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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二哥回来

作品:状元郎弃子逆袭路 作者:许百龄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38万 更新时间:2024-05-30 20:50

宁州府往北天寒,积雪封路,寻一人何其难。

这个年不仅俞家,高家,以及远在京城的高明进一家均没过好,全都在找高晖。

京城、省城、临水县,全无丁点消息。

卢氏担心得哭了好几场,俞慎微亦日日精神不振,托生意上往来的钱老板与胡老板今春北去之时帮忙沿途打听。

年后排云书院开课,俞慎言请假未回。

出了正月还没见到人,高家那边急得上火,又派了一批人出去四处打听寻找。高明进派人从进城一路寻回来,和高明通的人都半途碰上了,竟是没有寻到儿子的影子。

“这个孽障,我就不该让他回去!”高明进气得又是拍桌子又是踢椅子,在房中来回踱步,“他这几年书没读几卷,回去能考什么试!”

高明进的继室郭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两个月她也被烦得头疼。

如今继子失踪,京中闲言碎语都来了,说是她容不得继子,将人打发回乡。这哪里是她的意思,是孩子自己要回去考童生试。她若拦着,外人又要说她阻继子前程,如今让他回去,生怕出事还派了心腹跟着,没想到人半道丢了,她又被怀疑成了“凶手”。

继母难当。

“夫君,你且坐下,你转得我头晕。晖儿素来机敏,父亲也吩咐人去找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高明进气得面皮涨红,“待寻到人,我非打断他的腿,看他还往哪里跑!”

郭氏白他一眼,“你就知道打他,晖儿年少,顽皮些正常,可以慢慢教。你真打了他,外面的人知道,又说是我这个继母挑唆,背后给我扣个不慈的罪名。人寻回来后,你不许动手。”

高明进心中火气不好对妻子发,埋怨道:“就是你平日宠着,才让他这么胆大妄为。”

郭氏不想这时候和丈夫拌嘴,软声道:“行行行,我的错,晖儿回来后,我就把人看起来,请几个夫子在他院子里好好教,你总满意吧?”

高明进没再说话。-

新柳初黄,运河水暖。

南下的商船甲板上,一名十二三岁少年,头枕双臂,跷着二郎腿躺在一摞麻袋上看着沿岸风景。和煦的阳光铺在身上,混着河面淡淡雾气,周身似笼着一层金光。

“新柳不及老柳绿,明年春景更宜人。”少年感叹一句。

一名中年男子从船舱中走出,呵呵笑道:“小女婿,作诗呢?”

少年歪头看了眼中年人,“沈叔,你这么喊,不怕晚辈真把你宝贝闺女拐跑了?”

中年人哈哈笑道:“拐跑了,你这小女婿可就没得跑了。”

抬眼望着沿岸堤坝上的柳树,都是新栽,这个季节已经抽芽。

“马上要到安州府了。小子,多谢你救了月儿,这恩情沈某欠着你的,以后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到海州找沈某。”

少年晃着腿笑道:“那晚辈可就不客气了。”-

商船停靠安州府码头,中年人给少年一包东西,“回家总需要盘缠。”

“多谢沈叔。”

一个小女孩跑到跟前,懵懂地问:“哥哥,他们都说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我以后要嫁给你是不是?”

旁边几人闻言不由地笑起来。

少年也笑了,道:“他们逗你的,那都是戏文,图个乐子,骗人的。你不用嫁给哥哥,哥哥以后也不会娶你。”

女孩低头想了想,从脖颈上取下琥珀石坠子递到少年手中,“既然不用嫁给你,那我就用这个谢你。这是我爹爹从南海商人那里买来的,是我最值钱的东西。”

“如此珍贵,你舍得送我?”

“再珍贵也抵不过我性命对吗?”

少年笑着点点头,将琥珀石重新给小女孩戴上,说道:“哥哥不用你谢,你爹爹已经谢过哥哥了。”说着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示意。

“我已送出,你又还我,我便当是哥哥回赠我的。”

少年无奈笑了笑,朝中年人和旁边几人抱拳一礼,道:“沈叔,诸位叔伯兄长,就此作别,祝你们此去一帆风顺,归程金银满舱,有缘再会。”

“小女婿,多保重。”众人挥手道别。-

临水县街头,布衣少年站在一个小摊前抬头看看天,日上三竿,低头对摊主道:“我若半个时辰内将你的核桃全卖完,你得赠我一斤。”

摊主看着自己两大竹篮核桃,今日运气很不好,没占到好摊位,到这会儿核桃都没卖出去几斤。他冷笑道:“赠你两斤都行。”

“说定了。”

少年从地上捡起秤,先称出二斤放在一旁,然后捡起扁担,用随身小刀在上面刻了四个字。人抚着扁担站在一旁清了下嗓子开喊:“状元核桃,状元核桃,咱们临水县状元郎高大人最爱吃的核桃。吃形补形,别说你不行,吃了状元核桃,来年也是状元郎!

