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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竹马成双

作品:穿成龙傲天的咸鱼青梅[穿书] 作者:花之呗 分类:历史军事 字数:67万 更新时间:2024-03-22 08:08

风恬月朗,瑞雪霏霏。

云珠跟在一言不发的云麟身后,她头低着,绯红斗篷罩着的肩上积满落雪,几次抬起脸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将头又低下了。

走在前面的云麟淡淡道:“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云珠不自信似的,“.她真的许我来了么?”

云麟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昏暗的夜幕下,云族家家户户屋檐上挂着的彩灯绽放着各色光芒。在柔和光线的映照下,云珠本来十分锐利的长相也被柔化了一点儿,她薄唇习惯性的紧抿着,眉目间隐有不安,冲淡了原先的锐气。

云麟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太像自己那总是笑吟吟的兄弟。

云麟道:“你过完年便要成人了吧?”

云珠愣了一下,随后不自然地说道:“是。”

“从前你年纪小,许多事星小姐顾惜着旧情,不爱跟你一般见识,过去也就过去,以后不可那样了。”

云麟抬手拂去她肩上落雪,难得温声对她说道:“旧情也总有耗尽的一天,今日你来,是坐在你父生前的位子上。”

云珠微微一怔。

从前云惊澜在世的时候,云家往往要在年夜大摆宴席,拜祭完祖先后,一百多个孩子皆跪坐在大殿中,云惊澜独坐主位。席上,伶人舞姬,杂耍艺人轮流来到殿中施展才艺,众人便在一片丝竹乐声中演出一幕父慈子孝的大戏。

年幼时的洛天星受到云惊澜厌弃,是唯一一个不去参加宴席的孩子。

每到年关,从来都是云麟云角两兄弟在院里陪着她,一起挂彩灯放烟火。待赴宴的云无梦和云娴回来,五个人再办一场小型家宴,其乐融融。

后来云角身死,洛天星离族,云麟多地奔波,每年过节都是云无梦和云娴一起吃个便饭了事,显少像今年一般能凑到这么多人。

两人继续往琼芳院走去,到了门口,见云无梦的侍卫身后引着一位身着利落白袍的英俊青年,跟他们正巧撞个对脸。

云珠蹙眉,“云祁?你怎么来了。”

云祁略带痞气的一笑,那笑意却不直达眼底,“与你们一起过年,怎么,不欢迎么?”

云珠迟疑了一会儿,“你定是又闯祸了。”

云祁哈哈笑道,“这次还真被你猜对了。”

侍卫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示意云麟先走。

待几人先后进入厅内,云珠察觉厅内气氛诡异,本以为是自己来了的缘故,云麟却极轻微的向她摇了下头,带她入座。

侍卫道:“族长,云祁少爷到了。”

云祁一进厅内便收起刚在外面有些不正经的样子,他一撩衣袍,单膝跪下行礼道:“见过族长,白露小姐星小姐。”

他的目光瞥过坐在席上的闻人照夜,垂睫掩住眸中的冷意和轻蔑。

将下巴搭在桌子上等开饭的云宝莫名打了个冷颤,迷茫地抬脸左右看了看。

在看到跪在地上的云祁时,她先是一惊,随后脱口而出道:“我认得你,杀了我爹的混蛋!还将娘留下的玉佩也掰碎了!”

闻人照夜面无表情道:“别乱叫。”私下里却给云宝手上放了一小把松子。

众人已经知道云宝是一颗珠子所化的精怪小儿,对她一张口就来的“爹娘”也见怪不怪了。唯有云祁皱了下眉,目光冷冽地看了她一眼。

云无梦冷声道:“云祁,解释一下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确实都是我做的。”

云祁在听说闻人照夜来到云族后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下直接认了,坦荡道:“当年您让我带着灵宝仙药换回玉牌,我并未照做,而是直接将闻人照夜诛杀于南明澈洲,又将玉牌毁去,回族后欺瞒于您请族长降罪,云祁甘受一切惩罚。”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他说完,转头问闻人照夜道:“我当时明明一□□入你的后心,你竟没死,怎么做到的?”

闻人照夜没有搭理他,慢条斯理地给洛天星继续扒坚果。云祁没想到会遭他无视,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现在倒知道敢作敢当了,我当时问你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

云无梦怒极反笑,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既如此,先去司法门领五十雷火鞭,若受完还有命在,再谈其他的吧。”

云祁的脸色倏然变了。

雷火鞭是云家司法门中一种极为严酷的刑罚,司法者所执的鞭子上附有“炎阳火”和“惊世雷”,受刑之人不仅要被足有十公斤的鞭子抽打,还要承受雷火落在皮肉上的痛苦。

常人一鞭下去就呜呼哀哉了,即使是云祁这样的修行者也极难挺过三十鞭。

洛天星有些意外,没想到云无梦会落下这么重的刑罚。

她望着云祁压抑着怒意的面容,心情有些复杂。

小时候,洛天星在族中颇遭人嫌弃,云祁算是为数不多愿意跟她一起玩的人,只是他俩性格迥异,经常说不了两几句话就大打出手,还真说不清究竟是玩伴还是冤家。

她早知闻人照夜的第二次身死与云家有关,曾多次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闻人照夜却避而不答,只说自己来日会处理。

洛天星心里明白闻人照夜不想让她为难,如果两边人真的动起手来,他也不希望她介入其中。

洛天星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将混乱的思绪压下。就在这时,她听见云祁沉声说道:“属下愿意领罪,只想在受刑前问您一句,当年族长订下我和星小姐的婚事,还算数么?!”

