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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三杯鸡

作品: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作者:卜元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182万 更新时间:2024-05-08 21:15

白榆、江霖以及危汉毅三人走在小巷子里,小巷子又暗又狭窄,仅够一个人行走。

江霖走在白榆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跟紧我。”

白榆循着他走过的脚印,避免踩到鸡屎和泥巴:“嗯,我知道了。”

危汉毅:“……”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曾经冷漠如冰的江霖也会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只是他好端端在上班,为什么要拉他过来吃狗粮?

三人七拐八拐,走了十来分钟才最终在一间破旧矮小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房子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门口堆积着不少东西,有柴火,有破烂却舍不得扔的家具,还有一些用袋子装着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显然,段慧君二嫁的男人没有第一个男人有钱。

白榆三人都长得人中龙凤,尤其是江霖和危汉毅两人都是一身正气,三人一出现立即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旁边一户人家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打量着他们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因为她说的是粤语,白榆和江霖两人听不懂,一致把目光转向了危汉毅。

危汉毅是广城本地人,沟通自然没问题:“我们来找段慧君,请问隔壁是段慧君的家吗?”

中年女人八卦中带着警惕:“是她的家,不过她现在不在家,你们找她干嘛?”

危汉毅知道这一片住的都是同宗同族的人,他们很排外,要是让这女人喊来其他人就不好了。

于是晾出自己的警察证道:“公安办案,别问太多,你只要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段慧君就可以。”

谁知话音一落,女人就叫了起来:“阴公啰!我就说段慧君这外省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可罗东就是不信,现在警察找上门了,肯定是那女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危汉毅:“……”

中年女人:“公安同志,段慧君她到底犯了什么罪?我跟你说,这女人一嫁过来我就觉得她不是好人,平时装得一副很贤惠的样子,其实私底下经常虐待前面留下来的孩子,还有她公婆也是不喜欢她……”

危汉毅:“…………”

白榆和江霖两人跟听天书一样,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那女人在嚷嚷什么。

就在白榆正要开口问那中年女人说了什么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静淡漠的声音:“罗月凤,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白榆一怔,下意识转身看去,就见段慧君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站在他们面前。

那天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留给她细看的时间,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白榆终于可以好好打量她。

其实两辈子她都没见过段慧君。

她见到的段慧君是照片上的段慧君,那时候她才不到二十岁,正青春的年纪,虽然不算美人,但五官十分耐看。

可眼前的段慧君眼角和嘴角已经爬上了皱纹,眼下也有浓浓的黑眼圈,满脸都是岁月的痕迹,一看就是过得比较辛苦那种人。

白榆在打量她的时候,段慧君也在打量着白榆。

她觉得白榆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中年女人在怔愣了半刻后,再次扯着大嗓门回击了起来:“你撕啊!你撕啊!你个死八婆,我看你嘚瑟到什么时候,看到没,这位是公安同志,他是来抓你的!”

段慧君脸色一白,双手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将儿子护在自己身后,看着危汉毅道:“你抓我做什么?我又没做犯法的事情!”

过来广城十几年,段慧君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只是本地人还是能听得出来她的粤语带着外地口音。

危汉毅彻底无语了:“………………”

他看向段慧君道:“段同志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抓你的,我过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段慧君听到这话,疯狂跳动的心这才稍微平息了下来:“那你们进来吧。”

说完她狠狠瞪了罗月凤一眼,接着从裤腰那里解下钥匙去开了门。

危汉毅看向江霖和白榆道:“她让我们进去。”

白榆和江霖两人对视了一眼,跟在段慧君身后走进了屋里。

屋内面积很小,七八个平方左右,隔成两个房间,屋内光线很暗,还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段慧君拿出竹椅让他们坐,却没有倒茶,直接了当问道:“不知道公安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危汉毅指着白榆,用普通话道:“找你的人不是我,是这位白同志。”

白?

听到这个姓,段慧君就下意识蹙起了眉头:“你姓白?”

