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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伪be(有双结局)

作品: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 作者:煅庚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122万 更新时间:2024-05-30 20:48

陆焚如背着他的师尊,落在山巅。

元神伏在他背上,山风猎猎,宽袍广袖跟着迎风舒展,一派闲适从容。

“师尊。”陆焚如说,“等我们从不周山回来,就去昆仑看桃花,去煎茶酿酒,避世隐居,享清福。”

“你开客栈,我做你的伙计,我很勤快,不要银子。”

“我给你泡茶,一定是不苦的茶,我去找最好的茶树,不给就抢。”

陆焚如讨价还价:“但你要准我叫你师尊。”

他将元神牢牢护在怀中,盘膝坐下,冲天的妖力盘桓连结,浓郁黑雾之中,混着青冰的银芒拔地而起。

不周山已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搅扰,生死之道妄动,自然有天地之力来镇,浩然威压铿然落下,将山石顷刻碾成齑粉。

风卷尘沙遮天,云层厚重阴沉得仿佛随时压坠,天边响起滚滚闷雷,刺眼白光烁闪,生机勃勃的万物瞬间化为肃杀。

天地骤暗,风雷骤起。

那些藏在附近窥探的影子,贪婪的眼睛,纠缠不休的阴谋算计……叫森然青冰悄然蔓上。

发觉时错愕惊呼,发不出声,这些影子才悚然察觉,身体不能动弹,竟连舌头也被冻在口中。

浩荡威压下,甩不掉的阴魂不散,也像那山石一般,无声无息化作血雾。

陆焚如将生铁刀倒转,往胸口一剜,射出血箭,融进那滚滚血雾之中。

这是陆焚如炼化了那上古妖圣的残魂,翻出的妖族血祭秘法。在这不周山下,便可强开轮回道,逆生死转乾坤。

……

漫天弥地的血雾里,仍有数不清的阻力。尽皆是昔日巫妖大战,在不周山下被纳入冥界,看守轮回道的阴兵。

这些阴兵早已没有了神智,只是一道无知无觉的残魂,依照天地之力的驱使,拦阻擅闯者。

陆焚如背着元神,挟狼灵一路杀过去,这样走了不知多久,眼前终于微光乍现。

他盯着那道微弱天光,咬牙扑进去,摔在地上,仍不忘护紧师尊,急喘着满腔血腥气抬头。

……他看见漫天星辰。

静谧夜穹寒星闪烁,那一道月华静静落在青石板上,漫野绿草随风轻伏。

月下风间,立着株苍翠老松。

“你你——”老松见着陆焚如怀中身影,原本已摆好的高人姿态,顷刻烟消云散,“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陆焚如胸口起伏,瞳孔漆黑,定定看着他。

松柏本就是清净之物,三万年的苍松,餐风饮露,承日精月华……被天地派来看守这不周山轮回道,再合适不过。

他师尊早就知道他要来这轮回道。

陆焚如缓缓道:“不带他,带谁?”

这一张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喉咙早已哑透,说出的话干涩异常,每吐出一个字,喉中血腥气就愈浓。

老松错愕道:“不救你同族了?你不是来救他们的?”

祝尘鞅当时交代的,是陆焚如多半有天会来不周山,复活黑水洞群妖……何曾是这么难的差事??

陆焚如被他问住,握着那柄生铁刀,在原地站了半晌,将刀放在地上,双手抱拢愈散的元神。

他抱着祝尘鞅的元神,盘膝坐在地上,以妖力结阵,护住最后一点金光不散。

……

是有这回事。

“我师尊怎么说。”陆焚如问,“他们该死么,我该救么?”

他这话平静异常,若是不明就里的,听见他这么说,几乎难免要觉得瘆人胆寒。

但老松的反应却不同,看他半晌,眉头越皱越紧,走到他身旁草地坐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老松说,“你师尊……”

老松忍不住看了看那道阖目熟睡的元神。

青岳峰一战后,老松已许久没再见过祝尘鞅,只知道这家伙如愿败在了徒弟手下,青岳宗的供奉也换了人。

老松抬了抬头,想再去看那狼灵背负着的肉身,实在怕看着疼,打了个悸颤,飞快收回视线。

老松看着陆焚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斟酌着打量这浑身浴血、状似修罗的少年妖圣。

“我不知道什么。”陆焚如垂着眼道,“我只知道,我师尊不会害我。”

……知道这个就够了。

师尊不会害他,倘若黑水洞和师尊到了什么不死不休的地步,也无非那几种可能。

要么黑水洞里的妖族,并非他想象中那样与世无争,也是凶兽恶妖……要么就是有东西在背后捣鬼。

再想想那生铁刀的蹊跷,与血瘴如出一辙的操控手段,答案也就呼之欲出。

“残魂。”陆焚如低声说,“黑水洞和那上古妖圣,什么关系?”