“噗——”洛天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嗽起来,“咳咳咳”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儿?

一个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洛天星接过道了声谢,一抬眸正好对上闻人照夜幽暗的目光,眼神中还夹杂着点儿委屈,似在无声的询问她究竟还有几个未婚夫。

洛天星快要冤得不省人事,喊道:“姐——!”

云无梦双眉蹙起,莫名其妙道:“我什么时候答允过你和星儿的亲事?”

“是在下说错了话,订下婚约的乃是前任族长,您和星小姐的父亲。”云祁冷冷道,“我和她自幼青梅竹马,族长曾亲口答允日后的这门亲事。十余年前家族变故,您以婚约做幌子将她送离家族,我却不知道这八年间他们两人原已经假戏真做.那我又算什么?还曾满心欢心的央求过您,让我随娴小姐一同去往南明澈洲接她回来。”

洛天星听不下去了,“你向云惊澜求亲,不过问我的意见?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云祁眼神闪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等你长大再告诉你也不迟。”

洛天星:“.”

她心想:不知道五十记雷火鞭能不能将这自说自话的男人抽醒,有点膈应得慌。

云无梦道:“前族长逝去多年,我从未听过这件事,已经无从求证,算不得数。”

云祁冷笑道:“族长这么说,是要违背誓言了么?”

“云祁。”云麟现出怒容,一声爆呵,“你怎么跟族长说话?”

云祁极为不甘的喘息了几声,他笔挺的腰肢弯下来,改为双膝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云祁谢族长多年来提携知遇之恩,甘领任何惩罚。”云祁恨声道,“不过重来一次,仍是不悔当日抉择。闻人照夜出身低贱,纵使有几分修行天赋,怎配得起咱们云家小姐?我们云家女子又何曾有过外嫁先例?!”

“他配不起,你就配得起了?”洛天星突然道,“若换做是你,当日在咫尺学宫,能带着我和其他云家子弟脱困吗?”

云祁一怔,一时哑口无言。

云无梦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欺上瞒下,妄作胡为将他带去司法门。”

“等一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闻人照夜突然出声道,他一手按在洛天星手上,安抚地拍了拍,又对云无梦道:“云族长,按理说云家内务我不该插手,但是这事毕竟和我有关。我想为他求个情,五十鞭太多,改三十鞭吧。”

这话出来,就连洛天星都觉得疑惑不解。

她下意识地看了闻人照夜一眼,却见他嘴角微微翘起,他不常笑,也许不知道自己的笑意是有些微冰冷的,那双漆黑的眼眸正望着云无梦,深沉如夜,不透光亮,让人无法猜透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洛天星向来觉得闻人照夜很好懂,虽然他这些年间在修真界摸爬滚打,无论是身份还是修为都改变许多,她心中却一直将他当做在闻人家给她当牛做马,单纯易骗的那个小哑巴,随便说几句话逗他,都能把他骗得眼眶发红,心急如焚。

直到此刻,她看见这双冰冷眼睛时,才和小说中那个城府深沉,野心勃勃的闻人照夜联系在一起。

“何需你来假装善人!”云祁一怔,他双眼充血,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似的,“不,就五十鞭,一鞭都不能少!”

“你帮他求情?”云无梦饶有兴趣道,“为什么?”

“如果挨过三十鞭之后,他能活下来。”闻人照夜缓缓道,“待他伤势痊愈,我想与他在云族里面公开对决一场,届时生死自负,可以么?”

云麟道:“挨了雷火鞭,没个十年八年难以痊愈,你若愿意等.”

“这样。”闻人照夜想也不想道,“那可以先对决一场,如果他赢了我,连雷火鞭也不用受了,如何?”

他这话说得太过干脆利落,似乎一开始就对云祁受鞭刑毫无兴趣,更像在一直等待一个机会,与云祁进行一次光明正大的交战。

云无梦笑了,她望向云祁,“云祁,你觉得呢?”