白榆点头:“我姓白,其实说起来我们以前还是亲戚,我父亲是白飞鹏,我母亲是秦正茵,我是秦心卉的表妹。”

段慧君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指着门口道:“你们走!我不认识什么姓白的!我也不管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

听到段慧君这话,白榆越发确信她知道些什么:“段阿姨,我无意冒犯你,只是我真的有些事情想问你,你真的是秦心卉的母亲吗?”

段慧君脸色更阴沉了,几乎滴下水来:“我是不是秦心卉的母亲跟你什么事?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你们再不走我叫人了!”

说着她就要动手来推白榆,只是她推了个空,还因此没站稳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原来是在她的手要碰到白榆时,江霖早她一步把白榆拉到自己身边。

江霖眼帘垂下,看着白榆问:“没事吧?”

白榆摇头,握了握被他抓住的手:“我没事。”

他总能第一时间护住她。

白榆想起他之前跟大哥说的,“我会把她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心里顿时暖暖的。

从进了屋后一直很安静的小男孩看到段慧君跌倒,终于也是急眼了:“妈妈,你疼不疼?”

说完,他瞪向白榆几人,比着小拳头怒道:“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打死你们!”

他站起来就要去打白榆,不过被段慧君给拉住了。

段慧君扶着儿子罗小宝站起来,正准备让他出去叫族亲时,就见罗小宝往地上一倒,整个人不受控制抽搐了起来。

不过瞬间的时间,他就口吐白沫,双眼上翻,模样十分吓人。

外面围观的人见状,窃窃私语了起来。

“小宝又发癫了!”

“他们罗家就是有疯病,这是会遗传的!”

“哎呀小宝那模样看着真吓人,你看那眼白翻得眼珠子都快看不见了!”

段慧君顾不得骂外面的人,火速转到屋里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动作娴熟掰开罗小宝的嘴巴,把毛巾用力塞到罗小宝的嘴巴里,又使劲掐他的人中。

“小宝,不要怕,妈妈在这里!”说完她又扭头看向白榆,“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江霖蹙着眉头。

危汉毅也跟着蹙起了眉头。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要是闹出人命的话,到时候他也逃不了惩罚。

白榆却没在意段慧君的话,看着抽搐中的罗小宝,而后问段慧君道:“你儿子这是羊癫疯发作吧?”

段慧君看了她一眼,没回答,重新把重心放到儿子身上,更加用力掐罗小宝的人中。

平时儿子一发作,她都是这么做的,只要掐一掐儿子很快就会镇定下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受到了刺激,导致这次居然不起作用。

她不由慌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

她四十几岁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儿子没了,她也不想活了!

白榆道:“如果你儿子是羊癫疯的话,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用毛巾塞住他的嘴巴,很有可能导致窒息,也有可能导致关节脱臼或者骨折,你赶紧把毛巾拉出来!”

段慧君怒喝道:“你懂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只是话音刚落地,就见罗小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几乎肉眼可见地变成了茄子色。

白榆不再犹豫,伸手就要去掰开罗小宝的嘴巴,想把毛巾拉出来。

再迟一点,罗小宝肯定会被自己的呕吐物阻塞住呼吸,最终窒息而亡。

可段慧君见状却要拦她:“我不准你碰我儿子!”

白榆面色一肃道:“你没看见你儿子已经不能呼吸了吗?再不把毛巾拉出来,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她理解段慧君的母爱,但都这个时候了,如果她再拦着不让她把毛巾拿出来,神仙来了也救不了罗小宝。

段慧君怔住,不过在看到罗小宝的脸色变成了紫黑色时,她终于放下了拦住白榆的手。

白榆也没犹豫,用力掰开罗小宝的嘴巴,可癫痫发作的人嘴巴咬得特别用力,她掰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就在这时,她眼前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江霖在她身边蹲下来:“我来。”

白榆立即让出位置,江霖移过去,伸手抓住罗小宝的下巴,用力一掰,然后就把白榆掰了几次都没掰开的嘴巴掰开了。

白榆连忙伸手把那条毛巾给拉出来:“赶紧把他的身子侧翻过来,让他嘴里的白沫流出来。”

江霖照做。

等白沫流出来后,罗小宝的脸色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变化,只是这次是变好,不再像刚才那样一片死沉沉的紫黑色。

段慧君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最终还是感激地看向白榆:“谢谢,谢谢你!”

