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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猪头肉

作品: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作者:卜元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182万 更新时间:2024-05-08 21:15

白嘉扬和王叔两人晚一步进来,看到这场景,都吓得面无血色。

衣柜格子不大,只能勉强装得下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白榆身高差不多一米七,要挤进这么小的柜子里,手脚只能以奇怪的弧度扭曲着。

她难不难受不知道,但看的人十分难受。

此时她眼睛紧紧闭着,长密的眼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面色苍白得仿佛全身的血都被人抽干了,看得让人心疼不已。

王叔是上过战场的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可看到这场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白嘉扬像被吓着一样,身子不自主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踢到什么,他一把跌坐在地上。

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妈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了,他甚至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这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因此当他看到白榆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当着大家的面和江霖牵手,又去友谊商店大买特买时,他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怒火。

他理解白榆心里有怨,可他觉得父母始终是父母,就算有错,可现在她人都没了,他觉得一切都应该一笔勾销,所以他才会那么失望和愤怒,才会控制不住对她说了那些过分的话。

他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小时候白榆也会躲在柜子里,只是那时候她人小,躲在柜子里不会觉得有多突兀,因此他一直没把这个当成问题。

可此时,当他看到白榆手脚扭曲藏在柜子的模样,他全身的汗毛都起来。

“啪”的一声。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

可这会儿没有人去看他,江霖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把白榆从柜子里移动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白榆只睫毛颤抖了几下,但完全没有苏醒过来。

王叔担忧道:“榆榆只怕是晕过去了,得把人赶紧送到医院去,我这就去把车开出来。”

说着他转身急匆匆下楼去了。

柜子太小了,江霖怕弄疼她,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从柜子里完整挖了出来。

他,如获至宝。

把白榆紧紧拥在怀里,而后站起来,抱着白榆就飞奔往楼下跑去。

白嘉扬看他把白榆抱走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江霖后面跑了出去。

新来的保姆姓林,大家叫她林嫂子。

刚才她也在帮忙寻找白榆,这会儿看到江霖抱着不省人事的白榆从楼上下来,也吓得不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通知老爷子吗?”

江霖看了她一眼:“暂时不用,不过麻烦你通知白家的人到人民医院去。”

林嫂子连忙应好。

江霖说完就抱着白榆坐进了后座上。

车门关上的瞬间,白嘉扬打开了前座的车门。

江霖冷声道:“滚下去。”

白嘉扬:“江霖,你就让我跟着过去吧,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想在榆榆醒来的第一时间跟她道歉。”

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是真心疼爱榆榆这个妹妹,从小到大,他都不曾和她红过脸,更不曾打骂过她,他妈给他买了糖果,他也会偷偷留一份给榆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对榆榆说那些话,他真是鬼迷心窍了。

时间要是能回溯的话,他真想倒退回去掐死自己!

江霖目光更冷了几分:“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对上江霖的眼睛,一股无形的威压迎面扑来。

最终白嘉扬还是眼睁睁看着轿车从他面前开走。

他颓丧站在原地,心好像被挖了一个洞。

**

来到人民医院。

郑医生给白榆做了检查后,给出了一个出乎意外的答案。

“病人只是睡着了,并不是昏迷。”

江霖眉头蹙了蹙:“她平时的睡眠很浅,一点声音就会醒过来,如果真是睡着的话,那为什么一直没醒过来?”

王叔在一旁点头。

榆榆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了,刚才从柜子里弄出来,又被江霖一路抱着过来医院,要真是睡着了,早就应该被吵醒了。

郑医生推了推鼻梁的眼镜:“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在英国修过心理学,他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大部分会惊叫大哭,但也有一种人会做出与常人不同的举动,白同志极有可能就是后者。”

极度的恐惧和难过让她的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让她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中,这时候很难把她从睡眠中叫醒。

江霖:“那她会这样睡多久?”

