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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对峙

作品:状元郎弃子逆袭路 作者:许百龄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38万 更新时间:2024-05-30 20:50

俞慎思到文韬书肆时,高晖正坐在书房里咬着手指发呆,面前摊着十几本书,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稿纸,涂涂画画。

他好奇地瞥了眼,有几本书是关于历朝历代各地各种印刷的记录,还有几本是印染和一些材料的介绍。稿纸上亦是关于此摘抄,并用蓝笔和朱笔进行反复修改。

本以为他向高家要来书肆经营,只是随便玩玩,这还来真的。

“二哥研究印刷呢?研究出什么来?”

高晖抬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坐直身收拾面前稿纸。

俞慎思问今日县衙案子的事。

高晖拍了下他脑袋道:“这种事,小孩子不许乱听乱说。”

俞慎思冷哼道:“你没比我大几岁,你都能干这种事,还不许我说。这件事你做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不仅要活生生逼死史韦氏和王秀才,还要毁了史、王、韦三家,连他们的子孙都毁了。”

高晖笑着捏了下三弟的脸蛋,反问:“他们冤枉吗?”

“史韦氏和王秀才自是不冤枉,可……”

“思儿,”高晖截断他的话,说道,“如果大姐出事,你觉得你、我、大哥,还有俞家不受连累吗?是他们先想逼死大姐,先想毁了我们,我不过是反击罢了。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不想做人,非要做鬼,那我不得送他们一程?”

他站起身,拍了拍三弟的头道,“你还小,没有见过什么阴毒之事,觉得二哥下手狠了。等你以后见多了这种事,就知道二哥做得没错。”

俞慎思不是没见过,这些年,高明进兄弟几人阴毒手段他见得多了。他只是不能接受高晖小小年纪做出这种事。他担心高晖将来把握不了分寸,会做出更骇人听闻之事,害了自己。

这也是俞慎微姐弟俩一直以来的担忧。

他问:“大姐是不是不知道是你所为?”

“别和大姐说。”

俞慎思叹半晌气,高晖从小养成的性子,不是几句话能劝动。如今他又是弟弟的身份,高晖也只会认为是小孩子的话,不会认真对待。

他道:“你下次不许再将人赶尽杀绝,这事我就替你瞒着大姐。”

高晖笑着哄道:“好,二哥听你的。”-

史韦氏和王秀才被判了刑后,几家人到处求人,希望能够通融。这种龌龊事,没人愿意沾边,求助无门。

数日后,县衙中传出消息,史韦氏得知自己要去衣受刑,赤身游街,受不了此等羞辱,当晚就吊死在牢门上。王秀才虽私下龌龊不堪,终究是读书人,知道无力回天,也不堪羞辱,最后也于牢中自杀。

王秀才的家人当天将尸首领了回去,史韦氏的尸首在县衙停了好几日,史家和韦家两家都推卸不去领,最后官差勒令史家将尸首领回去。

史家休妻,将韦氏尸首扔给韦家。韦家父母心中怨恨女儿,人已死,终是不忍她暴尸荒野,草草掩埋。

王四媳妇在县衙里没有被问罪,但此事牵扯其中,其丈夫怀疑她和王秀才也有染,婆家各种打骂,村上人指指点点,最后忍受不了投河自尽。

高晖对俞慎思道:“若当初任由谣言传下去,大姐亦可能被他们活活逼死。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俞慎思知晓谣言危害,他对这几人以及传谣之人也恨之入骨,只是心中对高晖的做法还没办法完全接受。-

史韦氏死后,当初史家负责收绣品的几个乡便被俞慎微和另一个人占了。俞慎微这边下手早一些,又加之绣品收购价比旁人高,七成的乡村都卖到她这里。

收购的绣品多了,人手便紧张起来,施长生去找戚婆婆的儿子崔大春。崔大春还在昌隆布庄当伙计,昌隆布庄这几年也零星卖一些绣品,他对布料绣品都懂行,是个不错的人选。

崔大春回去和母亲商量,俞慎微这边经常要往乡下跑,辛苦些,但工钱核算下来是昌隆布庄两三倍,还是很诱人的。

戚婆婆听儿子这么说,当即就让他过去。

“俞丫头姐弟都是宽厚的人,咱们和他们又是老熟人,自不会亏待你。他们这才几年就把生意做起来了,你以后跟着他们姐弟,说不定还有些前途,比在布庄强。”

崔大春本就心动,母亲再这么说,他便打定了主意。-

春日融融,俞慎微到原本史家联络的村子收绣品,刚进村见到一个熟悉的妇人。妇人朝她打量几眼,听到她提绣品,唤住了她。

“姑娘,你是不是俞姑娘?”

