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都市言情 > 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 > 第 138 章 不好逃

第 117 章 我钓你的

作品: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 作者:煅庚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122万 更新时间:2024-05-30 20:48

花洒的水声忽远忽近。

叶白琅低着头,看砸在浴室瓷砖上的水花。

耀眼过头的亮光洒在上面,漾开,像是融化进了水里,他又把腿往塑料凳子的空隙里藏了藏。

……脑子出了问题。

叶白琅咬着腮帮里的软肉,用力闭了下眼睛,想要清醒清醒脑子,那片水光里就映出人影。

祁纠从浴室门口退回来,回到他面前,手臂要抬,被叶白琅仓促按住。

“我钓你的。”叶白琅低声说,“钓你的,你也信?”

祁纠低头:“钓我的?”

叶白琅抬头,瞳孔漆黑,仿佛不透光,脸上仿佛凭空多出层顽劣面具。

他抬起手,扯了下祁纠的衬衫领子,故意把它攥皱。

叶白琅哑声问:“不懂?”

祁纠抬手,拢过他,调整了下水温:“不懂。”

叶白琅打了个颤,身体瞬间僵硬,呼吸不受控地滞在胸口。

幸而祁纠并没维持这个姿势太久。

把水温调得比之前稍热,祁纠就直起身,摸了摸他冰冷到不带血色的脸:“什么意思?”

叶白琅盯着那双琥珀色眼睛。

……他半点不信这人真不懂,可连眼睛都盯酸了,偏偏看不出丝毫端倪。

离得太近了。

叶白琅定了定神,把近在咫尺的人推开。

祁纠并不抗拒他的力道,收回那只手,向后退了几步,揉了下太阳穴。

叶白琅皱紧眉:“又怎么了?”

“头痛病。”祁纠模仿他的语气,“被人钓了就会立刻晕倒。”

叶白琅:“……”

什么乱七八糟的。

冷冰冰的黑眼睛仓促挪开,被困在塑料凳子上的高中生往后挪,后背贴上瓷砖,紧绷住唇角。

祁纠先忍不住笑,随手揉了揉叶白琅的头发。

被胡乱揉脑袋的受害者奋起反抗,可惜困在塑料凳子里,能做出的动作有限,反而被精准揪出了怕痒的软肋。

乱七八糟的水花飞溅,一只小狼崽实在绷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叶白琅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耳朵里嗡鸣,喉咙微动,手脚瞬间冰冷。

落在颈后的手臂向下,揽住他发着抖的脊背。

那只手停在他背后,安抚地摸了摸,没再做任何动作。

祁纠什么话也没说,陪他站在花洒底下,教他去摸那些温热的水流,等它们的温度传到手指尖。

叶白琅盯着掌心的水。

干净的水,烫,淌过他的手和胳膊,流到祁纠线条流畅的小臂。

“……我胡说的。”叶白琅低声说,“你别头疼。”

祁纠笑了笑:“好。”

祁纠说:“钓我是——”

叶白琅像被扯了尾巴,错开视线,脊背生硬:“不懂,别问。”

祁纠很配合:“好。”

叶白琅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这么久,身体又开始发僵,手指不受控地痉挛了下,想往回抽。

祁纠松开手,不知从哪变出颗水果糖,放在他头顶上。

顶着颗糖的叶白琅:“……”

琥珀色的眼睛笑了下,祁纠拿了条浴巾,顺手揉揉他的脖颈,出了热腾腾的浴室。

/

煮火锅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

本来用不着这么久,不过出租屋的冰箱空空荡荡,便利店能买到的食材又有限。

有些狼崽子又在浴室里不肯出来。

祁纠顺手炒了个锅底,捡出几样食材解冻焯水,包子放在三根筷子搭的简易蒸架上,开火热了热,鸡腿和炸鸡块送进七十块的二手烤箱复烤。

香气飘出来的时候,厨房门口有细微的动静。

叶白琅终于洗完了衣服和自己,穿着件他的旧T恤,抱着刷干净的鞋,光着脚站在厨房门外。

“晾在哪?”叶白琅低声问。

他没找到这屋子的阳台。

祁纠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要接,才长到他肩膀的少年却往后退了一步。

“卧室。”祁纠帮他定位了卧室门,“有个小阳台,今天下雨,别开窗。”

叶白琅在喉咙里应了一声,被香气勾着抬头,盯着那个相当老旧的战损款烤箱,皱了皱眉。

“楼下熟食店转让的。”

祁纠回头看了看,拉开烤箱门,给他分享:“好用。”

叶白琅猝不及防,嘴里多了块烫嘴的香脆炸鸡,吸着气匆匆嚼了几下,就囫囵往下咽:“新的,多少钱?”