郑医生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而且这方面的病情和知识我了解的并不多,只怕没办法帮到你们。”

国内并不重视心理学,甚至大家都没有这个概念,并不认为心病也是一种疾病。

他爷爷那时候也只是兼修,并没有深入钻研,回国后国家内忧外患,他从国内带回来的文献也在战乱期间丢失了。

因此他只是后来听他爷爷说起过心理学的某些典型例子,至于如何治疗,他并不知道。

如果能去香江的话,或许会有这方面的专家和医生能帮到他们。

只是现在这情况,要去香江谈何容易。

听到郑医生的话,病房内安静了几秒。

江霖扭头看向病床上的白榆,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眼睫和脸上的绒毛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又长又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她睡得那么沉,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眼睛,用她清亮干净的眼睛看着他。

王叔没听明白医生说的那些话,但有一样东西他听明白了,那就是白榆生病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病。

想到这,他忍不住心疼起来:“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郑医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活,叫他们有事情让护士去找他,而后就转身走了。

郑医生前脚一走,后脚白家的人就过来了。

除了白老太和白飞鹏,还有白嘉扬。

白嘉扬一进来看到白榆依然处于“昏迷”的状态,还没有醒过来,全身一颤,脸色白得好像鬼一般:“榆榆她……”

白老太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她扑向床上的白榆,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而后才抬头问江霖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霖也没打算瞒着,把医生说的那些话告诉了白家。

不过他没提白榆来医院之前躲在柜子里的事情,他没说,但王叔说了。

听完两人的话,病房有一瞬间的死寂。

下一刻,“啪啪”两声。

白嘉扬的脸先后被扇了两巴掌,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白老太:“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小榆儿做什么都想着念着你这个大哥,但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了秦正茵那个糊涂妈,你居然骂她狼心狗肺,我告诉你,小榆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奶奶!”

白老太也是后悔了,要是知道小榆儿会变成这样,刚才她说什么都要阻止白嘉扬说那些话。

还有一想到小榆儿小时候那么多次躲在柜子里自己一个人委屈,她就心疼地整个心脏都在痉挛。

她可怜的小榆儿。

另外一巴掌是白飞鹏扇的:“滚出去外面站着,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白嘉扬看了看他爸,又看看奶奶和江霖,这病房里面没有一个人欢迎他。

他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最终垂着头走出了病房。

白榆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夕阳渐渐被远山吞噬,她还没有醒过来。

除了王叔要去载江老爷子离开了,其他人都守在病房里头。

白飞鹏去医院饭堂打了水和饭过来:“妈,你多少吃一点,要不然身体怎么顶得住?”

白老太只喝了两口水,其他东西一口没碰:“拿开吧,我吃不下,小榆儿这个样子,我哪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白飞鹏扭头去看江霖,后者一双眼睛直直看着白榆,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白飞鹏叹了口气。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江霖这才站起来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按照现在这情景,只怕没办法走了,他必须打电话回部队,跟部队申请延迟归队。

就在这时,白老太惊喜叫了出声:“小榆儿,小榆儿你是不是醒了?”

江霖要迈出病房的脚步停住,快速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病床前。

白飞鹏差点闪躲不及,被他撞飞出去:“……”

就见白榆长密的眼睫眨动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开来。

映入眼帘是三张放大的脸,她吓得惊呼出口:“奶奶、江霖哥、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干嘛都围在她面前,还挨得那么近,很容易吓到人的好不好。

白老太看她真的醒过来,憋了良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我的小乖乖,你可终于醒了!你再不醒过来,奶奶真的要被你给吓死了。”

白榆被奶奶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更懵了:“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还有您说什么我终于醒过来了,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霖眼眸定定看着她:“你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白榆越发迷惑了:“我发生了什么?”

江霖眉头微不可闻蹙了下:“那你记得你从白家回到四合院后自己干了什么吗?”

听到江霖的话,白老太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稍稍松开了白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

白榆看到屋里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着自己,不由又疑惑又说不出的奇怪。

她想了想道:“我回到房间后,就把买回来的丝巾和羊绒衫整理好想放进旅行箱里头,只是我整理着整理着突然就觉得好困……”

说到这里,她仿佛困惑般停了下来。

因为后面她的记忆她记不得了,她似乎是太困了,然后就上床睡着了,只是她认真想了想,她又好像没有上床。

如果她没有上床睡着,那她做了什么?

她这时候才发现这不是在江老爷子的四合院里,这个摆设,好像……是医院?

确认了这点,她抬起头看向众人:“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我生病了吗?”

白飞鹏张了张,正想开口,就见站在他旁边的江霖身子移动了下,挡在了他面前。

“???”