他这样问了一句,不等老松回答,又自顾自缓缓说下去:“能在我的刀上动手脚,关系匪浅,我与那妖圣残魂没有血缘传承……是部下?”

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老松,在对方的神色里得到答案,点了点头,继续说:“原来是部下。”

“道魔之争,鸿钧取胜,以身合道。那上古妖圣死于巫族诛妖大阵,心有不甘,留下残魂教唆挑拨……我族中有妖着了道。”

陆焚如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残魂教唆的手段,日夜侵蚀心志,逼人偏激、逼人嗜血,逼人煞性大发。

他被师尊教成了人,能勉强抵抗。黑水洞中的妖族,没有这个能耐,瞬息间就会被血脉激起的杀性吞噬。

“不止?”陆焚如看了看老松的神色,略一思索,又点了点头,“对……还不止。”

不止是这样,能让这残魄找着机会,乘虚而入,定然是黑水洞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陆焚如看了看自己的刀,压下凶性,压下顽劣,迫着自己按师尊的习惯思索。

倘若他的同族对他当真疼爱关切,以师尊的脾气,纵然没法替他复活族人,也一定会同他解释。

倘若是那样,师尊就会带他回黑水洞,给他讲述当时实情,让他知道自己并非无人关怀的孤儿。

祝尘鞅不是有话不说的脾气,除非是不能说的话——什么话不能说?

有什么真相,是他师尊不方便告诉他,不方便多解释……最后顺理成章,成了献祭那滔天恨意怨力,让他活下来那一步绝佳棋路的?

陆焚如抱着元神,手指慢慢抚着灿金刀鞘……这是神骨。

这是神骨。

陆焚如不让自己的手发抖,他还要抱着师尊,还要从这轮回道里,抢回去一条命。

不是发抖的时候,不是难受的时候。

不是用着把刀慢慢剖了自己,研究怎么才能觉得疼的时候。

“我师尊……从一开始,就没有将神骨神血当自己的东西。”

陆焚如说:“骨血撑着他的肉身,所以他也没有将身体当成自己的东西。”

巫族肉体凡胎,没了肉身承载神魂,自然就难有命在。

陆焚如说:“一直这样,他习惯了,没想起命是他自己的东西。”

这不能怪他师尊——任何人生在那毫无温度的上九天,所有人都拿他当个盛装上古神力的器皿,当个死了就能立刻被瓜分的宝贝,都很难再修正这样的念头。

陆焚如想起自己一路杀过来,听见那些巫族大巫说的话,他们说祝尘鞅,像是在说一件物事。

一件可以被随意盘算、谋划、拆分的物事。

……而这件物事,在这数十年里,又在做什么呢?

陆焚如慢慢循着回忆,想起师尊最常做的事——除妖戮恶,诛那些涂炭生灵的凶兽恶妖,维持人间摇摇欲坠的平衡。

“巫妖量劫,危机重重,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黑水洞的妖族,献祭了族中幼崽,想要唤醒上古妖圣残魂,获取庇佑。”

陆焚如问老松:“是吗?”

老松没找到机会说话,顿口无言地看着他,揉着额头哑然苦笑。

陆焚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向那把刀。

“我师尊去黑水洞,是察觉到了波动,去封印那苏醒的上古妖圣残魂的。”

陆焚如说:“但他晚了一步,残魂已经拿到了贡品,也已经挑起了黑水洞的厮杀……那里已经成了炼狱。”

“黑水洞并不知道,他们唤醒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生来就要靠恶念为饵料,绝望、痛苦、恐惧,都能让它变强。”

刚刚苏醒的残魂极端虚弱,迫切要获得这些,挑起一场疯狂的厮杀,是最简单直接的手段。

祝尘鞅在黑水洞见到的,已经是这样的结果。

在那残魂的视角,祝尘鞅自然是在黑水洞“大开杀戒”——因为那一把灼灼离火,将残魂刚吞噬改造的恶魂伥鬼焚烧殆尽,几乎什么都没剩。

除了一只被裹在袍袖里,拢着带走的小白狼,几乎什么都没剩……只剩下一把刀。

一把绕不开,逃不掉的刀。

祝尘鞅把他捡走的时候,还不清楚这里的详情始末。

等发觉小徒弟突破之时,会被赤丝纠缠、血雾笼罩,对上那一双血瞳的时候……小狼妖已经会叫师尊了。

会叫师尊,会往师尊怀里扑,会赖在师尊怀里打滚,咬着袍袖不松口。

会每天趴在离火园的房顶上,兴高采烈等师尊回家。

……祝尘鞅杀不了他了。

老松要说的话全被他说尽,实在没剩下什么可说的,摇头苦笑:“你还真是……被你师尊教得很好。”

陆焚如低声说:“不好。”

老松怔了怔:“不好么?”