来来来,过来瞧一瞧,肉质饱满,口感香甜,每天吃二两,读书不会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想当状元郎,先把核桃尝。”

摊主被少年喊得一愣一愣,旁边摊主也都呆若木鸡。

“多少文一斤?”有人被吆喝声吸引过来,询问价格。

“四……”

“六十文一斤。”少年截断摊主的话,又将摊主吓得一愣。

“这么贵?”

“你想要多少文一斤的?三四十文一斤的也有,但不是状元核桃,你要到旁人那儿去买了。我这是状元郎吃的状元核桃,提神补脑。一文价一文货,比价不比货,难买好东西的。叔,剥一个给婶子尝尝。”

愣了半晌的摊主终于回过神,忙剥一个递过去。

顾主尝了尝,是比平常略好,但是六十文一斤,好像贵了那么一点儿,还能接受。

“真是状元郎吃的?”

“你可以让人去高家问问,高大人以前就爱吃这种核桃。”

“那……给我称二斤。”

“好嘞!”少年示意摊主,摊主忙拿起秤。旁边围过来的人听着少年一声声吆喝,看着掰开的核桃,果仁饱满,也都想着称些回去让家里读书的孩子尝尝。

不消半个时辰,两竹筐的核桃全都卖完,还有顾主过来问。

“今天没了,明儿赶早来。”

摊主提着沉甸甸的钱袋,咧着嘴笑:“你这小郎还挺有法子。”让他今日多赚了一半的钱。

少年提着旁边的二斤核桃离开。-

天至晌午,少年坐在桥头看着人群往来的街道,手里剥着核桃,边吃边晒太阳,听到桥下有打架声,歪头看过去。

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围殴一人,被打之人也不过十二三岁,一身青灰色粗布麻衣。抱着头蜷缩在地。

几人装扮像学堂的学童。

少年看戏一般,靠在桥头饶有兴致地欣赏。几名学童打够了,走了,他才对麻衣少年问:“你常挨打吗?”

麻衣少年抬头翻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和草。

“翻我白眼做什么,我又没打你。给你个核桃,补补脑子,以后别缩着挨打,逮着带头的往死里扑,下次就不会被打了。”

麻衣少年看着地上的核桃,捡起来砸向少年。

“欺软怕硬。”少年又扔回去,正中对方脑门。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麻衣少年将核桃再次扔回来后,拿上东西瘸着腿钻过桥洞离开。

少年在桥头躺了许久,核桃壳剥了一小堆,最后连没吃完的都扔在了桥头,爬起身离开。

走上桥和迎面一个小学童撞上,他朝右小学童朝右,他朝左小学童朝左,反复几次,他停下来,小学童也停下来。

“你要走哪边?”俞慎思昂首问,自己还赶着回家吃饭呢,都饿了。

少年打量面前小学童,八-九岁年纪,模样清秀,脸蛋白白嫩嫩,身上衣料平常,做工却极为精巧。在临水县,这样的小学童十之八-九是大户人家当心肝儿从小宠到大的小少爷。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怕是要闹翻天。

他心中一个念头生起。

他冷笑道:“小子,该我问你,你想走哪边?桥上走不下你,我可以让你游过去。”

“蛮横无理!”俞慎思不愿搭理,朝右边想绕过对方,身体猛然被腾空拎起,甩在了石桥一侧,少年抓着他一只手将他吊在半空。

“救命啊——神经病——”意识到对方有狂躁症,精神不正常,俞慎思不指望他能拉自己上去,朝周围人呼救。

立即有人过来要阻拦。

少年喝道:“少管闲事!”

“你这小郎,怎如此猖狂?青天白日敢害人性命,哪家的孩子?”

少年得意地笑着对小书童道:“记得找城西五福街高家算账。”说完便将手一松。

“啊——”

扑通一声,俞慎思整个人落入水中。

少年朝河里瞟一眼,拍拍手笑着离开。

初春水冷,俞慎思激得全身一僵,本能地往河边游,却发现腿抽筋使不上力。

“救命啊——”他昂着头呐喊。

立即有人扎进水里游过来,俞慎思见来人是李郎,立即抓住他道:“我腿动不了了。”

李郎将他救到岸上,去看他的腿,发现不仅是腿抽筋,左脚腕处还划伤一道口子,正在朝外冒血。

“我送你回去。”

趴在李郎的背上,俞慎思才感觉到左脚腕伤口的疼痛。身体被冻得发抖,心中怒火却越烧越旺,颤抖声音骂道:“高家竟出神经病,把我二哥弄丢了,又来害我,就没一个好东西……”

李郎听了一路骂声,最后问:“高家哪位少爷?”

“我哪里知道,他们家的人我又不是都认识。肯定是有神精病的那个。”

俞纶夫妇在前面铺子招呼客人,见到走进来的两个人,俱大惊。

“怎么回事?”瞧见俞慎思脚腕处血红一片,卢氏吓得不顾客人,引着两人朝后院去,“怎么落水了?”