江霖:“你没生病,只是你睡得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担心你出事,便把你带到医院来检查,奶奶和爸知道后也过来了。”

白榆听到这话,再次很震惊:“我一直叫不醒?怎么会,我平时睡眠可差了,周围有一点声音我都会醒过来了。”

江霖:“嗯,医生给你检查过了,说是太累或者太难过了,所以才会这样。”

听到“太难过”三个字,白榆脸一热,知道他这是知道了她在白家哭过的事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的眼睛。

白老太虽然不知道江霖为何要隐瞒白榆真正的病情,但配合道:“就是江霖说的那样,奶奶看你一直睡不醒,担心得不得了,你从来没睡这么沉。”

白榆点头:“这的确有点奇怪。”

“不过你人醒过来就好了。”白飞鹏终于找到插话的余地,“你大哥,你奶奶和我都已经教训过他了,我现在就让他进来跟你道歉!”

“不用了。”白榆生硬拒绝道,然后再次看向江霖,“现在几点了,会不会耽误等会儿的火车?”

江霖还来不及回答,白老太就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什么等会儿的火车,小榆儿你是不是睡懵了,你们不是明天下午的火车吗?”

白榆:“奶奶,我本来回去时就想告诉您的,江霖哥那边临时有变化,所以我们要提前走,今晚凌晨的火车。”

白老太听到这话,眼眶再次红了:“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不是突然,白榆刚才回去就是要跟他们说这个消息,然后一大家子吃个告别饭,只是这一切被白嘉扬那个混蛋小子给破坏了。

白老太越想越生气,心里又想着要赶紧回去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给小榆儿。

江霖:“现在是八点,我正准备去打电话推迟行程……”

白榆打断他的话:“不用推迟,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我们按照计划走吧。”

她实在不想呆在京城了。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疲惫。

江霖:“好,那我回去收拾东西,等会儿过来接你,顺便跟爷爷说一声。”

白榆还想跟他一起回去,但被拒绝了。

江霖的意思是医院离火车站更近,她没必要来回奔波,毕竟他们接下来要在火车上呆三四天,就算是卧铺,也会很辛苦,她不如在医院这边跟奶奶多相处一会儿。

白榆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便同意了。

江霖出了病房,便去找郑医生,把白榆忘记自己进过柜子的事情告诉他。

郑医生沉吟了半响后:“白同志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和复杂,我只能说你们尽可能少做刺激她的事情,至于你不告诉她真实情况也是有好处的,至少避免病人过分担忧自己的病情而导致变得更严重,至于其他的,我也没办法了,如果以后有条件的话,你们可以给她找找香江那边的医生,或许他们会懂得更多。”

江霖面色沉重,良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郑医生。”

郑医生摆摆手:“不用客气,更何况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小时候爷爷给他讲起心理学的知识,他都是如饥似渴,可惜国内在这方面太落后了,希望以后能慢慢转慢。

江霖从郑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白嘉扬。

白嘉扬看着他,欲言又止,

刚才他站在门口,郑医生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没想到榆榆的病情那么严重,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榆榆从柜子里出来后,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还以为是她心大,现在看来她不是心大,她是不记得了。

江霖看向他:“别接近榆榆,如果她再有什么事,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白嘉扬终于体会到那种被人冤枉和百口莫辩的感觉,嘴里一阵发苦:“我不会伤害榆榆的……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不过我想跟你说,榆榆这种情况小时候就有了。”

江霖:“把话给我说清楚。”

白嘉扬努力回想了小时候的情景。

他小时候是个书呆子,常常跑到图书店一待就是一整天,因此他很长时间内并不知道他妈打榆榆的事情,榆榆也从来不跟他说,可有一次他从图书店回来,打开柜子时发现榆榆藏在柜子了睡觉,还怎么叫都没醒,他便把她从柜子里抱出来,醒来后他问榆榆为什么要跑到柜子里睡觉,她却说她没有,还说他在说谎。

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被她反过来这么说自己,不由也生气了,便没再管这事,后来她睡柜子的事情还发生了几次,只是每次醒来后她都没什么不对劲,因此大家都没当一回事。

江霖听完后,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疼爱榆榆,这次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说错话了,并不是不可原谅对吧?”

白嘉扬:“……”

江霖:“如果你真的疼爱榆榆,那就不会过了那么久才知道她在家里一直受委屈,你也不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她,你不愧是你妈的儿子,一样的自私自利。”

白嘉扬:“…………”

江霖说完不再理会他,从他身边越过,径直走出了医院。

**

江老爷子已经回来,而且听了王叔的话,看两人一直没回来,正准备让王叔载他去医院,可还没动身,就见江霖回来了。

“榆榆怎么样了?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该不会是还没醒过来吧?”

