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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威胁

作品:状元郎弃子逆袭路 作者:许百龄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38万 更新时间:2024-05-30 20:50

四月宁州暑尚微,春闱佳音热潮天。

今科取士三鼎甲南原省占了俩,其中一位便是宁州府白尧白逊之。

读书人中有句话叫“南原才子半平炎”,顾名思义,南原省一半的才子出自平州府和炎州府。宁州府算是省中才子贫瘠之地,自前朝起就没出现过一个三鼎甲。

而这六年间,先出了状元郎,如今又出了位榜眼。连任的宁州知府难掩喜色,这也算他教化一方有功,年底功绩簿上怎么也得有这一笔。

五月初白公子衣锦回乡,经过省城时,俞慎言前去恭贺,并为去年其帮忙送信致谢。-

临水县城东私塾,俞慎思来得早,正吹着晓风,脑海中回顾昨日夫子教授的内容。宗承玉蹦蹦跳跳进来。

“思弟,给你带了好吃的。”从书箱里掏出红纸包,里面是一块喜饼。

没听宗家有什么大喜事。

他故意调侃问:“你们家哪位叔伯兄长金榜高中了?”

“是我小侄女儿满月。”

俞慎思记起来,去岁春日里宗承良与唐子丰的堂姐成婚,这么快就喜得千金。

他笑着道贺恭喜,又不禁想起俞慎微来,她已经十八了。虽然在他看来这个年纪是最恣意青春的时候,可这个时代,这个年岁的姑娘若是再拖下去就要被称为“老姑娘”,难嫁人是其次,还要被流言蜚语淹没,甚至会被造谣。

这段时间,有媒人登门,俞纶夫妇和俞慎微提此事。她总是淡淡地,似乎对此事意愿不大。-

散学回家,俞慎思见到俞慎微和施长生在棚子里纳凉,说绣品的事。

这段时间两人的精力都在绣品上。这一年多,他们对这一行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也有了一套收购模式和出手的固定行商。如今两人最想的事情是能够扩大收购的范围,但明显影响到旁人的利益,一直没拿出好的解决之法来。

这两个人在经营之道上,都是有野心的。

他觉得施长生给俞慎微当夫婿是个不错的选择。施长生模样不差,脾气又好,知根知底,对俞慎微十分照顾,几年相处下来相互熟悉,做事也十分默契。

这样的另一半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奈何两个人,一个不想找夫婿,一个天天念着存钱娶媳妇。

俞慎思摇头叹息。

瞧见幼弟回来,俞慎微笑着道:“买了你爱吃的香瓜,快去净手。”

“谢大姐。”

俞慎思素来喜欢吃瓜果,放下书箱,洗过手走过去。香瓜已经去皮去籽,切成长条块。

俞慎微习惯性地抚了下他的头,问他今天功课多不多,夫子讲授的是否都记下。

“嗯。夫子说接下来几日讲诗,我准备待会儿去向二哥讨几本诗集。”

俞慎微笑道:“你倒是挺会占便宜。”

“这叫充分利用人脉资源。”

“就你歪理多。”

俞慎思瞧见他们面前一堆纸,瞥了眼,是记账,看起来有些繁琐。

之前他们收购的绣品少,用这种文字记账倒不觉得如何,如今收购的绣品多,往来的账目也大,这种记账的方式不仅记着麻烦,看起来也麻烦,消耗很大的时间和精力。

他下巴点了下纸张,笑道:“大姐,我以前在一本叫《算筹方》的书上看到一种记账方法,比你这个简单。”《算筹方》是他随口胡诌的书,至于世上到底有没有,他也不知道。

他道:“可以用表格记录,用十个特殊符号代替一二三四这十个文字。会比你这样满篇文字看起来简单便捷,还一目了然。”

俞慎微知晓幼弟杂书看得多,往往想法奇特,鬼点子也多,便让他详细讲讲。

俞慎思将前世学的表格统计和阿拉伯数字给她简单说一遍。

俞慎微现在记账也没有涉及多么复杂的形式,很容易就理解他所说,和施长生相视一眼,点着他脑袋乐道:“小脑瓜子挺好使,如此的确醒目便捷,能节省不少时间,账目算起来也简单许多。”

俞慎思嘿嘿笑道:“所以,大姐,以后我看杂书的时候,不许再说我了。”

“行,只要你能将夫子教的东西都理解,功课都完成,大姐不拦你。”

“谢大姐。”俞慎思将最后一口香瓜塞进嘴里,起身朝后门去,“我向二哥讨书去。”-

高晖跷着二郎腿躺在树下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脸上扣着一本书,旁边小桌上,瓜果茶水点心一样不少。

俞慎思走到跟前问:“高大少爷,要不要小弟给你打个扇子?”