这次的问题又没得到回答。

叶白琅皱了皱眉,抬起视线,琥珀色的眼睛却只是笑了下。

祁纠解下围裙,去给他拿拖鞋,看着他穿好,领他去阳台,晾干净的衣服和鞋。

叶白琅低声说:“我不喜欢拖鞋。”

祁纠把他领回浴室,插上吹风机,试了试温度,给他吹湿漉漉的头发。

叶白琅也不喜欢吹风机,刺耳的响声和扑过来的风让他躲了躲,还没躲开,就被那只手拢住。

祁纠拢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胸口:“等我想想礼物。”

叶白琅愣了下:“什么?”

“谢礼。”祁纠还挺一本正经,“谢谢你为我接受拖鞋。”

祁纠补充:“还有吹风机。”

叶白琅张了张嘴,匪夷所思看着眼前这个人,第一次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憋了半晌:“……不,客气。”

祁纠笑了笑,低下头收拢手臂,不急不缓给他吹头发。

叶白琅掉进可疑的圈套。

祁纠离开浴室后,换了套深灰色家居服,很柔软的布料,和衬衫给人的感觉迥异。

……碰起来的触感很好。

叶白琅盯着家居服的衣摆,他的头发滴水,滴在祁纠的衣服上,洇开一点深色的痕迹。

衣摆有点皱了,叶白琅收回自己的手,藏到身后。

祁纠没有发现衣摆皱了。

叶白琅松了口气,察觉到吹风机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被重新调整,变得不远也不近。

他站在祁纠的手臂间。

声音仿佛被近在咫尺的怀抱隔了一层,没那么刺耳了,风也变得柔和。

柔和的、有一点温度的风,轻轻拨弄头发的手指,安静温笃的心跳。

还没散去的,有一点潮湿的干净水汽。

烫着脖颈的光。

……叶白琅睁着眼睛,觉得自己在做什么离奇到极点的白日梦。

很像是梦,离奇到不合情理。

祁纠帮他把头发吹干,牵着他的手,领他回厨房吃火锅。

他没吃过那么香的火锅,又辣又过瘾,喘着气冒汗也停不下来。包子热过后好吃了一万倍,老旧的破烤箱烤出的鸡腿香得人想嚼骨头。

祁纠端给他的饮料解辣好喝,加了糖的热牛奶香甜,可能是哪一样里有酒精成分,他填饱了肚子,甚至有点头晕。

陌生的、仿佛泡在什么暖洋洋的幻觉里,放松到转不动脑子,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的头晕。

叶白琅这辈子没这么听话过,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在近于半脱离的视角,看着自己喝光了热牛奶,居然拿着空杯子,去给祁纠检查。

祁纠正在铺床,被拽了下衣摆,就站起身,给乖乖喝完睡前牛奶的小狼崽发了颗糖。

叶白琅把糖藏起来,被他带去刷牙,险些边刷边睡着,被祁纠温声哄着漱口,拖着脚步挪到卧室。

卧室的床不大,不软,但舒服,干净暖和。

叶白琅被哄上床,蜷在被子里,昏沉到睁不开眼睛。

被子有种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棉质布料摩擦着下颌,贴着脸颊,干爽的短发被那只手拢着,慢慢揉了揉。

那只手探向他的衣领。

……叶白琅重重打了个寒战。

坠入昏沉前,最后一刻,本能里的恐惧复苏冒头,把他狠狠拉回现实。

混沌了大半个晚上的脑子,像是被什么冰做的钎子悚然穿透。

他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

祁纠掌心倏地一空,叶白琅撑着床向后,瘦出骨头的脊背抵着墙,胸口剧烈起伏,黑漆漆的眼睛惊魂未定。

叶白琅盯着他,声音很沙哑:“你要做什么?”

祁纠示意他的衣领:“开线了。”

叶白琅挑了件最旧的T恤,洗得泛白,领口已经磨破了边。

“放松。”祁纠的声音很轻,混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不怕,有家了。”

叶白琅没有反应。

暗淡的灯光里,蜷在床脚的少年一动不动,黑眼睛森然盯着他,牙关咬得发抖,身体绷得像是快折断的弓。

祁纠起身后退,离开床边。

叶白琅在他身后哑声问:“你去哪?”