白榆看罗小宝的抽搐还没有停止,看向她道:“你去拿个枕头出来让他枕着,别磕碰到头,若是等会儿还没停止,就要把人送去医院了。”

“好好,我这就去拿枕头过来。”

段慧君闻言,一边点头,一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枕头拿来了,只是十分钟后,罗小宝的抽搐依旧没停止的迹象,而且好像越来越严重。

白榆当机立断道:“送去医院吧。”

段慧君露出为难的神色。

白榆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猜到她在为难钱的问题:“钱我们有,可人命只有一条。”

说着她看向江霖,不用她开口,江霖就抱起地上的罗小宝,毅然走出了罗家。

一个钟头后。

段慧君看着已经镇静下来且沉沉睡去的儿子,心里一阵后怕。

医生说如果不是白榆,罗小宝这会儿早就被自己的白沫给窒息而亡了,就算后面抢救回来,也极有可能变成傻子。

想到这,她看向白榆,真心感谢道:“谢谢你,白同志,今天如果没有你,小宝只怕就没命了!”

白榆:“你没怪我们就好,毕竟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导致小宝情绪激动。”

段慧君摇摇头:“他这个病随时都会发作,就算没有你,也有其他原因,可不是你,我压根不会知道原来发作的时候不可以用东西塞住他们的嘴巴,更不知道不可以随便掐人中。”

她差点就害死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道:“原本我答应了你母亲秦正茵,什么都不会说,这些年我连京城都不曾回去,就是因为和秦家的约定,只是现在这个约定不算数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听到这话,白榆垂在身旁的手慢慢握成拳头,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出那个让自己疑惑了两辈子的问题:“我想知道,秦心卉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段慧君听到这问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不是。”

不!是!!!

秦心卉居然不是段慧君的亲生女儿!!!

白榆的心跳重重一挑:“那她是谁的女儿?”

问出这话后,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出了一手的冷汗。

段慧君低头看着地面,顿了下,才抬起头看向她:“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秦心卉是你妈秦正茵的女儿,换句话说,你跟秦心卉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

白榆:“………………”

之前在跟她妈对峙时,她曾有过这个念头,只是很快她就自己否定这念头。

因为一来生孩子不像母鸡下蛋,说生就生,而要怀胎十月,这个过程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二是上辈子在她死后,秦心卉一直只是她妈的侄女,身份并没有改变。

所以,她就算心有怀疑,但一直不敢肯定,直到她见到了段慧君,从她激动的神色里头,这个念头才再次浮起心头。

只是怀疑始终只是怀疑,直到段慧君亲口说出来,这个困惑了她两辈子的问题这才尘埃落定。

白榆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她妈那么偏心秦心卉,原来秦心卉也是她的女儿。

这就能理解了。

不过秦心卉的父亲是谁?

秦家和段慧君又为什么愿意认下秦心卉这个私生女?

接下来,段慧君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白榆。

“你知道你舅舅为什么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宁愿娶我这个大杂院的破落户吗?当然不像外人说的是因为他对我一见钟情,也不是因为我贤惠孝顺,而是因为,他是天阉。”

白榆:“……”

她那个高大一表人才的舅舅居然是天阉?

这是她两辈子都不知道的事。

段慧君冷嘲一笑道:“他那玩意儿就跟四五岁的小孩那么大,连用都不能用!这样就算了,秦彦成他就是个变态,就因为他不是个真男人,所以每次在床上他都会用各种变态的法子折磨我,也就是因为他自己不能生,所以他才需要一个孩子来堵住流言蜚语!”

若不是今天白榆救了她儿子,她才不愿意提起当年那些事情。

在秦家那几年,她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尤其是一天黑她就害怕,害怕秦彦成那个变态又用各种变态工具折腾她。

白榆:“…………”

这是她能听的吗?