陆焚如:“不好。”

他垂着头,牢牢抱着怀中元神,妖力催发到极处,与天道相抗。

那一点金光已极为晦暗,明明灭灭,飘忽不定。

老松看过去时,也不由愣住,沉默间竟有些晃神。

“你师尊,他托我在这轮回道……帮他等你。”

老松静了片刻,才又说:“你若执意复活黑水洞同族,就得炼化神骨神血,以神力扭转乾坤,将他们的记忆抹到献祭之前。”

陆焚如问:“我若执意……复活他呢?”

“复活”这两个字,其实已如将数不清的细细刀刃放在舌上,割出纵横交错的口子,满口血腥气绽开。

看到老松张口结舌,陆焚如垂着眼,沉沉的漆黑瞳孔平静,脸上竟慢慢显出来点笑。

陆焚如问:“我师尊没说,是不是?”

陆焚如轻声说:“我师尊……没想过这个。”

陆焚如低头,碰了碰元神阖着的眼睫,力道柔和至极,怕惊醒祝尘鞅,又怕惊不醒祝尘鞅。

如果师尊还有办法拦他,是不是会一直瞒着他,骗他到底,让他永远不知道这些真相?

可惜他实力提升太快,擅自突破妖圣,打乱了师尊的部署……那条谎言搭建起来的青云梯,又实在太容易戳破。

陆焚如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或许也不是谎言容易戳破。

是他太想家了。

哪怕师尊真是活剐了他、杀了他全族的恶人,等复仇之后的某天,他或许也还是会忽然疯掉。

疯疯癫癫,给自己编出一个没丢下自己、会摸自己脑袋的师尊,伏在师尊边上,看日升月落,就那么等上千年万年,变成石头。

这结局也很好,变成石头也很好。

陆焚如抱着师尊的元神,问老松:“救不了?”

“救不了。”老松沉默半晌,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巫族……就是这样,救不了。”

要救妖族、救人族,都能炼化神血神骨,逆转生死轮回。

可巫族自己用不了这个办法。

倘若有用,巫族个个原地炼自己,炼成不死金身,岂不早就不死不灭了。

“就算没有这一桩事,你师尊的性命,本来也不长久。”

老松打量着他神色,缓和着语气说:“若不是为了带大你,早就化归天地了……他一直压制着修为,就是因为这个。”

就是因为这个。

实在不忍心丢下徒弟,就再多活一活,多撑几年。

祝尘鞅一再压制修为实力,在无数觊觎纠缠里,维持这个越来越狭窄的平衡,消耗的心神又岂止一二。

“他确实累得不轻。”老松说,“你让他歇歇,别怪他……他也没什么能选的办法了。”

决定用这个办法那天,祝尘鞅坐在昏睡的徒弟身旁。老松看着他开辟法相天地,金光辗转寸寸曲折,将能用的办法尽数演化。

条条尽是死路,没得选了。

“别怪他?”陆焚如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慢慢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我知道青岳宗给他下了毒。”

他的语气依旧柔和平静,平静得几乎有些诡异。

“他也知道啊。”老松连忙说,“这事没什么影响,他其实——”

陆焚如说:“我知道青岳宗下了毒,可我那一掌还是打下去了。”

老松在这句话里怔住。

陆焚如说:“他伤得很重,我没见过他伤得那么重,那残魂说,他昏了半年。”

要疼到什么程度,累到什么程度,会让祝尘鞅那样的心性意志,半年醒不过来?

陆焚如看着自己的双手,语速极慢,吐字吃力。

“我知道他不想留在青岳宗。”陆焚如说,“我把他留在那,让那群孽障折辱……我锁着他,折磨他。”

“他为了给我换灵药,亲手找来的九幽陨铁,做成了囚他的镣铐。”

“他的手被那东西磕碎了。”

“我师尊的手,被一块铁磕碎了。”

陆焚如垂着眼,脸色苍白到透明,仿佛这一幕就在眼前:“就一下。”

“我想求师尊别怪我。”

陆焚如慢慢地说,他的脸色平静,手却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我不知道怎么求,我不知道怎么有脸说出口……我不知道怎么求他活下来。”

“他只安排了怎么救我的同族,没安排过他自己,他不想活下来。”

陆焚如说:“他不想活下来。”

老松陷入沉默。

陆焚如低下头,看着颈间红线拴着的铁片,上面层层叠叠的符咒……他其实认得。

为了打败祝尘鞅,他学了很多东西,他其实认得。

这是叫人忘却前尘的咒法。

从师尊给他戴上那一刻,他其实就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可他不舍得摘……这是师尊给他的东西。

