖励,最低一贯钱。”

至于前五名,到时候再看看,根据其特长,安排到管事或研发的岗位上。

他们庆川都要步入工业化的初步阶段了,工人的文化素质也必须提高。

他可是指望这里面以后能出一些机械大师、改造大师,没文化怎么行呢?蒸汽机时代可不是挖地打铁,有把力气就行。

况且,在现代社会,种地都要文化,不然买了新机器、农药化肥、种子,连说明书都看不懂。而且像什么温室大棚、水培、无土栽培等等技术,没文化更是一窍不通。

乔昆听到一贯钱就知道陈云州非常重视这事,连忙说道:“小的明白了,大人出如此高的奖励,他们必然会鼓足了劲儿学习的。”

陈云州点头:“如此最好,你可向他们透露,前五名有概率得到提拔重用。”

听到这里,乔昆更震惊了,一面应是,一面心想,他也得找个师傅,好好补补,不然迟早被后面的人追上来。

陈云州没注意他表情的变化,只是拿了自己写的一个本子,递给了他:“印刷几千份,每人发一份,就学上面的。”

这是陈云州自己整理的,有六百个常用字,还有基本上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要求不高,现代小学三年级以前的水平就行,其实也就初步的扫盲。

就目前的经济条件,社会条件,大面积扫盲,全民教育肯定是不现实的。

只能从工坊开始,小规模培养。等以后经济发展了,条件好起来,可向在各州县建立义务学堂,开展扫盲启蒙教育。

***

陈云州处理完庆川积累的各项公事,时间转眼就到了九月下旬。

陈云州准备去一趟桥州。

因为拿回桥州时,陈云州在仁州,所以还没来得及任命桥州知府、通判等重要的官员。

这事其他人也不好越俎代庖,所以留了两个庆川的官员,还有几名桥州比较有名望的读书人,分别处理桥州事务。

至于军事方面,他们将童良留在了桥州。

只要童良的军队不乱,即便官府的人有点什么小心思,桥州也无虞。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现在重要的事忙完了,陈云州就准备去一趟,考察一下那几名代理的官员,若是做事能力比较强,背景也没问题,不曾跟着葛家军助纣为虐,那就可以正式任命他们担任桥州的地方官。

同时,很快也要到吴炎的忌日了。

这位同僚两年前的十月死在了桥州,尸体被吊了起来,挂了三天,然后扔进了乱葬岗。还是当地百姓于心不忍,偷偷半夜去将他的尸骨拖了出来,挖了个坑,埋葬在了城外的一处山坡上。

陈云州想起最后一次见吴炎时,他的愿望是辞官回乡颐养天年。

陈云州打算帮这个老朋友完成最后的心愿,送他回家乡,也算是全了相交一场的情分。

马车驶离庆川府,在路上行了四天才到桥州,这还是因为两州的路大前年修过的原因,不然还得再多花一两天。

抵达桥州城门时,穿着便装的陈云州带着柯九下了车,扮作旅人进了城。

陈云州不知道几年前的桥州是什么情况。

但现在桥州城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萧条。街道上坑坑洼洼的,不少店铺关着门,即便开门的店铺也几乎没什么人,街上的行人更是寥寥,处处透着一股萧瑟的味道。

穿过两条街,再往前有些房子黑乎乎的,坍塌了一半,就这样里面还住着人。

陈云州拧眉,驻足片刻,到底是没说什么,若非无处可去,实在没办法了,谁会住在危房中呢?

柯九也震惊不已:“桥州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也是个州府啊,算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城池了。

陈云州叹道:“葛淮安造的孽。”

葛家军两年多的高压统治,极尽盘剥,还有走的时候狠捞一笔,让本就凄惨的桥州百姓雪上加霜。而且因为战乱,葛家军不讲规矩,导致外地的商贾不敢来桥州,更是加剧了桥州的衰败。

“让他就这么跑了,真是太便宜他了。”柯九恨恨地说。

陈云州没说话,环顾四周一圈,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他说:“走吧,咱们去府衙。”

两人去了桥州知府衙门。

衙门外,身上还穿着铠甲的童良焦急地走来走去,待看到陈云州和柯九出现在路边时,他激动地跑了过去,抱着陈云州的胳膊:“大哥,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可是一听说大哥来了桥州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了跑到知府衙门候着了。

陈云州稍稍退后一下,眼睛微微往下瞥了一眼,笑道:“又长高了,跟我差不多了。”

童良嘿嘿直乐:“还是要差大哥一点。大哥,你下次出门一定要带我。你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桥州,真是无聊死了。”

陈云州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看着躬身等在一旁的桥州官员:“不必多礼,咱们进去说吧。”

那几人舒了口气,侧身将陈云州迎进了府衙。

进去后,几人自我介绍了一番。

目前暂代桥州知府一职的是个丘梁的中年男子,桥州本地人,嘉衡七年的举人,通判则是庆川去的司理俞真,录事参军是……

简单认识后,已经到傍晚了,丘梁提出给陈云州接风洗尘。

被陈云州以舟车劳顿给婉拒了。

简单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正好是吴炎的忌日,也是个宜动土迁坟的日子。

陈云州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柯九和提前请来的道士以及衙役去了吴炎的埋骨之地。

吴炎埋在距桥州城六里左右的一个荒坡上,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只有背阴处有些苍翠的柏树。而吴炎就埋在两棵碗大的柏树前。

怕被葛家军的人发现,他的坟就是一个还不到膝盖的小土堆,也没有墓碑,非常不起眼。

陈云州上前烧纸祭拜了他,然后道士施法念了一段之后,衙役们挖开了这个简陋的坟墓。

只挖了三尺深就见到了尸骨。

因为葬得太匆忙,又要避免被人发现,所以他的墓中是没有棺椁的,就用一张草席卷着葬了下去,如今草席已经腐烂,只剩一些残余。

衙役们将骨骸挖了出来火化后,装进了骨灰罐中。

陈云州安排了两名桥州衙役便装打扮,将骨灰罐送回吴炎的家乡,交到他的亲人手里。除了骨灰罐,陈云州还让柯九准备了两百两银子,一并送到吴炎家人的手中。

吴炎的家乡在北方,那里目前还没有被战乱波及,算是相对较为太平。

做完这一切,陈云州带着柯九和童良几人下了山,准备回衙门处理桥州的事。

下山快到城门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争执。

三个头戴布巾,长相猥琐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两名女子。

这两个女子应是母女,母亲风韵犹存,女儿十五六岁的样子,肤若凝脂,容貌不凡,哪怕一身布衣也难掩其美貌。

母亲唯恐女儿吃亏,挡在女儿面前,眼泪直掉:“让开,让开,我没有卖女儿,那是恶仆所为,我没答应。这世上哪有仆人卖主子的道理,你们不要仗势欺人……”

但这三个男人明显不怀好意,扯开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愿意拿钱来,否则就……”

说着就要去摸那姑娘的脸。

妇人目眦欲裂,突然发了狠,一头撞在男人的肩上,然后拽着吓得惊慌失措的少女跑到陈云州他们一行人的身边求助:“公子,公子,您行行好,帮帮……二哥?不,不是,你,你是谁?”

妇人看清楚了陈云州的脸,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里呢喃个不停,眼珠子粘在陈云州的脸上不动。

童良上前,挡在陈云州面前:“你谁啊?别乱喊,我大哥可不认识你。”

妇人抿了抿唇,仍旧用那种惊诧、喜悦的目光望着陈云州,嘴里呢喃着:“那……那你们认识陈灭昌吗?他是妾身的二哥。”

陈灭昌?这不是原主的父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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