段慧君:“秦心卉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并不知道,秦家并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你妈结婚前喜欢的一个男人,只是那男人家特别穷,家里没钱供他上大学,又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最后下乡去了,秦心卉就是在那个男人下乡之前怀上的。”

白榆:“可怀胎就算早产也要七个月,这七个月里头,怎么会没人发现?”

段慧君又是一声冷嘲:“前面几个月,你妈对外说自己吃胖了,加上她腰身本来就细,就是怀孕了也看不出来,后面肚子大了,她就让我装病,然后以照顾我的名义带着我去乡下住,名义上是她照顾我坐月子,其实是我一直在照顾她。”

她就是死也忘记不了那段日子,秦彦成是个变态,那秦正茵就是个尖酸刻薄的婊|子!

“后来秦家出了事,再也没办法以工作威胁我的家人,我便趁机提出离婚,要不然就跟他们鱼死网破,你妈没办法,最终说服秦彦成那个变态放了我,离婚后,我以为我逃出生天,却差点连命都没了。”

离婚不到三个月,她就经历了被人用车撞,被人兜头蒙着丢到河里,被人按在屎坑里……要不是她命大,只怕现在她坟头的草已经有一米多高!

白榆听完久久没出声。

那时候她舅舅已经被截去双腿,又没了工作,听说那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换句话说,那时候他就是有心想报复段慧君,也没那个能力。

所以,想要段慧君的命的人,是她妈,秦正茵。

出轨、生私生女、动手要人命……

这一桩桩的,简直刷新了白榆的世界观。

她以为她妈顶多就是偏心秦心卉,没想到她原来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没有节操。

还有他爸肯定不知道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的事情

从医院出来,白榆依旧没有出声。

她不说,江霖也不问,就默默陪在她身边。

直来到国营饭店门口,白榆才发现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江霖:“饿了吗?”

白榆摇头:“不饿。”

话音一落地,谁知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噜声。

白榆:“……”

江霖嘴角微勾:“我也正好有些饿了,我们进去吃点东西。”

白榆脸红红的,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国营饭店。

危汉毅在确定罗小宝没事后就回公安局去了。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江霖没点太多菜,就点了份菌菇海鲜煲和一份够两人吃的三杯鸡。

正值晚饭时间,国营饭店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热闹得很。

“江霖哥,我妈做了对不起我爸的事情,你说我要不要跟我爸说?”

白榆说完拿起桌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菊花茶清香甘甜,味道不算浓郁,但非常好闻。

江霖看着他:“你自己决定,不过我觉得咱爸有知情权。”

“……”

白榆听到“咱爸”两个字,嘴里的菊花茶差点没对着他的脸喷出来。

江霖看着她,挑眉:“怎么了?难道我的话有问题?”

“没、没问题。”白榆摇了摇头,趁机问起娄秀英的问题,“对了,等我们领证后,我应该不用改口叫娄阿姨为婆婆或者妈吧?”

江霖:“不用。”

他的母亲只有一个。

听到这话,白榆心里舒服了:“那就好,因为我也不想改口。”

对于她爸和她妈的事情,她觉得江霖说得对,她爸有知情权。

就是这样一来,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

希望大哥知道后,不会因此而责怪她。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

菌菇海鲜煲是用鲜虾、金针菇、蘑菇和菌鲍菇等一起做成的汤煲,杂菇吸满了海鲜的鲜味,味道很非常鲜。

白榆本来不是很有胃口,但喝了几口汤后,很快就被勾起了食欲。

三杯鸡是用广城这边的做法,味道不辣,和土豆一起焖煮,味道十分鲜美味浓,鸡肉皮爽嫩滑,十分好吃。

美食果然是最治愈人心的东西,加上对面还坐着江霖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大帅哥。

一顿饭下来,白榆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江霖看着她吃得双颊鼓鼓的样子,像只嘴巴塞满了食物的小松鼠,有点想笑,但又怕被她发现,于是嘴角很自制地压着。