“上夜班。”祁纠笑了笑,摸出钥匙抛过去,“辛苦你看家。”

叶白琅愣了愣。

祁纠的手很稳,钥匙落在被子上,并没发出多大响动。

一整串,有防盗门的钥匙,也有这间卧室独立的小钥匙,叶白琅见过这种门,插上钥匙就能反锁。

钥匙上有个小白狼挂件。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毛绒绒的……不太聪明。

叶白琅用力咬了咬腮帮的软肉,盯着那个不太聪明的挂件,思维迟钝地勉强转了转,看着走到门口的祁纠。

……祁纠在对他说晚安。

叶白琅张了张嘴。

喉咙不停脑子使唤,他皱着眉,慢慢攥起手指,吃力地笨拙学舌。

他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还是很温和,好像是轻轻笑了下。

他看见祁纠靠着门框,随手揉额头,灯光打在那道身影上,莫名显得侧脸血色浅淡。

卧室门被轻轻合上。

/

系统问祁纠:“我们还有夜班?”

祁纠“嘘”了一声,翻出条毯子,垒了几个抱枕,靠进沙发。

当然没有这种设定。

按照人设,闻栈不学无术、投机取巧,每天琢磨的都是怎么搭上线往上爬,从来没有踏踏实实打工的时候。

遇到叶白琅以后,他就开始唬弄叶白琅给他花钱,往外套了不少,又在另一头拿那些人的报酬。

叶白琅的确不缺钱,只不过这些钱都是从叶家“偷”来的。

叶家从没把叶白琅当人看,叶白琅也不客气,拿叶家的东西从不手软,每次扑上去,都要狠狠咬下块肉。

每回的流程也都差不多——挨上一顿或几顿毒打,东躲西藏地逃上几天,逃出去就算命大,逃不出就被塞进训诫室,扒层皮再出来,浑浑噩噩接着活。

但这回他们来得早。

故事才刚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祁纠关了灯,靠在沙发里刷手机,翻了翻本地的生活平台,找了几条看起来不错的兼职招聘信息。

系统变成小夜灯,跟他一起看,一边还忍不住瞄卧室:“你家狼崽子耳朵可不错。”

祁纠知道。

叶白琅从小就要察言观色,为了活下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技能。

系统压低声音,谨慎剧透:“他可听见了你没出门,没去上夜班。”

祁纠知道。

招聘信息刷得差不多了,祁纠截图了几份存下来,按灭手机屏幕,放在身边。

系统举着望远镜:“他在门口趴着呢,听你的动静,还在看门缝漏的光。”

祁纠知道。

系统不太知道,还想问问祁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然听见极轻微的门响。

……祁纠家狼崽子没穿拖鞋,蹑手蹑脚出来。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月光底下,叶白琅穿着大了几码的旧T恤,头发乱糟糟,脸色苍白,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只手抱着枕头。

祁纠睁开眼睛,和他打招呼:“晚上好。”

“骗子。”叶白琅哑声说。

祁纠笑了笑:“是啊。”

叶白琅问:“冷吗?”

冷还是冷的。

筒子楼的保温做得一般,这种下了大半宿的雨,哪怕门窗全关严,湿气也裹着寒气从砖缝往里渗。

但叶白琅觉得冷,至少有七成是别的原因。

祁纠:“不穿拖鞋。”

叶白琅学他:“不睡床。”

祁纠这回怔了下,没忍住笑了,打了个呵欠,放纵声音里掺进倦意:“床太硬。”

确实是太硬,床垫甚至比木板还硬,恨不得能用来砸钉子,除了睡惯了地板的狼崽子,大概没人受得了。

他还没来得及换,打算索性连床一起迭代,周末去买张新的。

至于旧床,在退休前还能发挥点余热,租给不怕硬的人骗钱。

叶白琅听懂了,黑眼睛动了下,慢慢地问:“骗我钱?”

祁纠很坦荡:“是啊。”

叶白琅低头,看了沙发里闭着眼的人,站了一会儿,慢慢扯了下嘴角。

他没回答祁纠的话,只是把枕头给祁纠,爬上沙发的另一头,蜷成一小团,抱住祁纠的两条腿。

寒气消退,毯子底下,温暖从膝盖向上蔓延。

系统排查了一会儿,闻栈的确没有下雨天腿不舒服的毛病,大概是祁纠自己的数据混进了人设。

“我有钱。”叶白琅说,“你知道什么是‘钓’。”

祁纠睡得挺快,呼吸均匀清浅,看起来挺舒服。

叶白琅说:“你知道。”

叶白琅握住他的手,摸了摸,用一张毯子把两个人裹住,闭上眼睛。

“骗子。”叶白琅说,“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请放心!作息时间微乱但睡眠足够,我努力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