江霖:“醒了,只是她不记得自己藏到柜子里的事情。”

江老爷子怔了下,但还是稳住了:“医生怎么说?”

江霖把医生说的话跟老爷子说了。

简单说就是,这病只能不要刺激她,除此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沉默了良久,江老爷子才道:“榆榆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她,至于这事,你也不用跟你爸,还有其他人说。”

对于他那个蠢钝的儿子,他比谁都了解他的性子。

若是被他知道白榆这个情况,说不定会让江霖跟白榆离婚。

“我知道。”江霖点点头,随即给他爸上眼药水,“前两天我爸就开过口,让我和榆榆立即去离婚。”

“岂有此理!别听你爸那个蠢货的话,如果妻子生病了就要离婚,那照他的意思,当年我是不是就应该一开始就抛弃你们奶奶?”

江老爷子气得不行。

当年妻子出了那事后,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有时候严重起来,不仅打她自己,还会打身边的人,他就有几次被她用花瓶砸破过头,可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婚。

夫妻是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革命伴侣,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

俗话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爷孙俩正说到江启邦,他就过来了。

江启邦看到江霖第一句话就是:“你妹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他知道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后,也是气得不行,恨不得一掌扇死她!

但江又涵现在不仅流产了,而且还脑震荡,他别说打她了,就是骂都骂不得。

他就觉得他们最近三房真是各种不顺,江霖娶了个杀人犯的女儿,江凯进了监狱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现在江又涵又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

总之一个个都想气死他。

接着娄秀英就跟他说,早知道一开始不让江凯跟白榆处对象,如果没在一起,现在江凯就不会被老爷子抛弃,还关在监狱里出不来,白榆也不会故意瞒着江又涵有对象的事情。

他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一切的根源在于白榆。

于是想让江霖和白榆的念头就再次袭上心头,这就是他为什么来到四合院的原因,他想赶在江霖回琼州岛之前,再次劝他离婚。

谁知他的话刚落地,肩头就挨着一棍子。

江老爷子拿着拐杖,对着他就是一顿抽:“这里有你大呼小叫的地方吗?给我去外面跪着,等想明白了再进来!”

江启邦:“???”

他都一把年纪了,老爷子还当着打他,而且还是当着他儿子的面打他,他不要脸吗?

还有他做错了什么?

江启邦想不明白,只是落在身上的拐杖却明明白白地痛。

最终他还是落荒而逃,跑到院子去跪着了。

江老爷子:“你不用理会你爸,收拾好东西,和榆榆回琼州岛吧。”

江霖:“好,爷爷你保重身体。”

江老爷子挥挥手。

等江霖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江老爷子越想眉头皱得越紧,连王叔端茶过来都没察觉。

王叔:“老爷子,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太操心了。”

江老爷子:“生了一群蠢货,怎么能不操心?江霖和榆榆两人都是好孩子,就是都没摊上好父母,我如今人在,还能压着老三那蠢货,以后我不在了,他又以父亲的名义压那孩子,我想想就毙了他!”

王叔闻言,幽幽叹了口气。

他也觉得江启邦有些糊涂,要是他有江霖这样出色的儿子,不知道该多高兴,他倒好,做老子的人,居然反过来嫉妒儿子。

真是太可笑了。

江老爷子看着橘色的灯光,突然说了句:“我要想个办法,以绝后患。”

**

白榆一出病房就看到她大哥了,不过她没理会他。

她和奶奶两人来到附近的国营饭店。

两人各要一碗手擀面,白榆看饭店的猪头肉晶莹剔透,看上去很好的样子,便多了一份猪头肉。

手擀面Q弹有劲道,加上爆香过的干辣椒,搅拌一下,香味四溢。

不过猪头肉倒是让她失望了,猪头肉煮过头来了,吃上去不够Q弹,而且也不够新鲜,真是白费她刚才那么期待。

吃完后,她让服务员打包了四个肉夹馍,准备等会上了火车后可以吃。

等吃完饭再次回到医院,江霖坐着轿车过来了。

离火车开车还有一个钟头,现在过去刚好合适。

来到火车站,远远就看到林向雪和她的家人。

林母拿着一条手帕不断地擦拭眼角,白榆一下车就听到林母说道:“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家,我要不然辞了工作跟你一起过去算了。”

林向雪大呼救命:“妈,你要是跟我过去的话,那我去琼州岛还有什么意义?”