这一画面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江霖一直用宠溺的目光看着白榆,还时不时给她夹鸡肉,把旁边两个没结婚的女同志羡慕得不行。

回到招待所,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

招待所的浴房没有热水,江霖跟招待所买了热水,又给她提到浴房去。

白榆心里暖暖的:“谢谢你,江霖哥。”

江霖:“嗯。”

知道了这么多事情,白榆以为自己肯定会失眠。

没想不知道是江霖的话安慰了她,还是身体太疲惫了,她一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夜色黑暗。

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徐映之边走边抬头朝四周围看。

平时天上有月亮有星星,可今晚什么都没有,街道也空荡荡的。

其实这个点不算特别晚,但不知道为什么,目之所及,所有房子的灯火都熄了。

徐映之给自己鼓气:“没事的,裘潇行他不敢咋样的,我今晚就过去跟他要个照片,拿回照片我就立即走人。”

她可以既往不咎以前他那些威胁,只是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今天白榆和江霖走了后,白嘉扬找她聊了好久。

他说了两人认识的过往,也说了他对未来的计划,他的未来计划里有他自己,也有她,以及他们的孩子。

最终她被说服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懦弱下去,她应该站起来反抗,然后和白嘉扬一起远离这个地方,回到京城去。

所以她当天下午就跟裘潇行说了自己的决心,她还以为裘潇行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

不过他也提出要她今晚过去他那里拿照片,不能带其他人过去,只能她一个人去。

她知道这样有风险,可她太想挣脱这样的日子了。

想到这,她捏了捏放在军挎包里的刀片,然后继续往前走。

只是没走几步,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总觉得……有人正在暗处盯着她。

一阵风掠过,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徐映之再次停住脚步,直觉告诉她,她最好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她应该回头,然后赶紧跑。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转身就跑了起来。

只是没跑几步,她就一头撞在一具身躯上,她慢慢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一张雪白的面具。

她吓得瞪大眼睛。

“跑啊!”

她在心里对自己喊道,可她的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砰”的一声。

眼前的面具人举起手中的棍子,朝她的脖子用力砸了下去。

徐映之闷哼一声,剧痛几乎击穿她的脖子,接着她右脚的膝盖一痛,她整个人再也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

在她昏迷之前,她只看到一片黑暗,以及一只六脚趾的大脚。

**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天阴沉沉的,天空仿佛盖着一床灰被子。

白榆和江霖去隔壁的店铺吃了广城肠粉。

广城肠粉不愧是出了名的好吃,爽滑劲道,十分Q弹,酱汁很浓郁。

吃完肠粉,白榆做了个决定:“江霖哥,我想去南方医院找大哥和映之姐,我想把昨天的事情跟大哥说一声。”

另外她还想劝说一下映之姐。

虽然上辈子映之姐是在一年后才被人给杀死,但她发现这辈子有很多事情跟上辈子不一样,她担心因为自己的重生带来了变化。

因此她想劝说一下映之姐,越早离开这个是非地越好,而且一想到那天那个姓裘的男人变态的模样,她总觉得无法心安。

所以她必须在明天离开广城之前再见他们一面,就算映之姐不想跟她离开,至少也可以提醒她一下。

江霖没有丝毫迟疑:“好,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给了钱,又回招待所收拾东西,而后再次坐公交车来到南方医院。

只是刚走到医院,就看到白嘉扬一脸沉重,身边还站着几个公安模样的男人。

白榆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拔腿跑过去:“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白嘉扬没想到白榆和江霖会再次过来,震惊后,声音沉重道:“映之失踪了。”

“!!!”

白榆仿佛被定住了般。

映之姐果然出事了!