在后院的俞慎微姐弟瞧见二人,上前接过俞慎思,将他抱进房中。

李郎准备转身离开,施长生唤住他道:“水冷,别着凉,先换身干净衣服。”

李郎犹豫了下笑着谢过。

俞慎思洗完澡换完衣服,两碗姜汤下肚,仍不禁打了几个喷嚏,浑身怵冷,将被子紧紧裹着。

俞慎微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问:“扔你下河的人你没见过?”

“高家我就只认得晰哥哥、高旷、高晗、高昉,其他都不识。他自己说是高家人,但我瞧着衣着打扮,像是高家下人。”

卢氏气道:“高家也欺人太甚了!一个下人就这么猖狂害人,小晖他……”又担心失踪几个月的孩子,不知道是真的自己走失,还是被高家给害了。

俞纶道:“我去高家问问,他们想干什么,小晖没找到,又想来害思儿。”转身出门。

俞慎言忙唤道:“爹,您对他们不熟,儿子去吧!”

又道:“大姐,还是给思儿请个郎中过来瞧瞧,别身上还有旁的暗伤,冻了一场莫病着了。”

“我知晓。”-

高家下人见到俞慎言满脸怒气赶来,忙去禀报。

俞慎言走到正院便见到高明通兄弟,高明通笑着从廊下走出来,“大伯正要派人请你过来,你就来了。”

“请侄儿过来看你们唱戏吗?大伯又准备唱哪出?”

这个侄子随着年纪增长,读的书越来越多,说话却越来越难听。

高明通笑容收了起来,问:“你今日来不是为了小晖的事?”

“小晖的事大伯还没给侄儿一个交代,如今你高家的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将思儿从桥上推下河,致使他摔伤。”

俞慎言冷笑一声,“大伯、三叔,你们现在都如此明目张胆不遮不掩了吗?是不是觉得我们俞家太好欺负?”

高明通兄弟相识一眼,当初再怎么对几个侄儿,他们也不会明面上落人话柄。院试之事后,也没有再为难过他们姐弟。如今俞慎言考了举人,他们更不会轻易触他霉头。

“家中何人?”

“侄儿也想知道何人,更想知道大伯是怎么治家,纵容家人当街欺凌弱小,高家这样的家教在临水县还是独一份。侄儿真长见识了。”

高明通脸色难看。面前少年再不是当初孩子,说话含讥带讽,怎么难听怎么来。

一旁的高明达吩咐下人去各院问问谁今日惹了事,立即将人带过来。

在房中准备换衣服的少年,听到小厮的话,愣在原地。

小厮又道:“言少爷这几个月也一直在找二少爷,二少爷不若也去正院那边见见。”

少年手掌抓了抓,抓了空,最后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衣摆。

“二少爷?”小厮见他失魂落魄模样,轻轻唤了声。

“我知道了。”-

俞慎言见到从旁边廊中走过来的少年,十二三岁,个头已开始长起来。五官虽有变化,却还保留幼时的痕迹,让人一眼便能认出。

身着一件灰蓝色粗布短衣,黑色长巾束腰,下面同色裤子和一双黑色布鞋,和思儿描述一模一样。

高明通见他认出来,这才开口,“大伯本要请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小晖回来的事。”

高晖看到面前阔别六年的兄长,早已不是记忆中模样。记忆中兄长见到他总是会温和笑着,同他说话亦时温声温语,好似从没有什么脾气。如今却面无表情,目光更是冷得骇人。

他紧了紧手掌走上前。

俞慎言未想到一别六年,二弟竟然变成这样,小时候他虽顽皮,却也算懂事,知道是非轻重,知道何可为何不可为。如今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不过是路上相遇,双方皆无过无错,他不高兴便将思儿从那么高的桥上扔下河去。

若是遇到其他不顺心不顺意之事,是否要杀人放火?

高明进竟将他教成这般。

“大哥。”高晖唤了声。

啪——俞慎言扬手一个凌厉耳光扇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心头一跳。

“小昭——”高明通想过他们兄弟见面多种情形,从未想过他会动手。

俞慎言厉声道:“你们高家不会管教子弟,我替你们管教。”

高晖泪瞬间溢出来,垂头泪珠滚落,当着众人的面,屈膝跪下,“大哥,我错了,我不知道他是三弟,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能轻易伤人?高大人这么多年就这么教你为人行事?”

高晖泣不成声,“我知道错了。”

旁人这才听出来是怎么回事,原来闹了半天,俞慎言兴师问罪,最后问罪到自己二弟的头上。

高明通一口气终是顺了,也不拦着也不劝,准备看看俞慎言这个大哥在两个弟弟间怎么选择。

高明达欲开口,高明通拦下,轻声劝道:“他们兄弟的事,你还是莫插手,免得又成了我们叔伯的错。”

高明达瞥了眼兄长,终是没有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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