林母:“怎么会没有意义?我实在放心不下。”

林向雪抱着她妈的手臂一边安慰一边撒娇:“妈,你放心吧,有白榆照顾我,还有她丈夫江霖,我不会有事的,要是去到那边我不适应,我就立即回来。”

林母被女儿这么娇滴滴地撒娇,心早就软成了一片:“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适应就回来,还有到了那边,立即给家里打电话知不知道?”

林向雪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就看到了白榆:“妈,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白榆,你看她是不是长得又漂亮又可靠?”

白榆:“……”

说她长得漂亮她还能理解,长得可靠这又是什么形容?

林母走过来,夸赞道:“怪不得向雪一直在家里夸你,就是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么俊的姑娘,我家向雪被你一比,简直跟猴子一样。”

这话一出,林向雪几个哥哥和嫂子都笑了起来,一下子冲散了离别的哀愁。

林向雪就不依了:“妈,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林母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再次看向白榆:“白同志,以后向雪就拜托你照顾你了,向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家里,如果她……”

林母絮絮叨叨,对白榆拜托了又拜托。

不过白榆一点也没觉得她唠叨,反而很羡慕林向雪有个这么疼她的母亲。

白老太这边也在叮嘱江霖:“小榆儿这个样子,我真是放心不下,不过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她去琼州岛也是一件好事,那边没有那么多纷扰,她也能开心一点。”

江霖:“我会照顾好榆榆的。”

白老太欣慰点头:“小榆儿交给你,我是放心的,就是她这个病……”

江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又道:“奶奶放心,我不介意,更不会因此跟她离婚。”

听到这话,白老太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小榆儿是个苦命的孩子,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

昏暗的灯光照在江霖身上,他的脸一半在光中,一半在黑暗中,晦暗不明,就听他声音低沉道:“不,是我的福气。”

白老太眼眶微红。

就在这时,白飞鹏和白嘉扬从家里拿了准备好的特产一起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徐映之。

三人都是大包小包。

徐映之自从知道白榆被气走后,一直很担心:“榆榆,我和我妈给你准备了我们京城的特产,回头你去了琼州岛要是想吃了也能吃到。”

白榆感激道:“谢谢你,映之姐。”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徐映之看白嘉扬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站在一旁,有心为他说两句话,但白榆完全不给机会。

白飞鹏和白嘉扬两人把家里带来的东西一起扛到火车上去,要不是江霖有人脉,让乘务员帮忙把东西放到单独的置物室里去,那小小的卧铺压根放不下。

“榆榆,我是个失职的父亲,才会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爸爸对不起你。”

他还来不及弥补女儿,她就要到琼州岛去,白飞鹏心里满是不舍。

白榆:“爸,你照顾好身体,还有奶奶的药您要叮嘱她吃,还有念念,如果奶奶那边照顾不来,就跟我说,我可以把她带到琼州岛去。”

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要照顾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是很花费精神和体力的。

一家人都说遍了,就是独独漏了白嘉扬。

白嘉扬低垂着头,样子更加像只丧家犬。

白飞鹏也气大儿子说话不经脑子,但小儿子没了,他们就只有两兄妹了,他做父亲的最希望就是他们和和睦睦。

于是想了想,斟酌着道:“等你去了琼州岛,我就去河南那边打听你二哥的消息,只是……只怕是凶多吉少,我也心里做好了准备,如今这家里就只剩下你们两兄妹了,你大哥他知道错了,这一路过来他都想跟你道歉,你看能不能原谅他?”

白嘉扬连忙道:“榆榆,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不该说那些话,只要你肯原谅大哥,你打我骂我都行。”

白榆没吭声。

白飞鹏:“爸爸知道你心里有气,只是你这就要去琼州岛,以后一年都回不了一次,看到你们反目成仇,爸和你奶奶的心里都非常难受,你就当是为了爸,也为了你奶奶,你就原谅你大哥这一次行吗?”

话音落地。

白飞鹏后背就吃了白老太一巴掌:“你个什么玩意儿,我用得着你来代表我!我是难受,但我不用小榆儿为了我而委屈自己,她想原谅就原谅,她不想原谅,我绝对不会逼迫她,你少在这里胡扯!”

难受是她的事情,但她不能为了自己不难受,就让小榆儿难受。

以爱的名义去绑架别人,那比强盗还要流氓!