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上辈子映之姐失踪了半个月,等再被发现时,她全身赤|果,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想到这,白榆忍不住全身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同时涌起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是她的到来,导致那个变态提前动手了。

她明知道那个男人有危险,她应该昨天就提醒映之姐,是她的疏忽,是她的错。

江霖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声哄着:“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

白榆心一凛。

他是懂她的。

知道她会自责,知道她会内疚,所以在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事不是她的错。

他的话仿佛一双大手,在她要自缚的茧子上撕开了一道裂缝,阳光从裂缝照进来。

白榆的心定了些,她回握了下他的手,而后抬头看向大哥道:“大哥,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白嘉扬从她的神色中也意识到不对劲,跟同事说了一声就跟着白榆走到角落去。

白榆把昨天在窗口看到的事情,后面遇到姓裘那个男人,以及对他的怀疑通通说了出来。

白嘉扬听完,沉默了好久,突然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壁:“我真该死!我早应该就发现了!自从来了这家医院后,她的性格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人也瘦了那么多,她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我就信了,我真该死!”

白榆拉住她大哥还想扇他自己的手:“大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该早点把映之姐给找出来。”

时间拖得越久,生存的几率就越低。

白嘉扬振作起来:“对,你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映之,我现在就去跟公安同志说!”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了。

白榆见状松了口气。

有些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首先担心的是自己会被人嘲笑,会觉得丢脸,因此不愿意说出去。

还好她大哥没有这种臭毛病,否则不用他自己出手,她也会抽他。

白嘉扬把白榆的怀疑告诉了公安同志,他不认识那个姓裘的,但医院其他人认识。

公安同志经过排查对比,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也很快的,裘潇行就被带去问话了。

**

徐映之睁开眼睛,脖子和膝盖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她刚动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了,她整个人倒在冰凉的地上,双手被绑在伸手。

绑住她的绳子又粗又牢固,她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绳子却一点松开的痕迹都没有,勒得紧紧的,绳索摩擦,让她的手腕和脚腕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这里是哪里?”

徐映之渐渐冷静下来,她尝试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但周围太黑了,没有一丝光线,她用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周围漆黑的环境,她也渐渐能看清她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是个密闭的空间,看上去不大,周围没有窗户,反而是在头顶的地方好像有一个像木板一样的东西。

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一股陈腐霉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没让她呕吐出来。

突然,在她头顶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她全身,恐惧几乎将她吞没。

很快,头顶传来一丝亮光,头顶的木板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上面爬了下来。

待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徐映之整个人打了个寒颤:“裘、裘潇行?”

“裘潇行”闻言,对她露出一口黄牙,然后拿起手里的肉吃了起来。

徐映之看向他手里的肉,吓得想尖叫。

那哪里是肉,那分明是一条人的大腿!!!

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干呕了起来。

“嘿嘿嘿……”

男人看到她害怕干呕,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可怕阴冷的笑声传遍整个空间。

**

公安同志对裘潇行进行了盘问,还对医院周围的人也进行了询问调查。

结果却不尽人意。

据徐映之同宿舍的同事说,徐映之是昨晚十点左右出门的,她说肚子饿,想去找未婚夫白嘉扬一起吃宵夜,她不想做电灯泡,于是便没有跟过去。

可之后徐映之一直没有回宿舍,同事以为她当晚睡在白嘉扬那边,毕竟她和白嘉扬是定了亲事的,年轻人干柴烈火也是能理解的,可直到第二天依旧没有见到徐映之的人影,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于是趁着不忙时去找白嘉扬问了一声,这一问才发现真的出问题了,昨晚徐映之压根没有去找白嘉扬。

可昨晚裘潇行一直在值夜班,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同科室的女护士,那护士用人格担保,说裘潇行昨晚一直在医院里,从来没有离开半步。

公安同志去问了门口守门的大爷,也证实了女护士的话。

至于白榆说的,昨天看到裘潇行意图对徐映之“耍流氓”的事情,裘潇行也给出了解释,说当时他在徐映之的头上看到一只臭虫,他便凑过去把臭虫抓走,这也是为何徐映之之后一直擦头发的原因。

他还说如果他真对徐映之耍流氓的话,徐映之应该当场就会反抗,医院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她只要大叫一声就有人过来,可她没有。