他不舍得摘,一旦摘了,师尊就不会陪他来不周山了。

师尊会和以前一样同他相处,会放松逗他,会说笑,会坦然到仿佛一切伤害都从未发生……就是因为这枚铁片。

如果不是确保他能忘掉这些,不是确保了能让徒弟不伤心,师尊是不会忍心在临死前,撤去伪装,任凭他推翻骗局,一路闯到不周山的。

陆焚如胸腔震颤,忽然涌出一口血来,斑斑洒落。

老松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陆焚如不清楚,他神色茫然,抹了抹嘴角,血却涌出得更多。

“我……没怎么。”陆焚如晃了晃,抱住元神,撑着地起身,“我陪师尊去昆仑看桃花,还有……茶树。”

“我把识海都收拾好了,都收拾好了,很干净,一定好住……里面有个离火园。”

“等一下,师尊,我送你进去,你不认识路。”

陆焚如说:“泡茶喝,师尊,我们泡茶喝上一整天。”

他怀中已只剩一袭披风了。

狼灵不知什么时候消失,那具身体落在地上,千疮百孔苍白异常,陆焚如伸出手去抱,呲地腾起一缕青烟。

“寒毒……寒毒,我忘了。”陆焚如忙着向师尊赔罪,收起弱水寒毒,可他心神涣散,竟是一再收不起来。

外溢的黑雾碰到那具身体,点点神力就涌进他体内,陆焚如越手忙脚乱,那具身体化散的部分就越多。

“……师尊。”陆焚如吓得发抖,耳朵尾巴都藏不住,“师尊,师尊……别走。”

他慌乱哀求,拼命催动妖力,想要延缓这具身体的溃散:“别走,师尊,别不要我……师尊,识海收拾好了,你要住识海……”

妖力没有用,神魂之力没有用,什么都没用……他的师尊看着他到了不周山。

到了不周山,就安全了,不用再让师尊操心,不用再让师尊一路护着了。

没什么不放心,没什么舍不得的了。

陆焚如攥着那一片衣袍,血从口中涌出来,不知痛似的再三运转妖力,只求将弱水寒毒逼进体内。

“祝尘鞅!”老松再顾不上,一把按住这挣扎不休的少年妖圣,高声喊,“你徒弟要死了!”

“我可管不了了……你这徒弟忽然自杀了,可不关我事!”

老松急得没法,口不择言:“你要是还没死透,就回来带上他!行不行?你们师徒两个一起走,也能有个伴,别让他死我这……”

陆焚如动弹不得,张着眼睛,血不住从口中涌出,身上平白现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我没……自杀。”陆焚如说,“师尊不让,我没有……”

老松按着他:“闭嘴!”

陆焚如叫他吼住,愣愣躺在地上,视线涣散。

茫然视野里,他看见那团即将散开的、淡金色的雾,又一点一点凝聚起来。

这是个相当吃力的过程,几度失败,连看着的人,也替那团雾气心焦,替他疲累担忧。

陆焚如终于想起了怎么疼。

他想起了怎么疼,疼得五脏六腑都被生生碾碎,疼得像是坚冰戳穿了喉咙、捅破了胸膛,弱水的罡风呼啸而过。

“师尊。”陆焚如撑起来,又摔倒,反复几次,跌跌撞撞起身,“徒儿没事。”

他逼出妖力,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伤全治好,把溃散的狼灵也硬揪出来:“徒儿没事,徒儿好好的,师尊……”

那团淡金色的雾里,慢慢腾起一簇火苗。

金色的离火,暖意融融,化出个几乎看不清的虚影,将他轻轻揽住。

“我在你识海里。”他听见他的师尊说,“很好住,我在钓鱼,睡着了。”

陆焚如吃力地扯起嘴角,让笑定在脸上。

他的师尊捏捏他的耳朵:“去昆仑吧,看桃花,弄点好茶。”

陆焚如点头,他努力站直,让自己不倒在地上。

他看着他的师尊隐去,蹒跚着走到角落,拾起那一把生铁刀,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这怎么还有把刀?”老松才发现这小子带了两把刀来,捡起地上那把刀追出去,“这把呢,你不要了?”

陆焚如看了好一会儿,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要了。”

“要这个。”陆焚如抱着假刀,他把假刀换进了刀鞘里,“师尊给我的刀。”

他小声说:“师尊的刀。”

老松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勉强安慰:“好了,别这样。”

老松说:“你看,你师尊都说了,在你识海里住着呢——不是说正钓鱼吗?住得好好的……”

陆焚如点了点头。

他不再说话,抓着那把刀,慢慢往外走。

他忘了给识海里挖水渠、开河道、放鱼了。

他怎么这么蠢。

他忘了放鱼。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发红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