俞慎微笑着点了下头,“婶子好。”

妇人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眯眯道:“那我没认错,你弟弟以前和我家阿帧在县城租住一个院子,我是阿帧的表姑,我前几年见过你。”

俞慎微早就认出对方,不想主动套近乎,如今对方凑上来,她也热情回应。

“原来是李郎的表姑,婶子住这个村子?”

“是啊,就前面那家。”伸手朝门前有块大石头的院子指了指,“你是来族长家收绣品的吧?我上个月听说换了人,原来是俞姑娘你,还真是巧。”

俞慎微笑了笑,便同这位潘婶闲聊两句。如今李帧算二弟半个夫子,她想打听下李帧的事,但她身为未出阁的姑娘,去打听一个男儿之事毕竟不妥,她朝身边施长生望了眼。

施长生会意,笑着同潘婶道:“婶子,我常听两位弟弟提及李郎,说他好像不是咱们这儿人,是你外地的表亲?”

“是。”潘婶叹了声道,“北面萦州人,是我一个远房表兄的孩子。前几年萦州旱灾,又闹瘟疫,家人不是病死就是饿死,他逃荒来到宁州。想到还有我这个表姑,就来投奔我了。”

“你们两家以前常走动吗?”

“两地这么远,哪里是说走动就能走动的,好多年前去过一趟,那会儿阿帧才刚学走路呢!”

施长生和俞慎微相识一眼,原来是不认识表侄,这才被项柯冒名顶替了身份。

恰时身后有人喊潘婶。一个身材微胖的妇人快步追上来。

潘婶喜笑颜开,回走迎了两步,“三婆,我以为你明儿才过来呢!”

“我去隔壁村,路过这儿,我就顺便过来瞧瞧,你家表侄在家呢?”

“在呢!午前刚到家。”

三婆瞧见俞慎微二人,上下打量一眼,面上一直慈善地笑着,询问潘婶:“这姑娘是?”

“县城里来我们村收绣品的。”

“哦。”三婆点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俞慎微打量,看得俞慎微有些不自在。施长生移了下脚步,稍稍挡住三婆视线。三婆又打量起施长生。

潘婶拉着三婆笑道:“你嘴皮子麻溜,待会可得好好劝劝我那表侄。这孩子脾气倔得很,我说了他许多回,就是不听。他没爹没娘的,就我一个长辈,好赖得给他找个媳妇,都二十好几了,再拖下去,真要一辈子打光棍了。”

“大妹子放心,我这儿有好几个不错的姑娘,肯定能说动你表侄。”

说着话儿,几个人就到了潘婶家门前,潘婶一边拉着三婆朝院子里去,一边回头和俞慎微二人招呼,“有空来我家坐坐。”

俞慎微点了下头,朝院子里瞥了眼,正见到李帧蹲在院中,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似乎用树枝在地上教孩子识字。

有人进门,李帧抬头望去,一眼见到院门外的姑娘,当即愣住。

俞慎微想到潘婶要给他好赖硬塞个媳妇,蓦地笑了下,扭头朝族长家去。

潘婶见表侄对着门外发愣,回头朝院外看了眼,人已经走了。笑着道:“是俞家书生的姐姐,上个月起就来咱们村收绣品了,我也今儿刚见着。”

三婆打量了几眼李帧,又朝外看了眼,笑呵呵地问:“你们认识?”

李帧没答她,瞧出三婆的身份和来意,他站起身道:“表姑,你无须为我费这等心,三表弟还没说亲,还是先操心三表弟婚事。”

潘婶道:“你三表弟还小,还要等几年,你可老大不小了。你爹娘不在,你既来投奔我,这事就得听我的。今儿怎么也得把这事定下了。”然后给三婆使眼色,让三婆劝说。-

俞慎微二人到族长家,将绣品都盘点清楚后,施长生询问起潘婶表侄的事。

族长媳妇感叹道:“这孩子也是太老实了,在城里做事,一年到头赚的钱,全都被他表姑两口子搜刮干净。娶媳妇的聘礼,嫁闺女的陪嫁,大都是从阿帧在外挣的。也是这二年被村上的人指点,他们两口子觉得脸面不好看,这才请媒人给阿帧说亲。”

顿了下,又感叹一句:“没钱没地还住在表姑家,好姑娘谁嫁这样的?”-

马车离开村子没多远,车夫回头道:“大姑娘,施少爷,前面好像是李夫子。”

施长生探出头看了眼,还真是。

媳妇不找就跑了?