高晖闻声将书拉下来,笑道:“那感情好,哥哥还没这么享受过呢!若是能再给哥哥捶捶腿捏捏肩,就更好了。”

“想得美!我是来向你借书的。”俞慎思在旁边小凳上坐下,翻看桌角压着的一篇文章,纸上缝隙处被朱笔填满。批语犀利,字字如刀,简短几字将症结点破。

“李郎批的?”

“嗯!”高晖幽幽叹道。

“他人呢?”

“我让他休假了,否则二哥早晚折他手里。你看他的批语,我千辛万苦写出来的文章,他批得一文不值。”

俞慎思粗略扫了眼高晖的文章,虽然不算什么好文章,倒是可圈可点。李郎的批语的确苛刻,比他脸还冷,手中刻刀还锋利。

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凑上前八卦,“你是不是用什么非常手段迫使他教你读书写文章?所以他报复你。”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依李郎的性子,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给高晖当夫子。

高晖狡猾一笑,不提此事,转开话题问他要什么书,起身去帮他找。

俞慎思没打听到八卦,白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别走极端。”李郎看着也不是个好惹的。

“二哥用你教。”拍了下俞慎思的头朝前面铺面去。-

六月消暑假,俞慎言没有回来。年初他告了两个月假,准备在消暑假补回来,便留在书院。

俞慎思这个消暑假也没闲着,暑气太重,他几乎窝在后院棚子里纳凉看书。放假前,苏夫子因材施教,给每个人布置了相应的功课。他的功课便是将四书温故一遍,每天写一首诗和一篇文章,假后交过去。

每日完成苏夫子的功课后,他便会看一些闲书。高晖知道他喜欢杂书,尤为喜欢看风俗地理之类的书,给他送了许多。还有一些经史子集。

俞纹的女儿去年春日生,夫妻二人为其取名阳春。小阳春现在已经一岁多,会走路说话,每次瞧见他在看书,都会迈着小短腿晃悠悠过来,奶声奶气喊着“哥哥”,要翻看他的书。时雪儿怕打扰他读书,大部分时间会将女儿抱走,瞧见他闲着方过来与他说话,顺便给他送些茶果。

俞慎微很喜欢小阳春,每次闲着就会抱着她。

这日几人在棚子里纳凉,时雪儿便提到最近俞纶夫妇为她说亲的事。

时雪儿道:“你莫怪我们催着此事,着实怕耽搁你。我们都舍不得你嫁人,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晚几年就难再觅得良配。”

俞慎微也知晓这个道理,她一拖再拖,推托好几年。现在小言考了举人,小晖也回来了,幼弟读书上进,家里宽裕许多,她也没有再拖下去的理由。

“你是不是还想着钟家儿郎?”时雪儿问,这也是俞纶夫妇的猜想。

钟家儿郎已过弱冠,如今还没定亲,夫妇二人猜测会不会女儿心中还没放下。但他们是不太瞧上钟家儿郎,人样貌才学是好,但明显没有什么担当,这几年一点态度没有。不过是想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加之钟大人和高大人关系,他们也不看好钟郎。

俞慎微笑着道:“小婶想哪儿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放下了。”

时雪儿闻言舒了口气,“那就好,那你为何……”

俞慎微摆弄手中的树叶苦笑说:“我心中总是害怕这种事。”

“怕什么?”

“怕……怕遇人不淑。”

时雪儿此时方明白根源,她亲眼看过生父的伪善与狠毒,亲眼看到生母被生父辜负,害怕所嫁之人成为第二个高明进,自己会和生母一样遭遇,所以心中畏惧、抵触。

人心隔肚皮,谁都不能保证对方就一定是善人。当年高明进亦是温文尔雅的读书郎,俞家才将女儿嫁过去。谁会想到后来他一朝登天,翻脸无情,对自己的孩子都下死手。

她不知道怎么去劝,索性闭口。

俞慎思暗暗叹了声,父母婚姻不幸,真的会影响子女对待婚姻的态度。

他宽慰道:“世上总有好儿郎,若是大姐遇不到心仪之人,便不嫁人,将来思儿和大哥养着大姐。”

俞慎微笑着拍了下他道:“好。”-

七月底俞氏忌日,俞慎言告假回乡,姐弟四人去高家村给俞氏祭扫。

高晖跪在坟前只是看着俞氏的墓碑,一句话不说。

俞慎微问他有什么要对母亲说的,高晖摇了摇头,只是眼中的泪水没有藏住,顺着脸颊滚落。

回去的路上,高晖坐在马车边看着窗外,依旧不开口。

姐弟三人见他情绪低落,知晓他把悲痛都藏在心里,这比释放出来更煎熬。

进城后,俞慎言问高晖请李郎当夫子的事,问他怎么说服李郎。

高晖不敢欺瞒兄长,坦白道:“思儿和我说他的才学在大哥之上。这么年轻就有此才华的人,必然都有一腔雄心抱负,绝不会心甘情愿隐居。我猜测他多半是被迫,不想人知晓,甚至这个身份都是假的。我简单查了下他,发现的确可疑,就用此做筹码和他谈条件,他便答应了。”