更何况他在医院的名声很好,不少女医生和女护士都为他做了保证,说他一直是个谦谦君子般的好同志,从来没对病人和同事耍流氓。

调查到这里陷入了一个僵局。

因为徐映之失踪还不到一天,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被人陷害了,因此公安同志对相关人员做了一番询问后就走了。

裘潇行从被作为询问室的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对上了站在门口的白榆。

他推了推鼻梁的金丝眼镜,露出一个斯文败类的笑容:“白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白榆看着他,没出声。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映之姐的失踪跟他有关,但白榆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裘潇行看着她:“我把邮票让给白同志,谁知白同志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反过来恩将仇报说我是流氓,白同志这样看待我,真让我难过。”

白榆看着他,没出声。

她可没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难过的神色。

裘潇行见状,嘴角扬了起来,眼底闪过浓浓的兴致:“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了,白同志真是我见过的所有女性里,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说着,他迈着腿朝白榆走过来。

白榆头皮发麻。

被裘潇行盯着的感觉,让她想起了躲在草丛里阴冷的毒蛇。

但她没后退,也没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裘潇行看她这个样子,眼底的兴致更加浓郁了,仿佛遇到了有趣的猎物。

就在他几乎要碰到白榆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白榆手臂被人抓住,而后被一股力道一拉,她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一股熟悉又让人心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白榆不用看,就知道拉她的人是谁。

江霖拥住白榆,冷沉如剑的目光落在裘潇行的脸上:“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最好放弃。”

裘潇行对上江霖的眼睛,殷红的唇瓣一勾,轻轻地笑出了声:“否则?”

江霖冷漠如霜,一字一顿道:“否则,我会让你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他背着光而站,眼睛幽深如深潭,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浑身散发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反观是裘潇行,他唇色极红,此时往上勾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美丽又变态的死亡气息。

两个气质迥然的男人看着彼此,就是不知情的路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最终还是裘潇行先退了步:“这位同志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他扫了被抵在江霖怀里的白榆一眼,转身潇洒走了。

等裘潇行走远,江霖才松开白榆:“你想用自己做诱饵?”

“……”

白榆没想到他这么敏感,居然一下子就猜到她的想法。

江霖眼帘垂下,看着她:“下次不准再这么做了,没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白榆心一凛,乖乖点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是太着急了,以致于一下子想到了这个昏招。

她敢肯定,映之姐的失踪绝对跟裘潇行有关,可裘潇行昨晚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医院。

那到底是谁绑架了映之姐?

他是不是有帮凶?

白榆能想到的,江霖自然都想到了:“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危汉毅,他会从中帮忙,也会让人盯着裘潇行。”

白榆眼睛一亮:“那真是太好了!”

她原以为还要花费时间让江霖相信这事跟裘潇行有关,没想到不用她开口,江霖就已经把事情给做好了。

他真的是太好了,好得超过她的想象。

“对了,我大哥呢?”

江霖:“在外面。”

公安同志问话期间,白嘉扬也找了所有认识徐映之的人,以及昨晚值班的工作人员,但没有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其实早上他就已经问过了一遍,又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就是因为没找到徐映之的人,这才报案的。

只是他不死心,所以才问了一遍又一遍。

好在大家理解他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白榆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坐在石凳上的大哥。

他低垂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大哥,你要振作起来。”

白嘉扬慢慢抬起头来,眼眶通红:“要是映之出了什么事,我最没办法原谅的便是我自己。”

白榆心里一个咯噔,仿佛看到了上辈子大哥自沙前来找她的模样。

她的心一缩,骤然疼了起来:“大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映之姐的!”

她不想上辈子的悲剧再来一次,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映之姐!

一滴泪划过白嘉扬的脸颊:“嗯,我们一定会找到映之的!”

已经过了中午的时间,虽然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得吃饭。

白榆和江霖勉强吃了几口,白嘉扬却是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白榆也没有劝他。

而此时。

远在京城的秦心卉一脸苍白地来到文工团,在看到秦正茵的那刹那,她嘴角勾起,喊了一声——

“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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