马车追上去后,施长生见李郎面含几分怨气,趴在窗口笑着打趣:“你这算不算负气离家出走?”

李帧冷冷地瞪他一眼。

施长生让车夫停车,说道:“不说玩笑话了,上车,有个事儿问你。”

李帧停下来,朝车里瞥了眼,没有上车,冷声问:“何事?”

“上车说。”

李帧直接朝前赶路。

潘婶还真没说错,脾气是倔。

施长生起身跳下车去拉人,李帧用力甩开。施长生没想到他力气挺大,也和他杠上了,再次伸手拉人。手刚碰到对方,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反剪身后。

施长生惊愕回头看向李帧,车内的俞慎微见到这一幕也惊了下,急忙下车去。“李夫子切莫伤人。舍弟无礼,我替他道歉,请李夫子见谅。”说完福了一礼。

李帧瞥了眼俞慎微,松开施长生,继续朝前去。

施长生揉了揉被拧疼的手腕,心中也生起几分怒气,对李帧道:“你熟读典章律法,当知晓冒充他人是何罪。”

俞慎微惊了下,呵斥施长生一句。

李帧忽然顿步,愣了一息,转身走回来,一把扯着施长生塞进马车,回头对俞慎微吩咐:“上车!”

俞慎微愣了几瞬,责怪地瞪了眼施长生,怕他们车内动手,急忙跟着上车。

车内二人相互怒视,剑拔弩张。

从刚刚李帧锁住施长生手法,俞慎微瞧出来,他应该懂些拳脚功夫。好汉不吃眼前亏,最好还是莫惹怒了他。

她稳了稳情绪,好声好气道:“李夫子莫怪,舍弟说话直了些,此事……”

“此事只有你们姐弟知晓!如今是威胁吗?”

“李夫子见谅,我们并无恶意,只是……”

“那是存什么善意吗?”李帧冷冷质问。

俞慎微一时间被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这事本不是他们故意打听,只是无意间发现他真实身份。但他们只是因为身边有个假冒身份的人,感觉到危险的存在,从而弄清楚情况罢了。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这么久,他们也并没有想要要挟,或者其他企图,不过是存了几分好奇罢了。

是二弟行事莽撞,拿此事威胁,但他们姐弟三人并未告知二弟李帧真实身份,二弟也不过是无凭无据猜测罢了。

长生刚刚的确言语不当。她也诚心道歉、解释,对方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抬眸望着李帧回道:“我们姐弟最大的善意就是一直装聋作哑,没有将你身份公布出去。你冒名顶替旁人,真正的李帧呢?他人在哪?你是否存了善意?”

李帧盯着面前姑娘看了须臾,对方因为情绪激动,双颊微微泛红,一双目光满含怨气。

他也知道自己刚刚情绪失控,他们姐弟若真有恶意,他的身份早就公之于众,他不会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微微垂下视线,最后别过脸去,半晌后低声道:“是我失礼,俞姑娘见谅。”

俞慎微气也消了些,转过身去没再说话。

车内气氛冷滞,谁都没有开口,只闻车轮辘辘之声。

好一阵儿,马车朝路旁让道,猛然颠簸一下,俞慎微身子一歪,头朝车门撞去,与此同时手臂被人拉住,及时将她拉回来,阻止磕碰。

她瞥了眼手臂,李帧忙松开手,有点无措道:“失礼了。”朝旁边挪了下位置,离俞慎微远半尺。

俞慎微也向车门移了些,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多谢!”

马车进城后,李帧情绪低落,沉声开口道:“俞姑娘,你也经历过被亲人残害抛弃,我亦如是。我们都是想抛弃过去身份重新好好活着,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俞姑娘若是愿继续施舍善意,李帧感激不尽;若是不愿,我亦不怪你。”说完让车夫停车,起身下车去。

俞慎微透过车窗看着远去身影,在人群中孤单落寞,好似与这个热闹人世格格不入。心中生出几分怜惜。

原来他们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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