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前,明珠与母亲在她与父亲的故居生活了好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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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子在后面的岁月里，也辗转了他人之手，好在都没有对屋里的家具装饰做太大的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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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重新买回来后,带着她在这里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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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之时,明珠也会去大街小巷之中闲逛。关于梁夫人带着女儿回来居住的消息，好像在这地方传开了,所以不乏有认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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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就是明珠？都长成这么大的姑娘了？”
“还真是，你看这孩子，跟她父亲长得多像。”
不管走在哪里,明珠总能从那些稍年长一些的人那里，听到这样的话。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父亲在他们的记忆中，似乎依旧鲜明。
“你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好人。”
“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十里八里，就没有比他们更恩爱的夫妻了。”
“你小时候，梁大人可疼你了,没事就抱着你到处溜达，逢人就炫耀，这是我的女儿。”
明珠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慢慢拼凑出那个男人的模样,循着他的足迹,想象着那个人抱着自己,走过大街小巷的身影。
也会有人问她,你父亲去了哪里？
明珠不会过多地解释,可即使是仅仅说父亲是去世了,也会引来大家或是伤痛、或是怀念的神情。
“梁大人离开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么好的官了。”
明珠于是知道了，她的父亲，被很多人铭记着。
也是在这一刻，明珠才明白了，母亲带自己来这故地故居，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是因为怀念父亲，带自己来这故地故居，而是想让自己，见过父亲生活过的地方，父亲见过的人，造福过的一方百姓，听听那些人口中，父亲的模样。
让自己心中曾经的模糊印象，慢慢地有了清晰的轮廓。
至于母亲她自己，明珠从未听她提起过。
母亲会在他们曾经的小院里一个发呆就是一整天，会练习着自己煮茶的技艺，会在某一刻看向自己时出神。
可她却从来对父亲的事情，绝口不提。
明明，她不应该才是最了解父亲的人吗？
直到有一日，母亲多饮了几杯，明珠心疼地扶她回房，隐隐听着她带着哭腔嘟囔。
她凑近了去听，才听到母亲说的是：“对不起，对不起。”
还有一声，父亲的名字。
那一遍遍的道歉里，满满的都是她的愧疚，和在愧疚与思念之中日益深厚的爱。
明珠突然就明白，那个如今卑微地等母亲回头的男人，真正输在了哪里。母亲不敢提起父亲，是因为觉着她自己没有资格，连对女儿提起的资格都没有。
只要这份愧疚还在着，她就不会接受那个人的。
明珠抱住了喝醉后小声啜泣的母亲，柔声地安慰着：“不怪你的。”
无论是她还是父亲，都是希望母亲能够快乐的。
***
念茵生辰的前几日，她们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