白榆鼻子酸酸,一把抱住了奶奶:“奶奶,你是在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白老太心软成一片:“奶奶一定长命百岁,奶奶还等着以后给你带孩子呢。”

白榆擦去眼角的泪花,站直身子看向她爸,也看向白嘉扬:“我可以原谅你,以后我还会当你是我大哥……”

白嘉扬听到这话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只是下一刻,就听白榆继续道——

“但,也只是大哥。”

大哥把她当成普通的家人,那她也会把他当成普通的家人。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对他掏心掏肺。

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仅此而已。

白嘉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看着白榆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心里那个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

火车快开了,人流疯狂涌上火车。

就是有再多的不舍,也得要分开。

林向雪擦着眼泪,一步三回头跟家人道别。

白榆也最后抱了抱奶奶,然后被江霖牵着上了火车。

火车车厢挤满了人,跟沙丁鱼罐头一般,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气味非常难闻。

白榆以为他们带的东西就够多了,可别人带的也多,被子、锅盆碗筷、衣服,甚至有些人还把活的鸡鸭都给带上火车来。

汗味、脚臭味、还有鸡鸭的屎臭味,全部憋在车厢里面,白榆一上去就差点被熏吐了。

不过这种情形她上次已经经历过一次,还算是有经验,倒是林向雪,被熏得差点就打了退堂鼓。

等好不容易挤到他们的车厢,林向雪这才大大吐出一口气:“我的妈呀,那味道真是太绝了,我觉得我接下来几天都不想吃东西了。”

白榆被她夸张的模样给逗笑了:“没那么夸张,车厢里面好一些,接下来几天你要是不想出去,那打水之类的活儿让江霖哥去做就好。”

林向雪闻言,揶揄道:“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开口闭口就是你家男人。”

白榆气煞,伸手在她身上掐了一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你自己去打水好了。”

林向雪连忙告饶:“我错了,好白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一个车厢四个卧铺,白榆和江霖,以及林向雪三人都在同一个车厢,剩下一个卧铺位置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对方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一看就是多事的人,除了有香港脚以外。

白榆上辈子听说过香港脚,但没见识过,他们白家的人都没有脚臭,江家也没有。

可当那中年男人脱下鞋来时,一股好像死鱼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车厢。

林向雪对臭味十分敏感:“什么味道这么臭?”

下一刻就见对面卧铺的中年男人脱下自己的袜子,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她他“呕”的一声,被熏得连连干呕,而且连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地用刚摸过袜子的手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大妹子,我这脚熏到你了。”

他也知道自己脚臭,但他也没办法。

他这臭脚是祖传的汗脚,用什么药都没用,而且他睡在上铺,总不能一直不脱鞋不脱袜子吧。

白榆:“……”

林向雪:“……”

想到接下来三四天都要闻这个味道,两人脸都绿了。

谁知到了下午,不知道江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说服了男人跟隔壁车厢的一个女人换了位置。

只是那个女人一进来,白榆就愣住了。

林向雪看白榆呆呆的样子,也抬头朝女人看去。

就见车厢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苗条的妙龄女子,看上去大约二十一二岁左右,长发飘飘,一头秀发又黑又亮,跟绸缎一般。

而她的五官跟她的头发一样出色,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脉脉含情,仿佛会放电一般,不过她整个人并不会因此而显得轻佻,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婉气质。

总之,就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

不过跟白榆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丢丢。

林向雪在心里给两人暗暗打了分,她觉得白榆如果可以打95分的话,那眼前这个女人就可以打90分。

不仅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其实更喜欢看美女。

车厢里走了个臭脚大叔,来了个漂亮的美人,林向雪心情一下子就雀跃了起来,打招呼道:“你好同志,我叫林向雪,这是我的朋友白榆。”

在林向雪打量那女人时,女人也在打量着她们。

不过她的目光更多是落在白榆身上,这会儿听到林向雪的话,她殷红的唇瓣往上勾了起来:“你们好,我叫温静婉,温暖的温,安静的静,温婉的婉,很高兴认识你们。”

声音柔和不尖锐,让人听着仿佛春风拂过一般,十分舒服。

林向雪:“哇,真没想到你的人长得好看,声音又那么好听,连名字都这么有诗意,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温静婉:“你和你的朋友,叫白榆是吧,你们也很漂亮。”

林向雪看白榆一直呆呆的,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她:“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白榆这才回过神来:“你好,温静婉同志。”

温静婉,上辈子出现在江霖葬礼上的那个女人。

白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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