所谓谈条件,不过是威胁罢了。

俞慎言见二弟行事粗暴,本欲教训,见二弟眼中含泪,念及今日母亲忌日二弟伤心过度,也不忍心再严厉教训,耐心教育道:“你虽未拜他为师,但他到底也算教你学问的夫子。哪里有向人求学是你这种态度,毫无尊师重教之心。今日我不责你,但今日起拿出向学尊师的诚心,对李郎敬重,不可再如此无礼。”

“我记下了。”

俞慎思猜想过高晖会用的方法,还真没想到他会用如此生猛的手段。也难怪李郎将他的文章批得体无完肤,贬得一文不值。严苛归严苛,终是没有胡乱教,还是将他当学生对待,这真算李郎胸怀大度、心地纯善了。-

九月宁州府院试。去府城前,高晖拿着满纸朱字的文章,叹气问:“李夫子,我是不是院试无望了?”

“嗯!”李郎应一声。

“没有什么临时抱佛脚抄近路的妙招吗?”

“没有!”李郎冷冷道。

高晖朝椅子上一摊,“过不了,我就将你画像贴满南原省各个州县。”

李郎冷冷瞪他一眼,转身朝刻房去。

“你别以为我不敢。”

李郎没搭理他。-

高宅,高明通听到下人禀报文韬书肆的事,冷笑道:“他在京中几年书没翻几本,能考什么院试。”

“晖少爷县试和府试都过了。”

“院试非这两场能比的,他这小半年胡闹,请刻工做夫子,哪里是想好好读书的样子,估计院试无望。由他去吧!只要他不给高家惹出事来,他爱怎么闹随他去。”

“是。”-

今岁,高晖、高晰和苏夫子私塾内的三位少年皆去参加院试。高明达也应了当初所言,亲自陪着高晰去府城考试,顺便看着只会干混账事的高晖,别在外给高家惹祸。这是高明进来信特别交代。

高晖在京中这些年,每天和同窗打架斗殴,郭家的孙辈几乎都和他打过,甚至还将郭尚书的一位孙子脸划伤,留下疤痕。

回到临水县这段时间,他也看到这个侄儿多么混账胡闹。

一路上也尤为小心关注,他考不考院试不打紧,不能让他影响自己儿子和晗儿。

好在这个高晖还算听他这个三叔的话。一路上顽皮是顽皮些,大事上没出差错。

十月院试结果出来,五个少年皆榜上有名,高晖的名字竟仅次高晰,比其他三人皆好,出乎所有人意料。

高明通询问高晖是不是考场舞弊。

高晖抱怨:“大伯怎么能怀疑侄儿干这种事呢!这不是给高家抹黑吗?侄儿就算是落榜,也不敢舞弊。”

高明通笑着哄道:“大伯不是不信你,是不信你请的那个刻工夫子。”

高晖笑呵呵道:“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父亲是状元郎,侄儿得了父亲的遗传。大伯,今年咱们高家一榜三秀才,得好好庆贺一番。”

高明通笑着点头,这在临水县是绝无仅有。“你那位夫子一定要请来,大伯要当面好好谢他。”

高晖心思一转,笑道:“李夫子性子古怪,大伯向书肆人打听就知道,侄儿可请不动,不如大伯亲自去请?”

在高晖跟刻工读书时,高明通就打听过此人,就是个普通刻工,在书肆干了三年,一直勤勤恳恳,家中无父无母,寄居表亲家中。

也正因为此,他才断定高晖随他读书是胡闹。

如今高晖院试取中,他不由地怀疑。

若真如下面的人所言,那人只是普通刻工,小晖便是在京几年未有荒废学业,二弟所言顽劣不知学是被蒙蔽。

他打量起面前稚气未脱的侄儿,一脸玩世不恭的嬉笑,半点没有读书孩子该有的文雅。

沉思几息,他试探问:“你是准备随你晰哥哥去府学求学,还是县学,或者另请夫子?”

高晖忙道:“侄儿不喜读书,这次考院试是因为上次伤三弟,给他赔罪。侄儿可不想再读书写文章,枯燥无味,侄儿要专心经营书肆,以后还想跟大伯学打理高家生意呢!”

“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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