云祁咬牙道:“属下自无不可。”

闻人照夜淡淡道:“那便明日辰时,演武场。”

云祁没想到他那么急着送死,冷冷笑道:“好,届时必会恭候于此!诸位,云祁先告辞了。”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天星,“星儿,我做这一切如今你虽不领情,但总有一日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洛天星惊了。

她总算明白,小说中的云祁为何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当一条狗腿子了。这人简直死脑筋,认准了一个理儿不放,他固执地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皆是为了云家,为了洛天星好。于是被小说中的洛天星稍加利用就死心塌地,一头撞死在南墙上都拉不回来。

“咕——”

云祁前脚刚出门,后脚云宝的肚子就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她在最开始喊了一嗓子后就一脸放空,神游天际,这时捂住肚子无辜道:“饿了。”

云无梦轻笑了下,“人既然齐了,就开饭吧。”

席上除了云白露饮茶,云宝喝果酿,其余人盏中斟满了美酒。洛天星本来十分好奇闻人照夜酒量,见他几杯下去面不改色,几乎是当水饮后便放弃了灌醉他的想法,怎么看自己都是先倒的那个。

她在席上放眼一看,云无梦先前已经喝过一轮,不便再喝,云麟亦是海量,发现有机会拼一下酒量的只有云珠一个。

云珠正在夹菜,被她盯得后背一阵发毛,手一抖花生米掉在了地上,“你干嘛?”

洛天星刚举起酒盏,突然想起一件事,默默数道:“十八十九.你是不是过了明年除夕才满二十岁?”这好像在古代还是个未成年啊!

云麟愣了一下,望向云珠。

云珠心中涌上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她一时间竟是有点想哭,低下头硬将这股泪意憋了回去,哑声应道:“嗯。”

“算了算了,未成年人不宜饮酒。”洛天星嘟囔道,“我自己喝。”

闻人照夜放下筷子,“我陪你喝。”

“你吃饱了?”洛天星懒得搭理他,“吃饱了带孩子放鞭炮去。”

云宝刚才喊饿声音最大,结果没吃几口就饱了,正在饭桌上无所事事的发呆,一听见洛天星说放爆竹来了劲,双眼又开始放光。

于是还没动几下筷子的闻人照夜被撵到了院里陪云宝放鞭炮。

此时外面飘着小雪,月挂枝头,还是个晴雪夜。闻人照夜有真气护体,仅穿一身黑色单衣也不觉得冷,他面无表情地将管事准备好的爆竹挂在高处,站在了一旁。

云宝兴高采烈地拔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一吹。

没点着。

她不信邪,对着火折子一顿猛吹气,又来回在空气里晃了晃,依然不见火。

云宝:“.”

她哭丧着一张脸,抬头向一旁的闻人照夜求助。

闻人照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打了个响指,指尖亮起一簇火苗。

云宝立刻捂着耳朵躲到了一边,紧张地等待闻人照夜将爆竹点燃,却见他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云宝不解其意,闻人照夜蹲在她面前,将她捂住耳朵的一只手拿下来,两人指尖一碰,那簇火苗被渡到了云宝的手上,橙红色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晃着,带来融融暖意。

云宝的双眼瞬间睁大,眼中倒映着温暖的火光。她再看闻人照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只觉自己这大多时候都非常招人厌的爹此时全身闪耀着慈爱的光辉。

云宝:“我,我刚才还以为你要点了。”

“怎么可能。”闻人照夜莫名其妙道:“又不是我要来放爆竹的。”

云宝:“.”光辉熄灭了。

这时,一阵低沉的萧声在雪夜中响起。

那洞箫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天然的悲意,比一地霜雪还要寒冷上几分,吹箫之人坐在屋顶,寒风吹动他单薄的布袍,他手指轻动,曲调悠扬,又像是一阵从山谷间穿过的轻风,仿佛在诉说着沉积千古的忧愁。

“.乌啼月。”云无梦醉眼迷离,她头靠在立着的手臂上,笑道:“他这人惯会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找不痛快,又在大家难过的时候不合时宜笑起来的.哎,星儿,你那十四哥来了。”

云无梦说话间一抬眼,却发现洛天星的座位空了。

她目光往下一落,发现洛天星此时躺在地上,双颊晕红,头一歪,双眼已经闭上了,不省人事。

云珠站在一旁,手中举着酒盏,一脸尴尬无措,“族长,我什么都没干,她刚喝了一杯就从座位上摔下来,晕过去了。”

云无梦啼笑皆非,摆摆手,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院外一阵惊天裂地的鞭炮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一下子就将萧声掩盖了个干干净净。

院外,云宝一脸迷茫,她刚才正听萧声入迷,突然被闻人照夜扯过手点燃了引线,随后被他拎着衣领闪到了一边。她虽然没被飞扬的红纸炸到,却忘记捂耳朵,魂儿被短暂的炸飞了片刻。

屋顶上的云子沛站起身来,将洞箫别在腰侧,双眼微眯,一脸不善的俯视着院子里的闻人照夜,闻人照夜则向他挑衅地扬了下眉毛,拎着云宝回到了房中。

他一进屋,就看见了倒地不起的洛天星。

闻人照夜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快步走到洛天星身前,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怎么了?”

“一杯倒了。”云无梦似乎觉得有点丢人,“将她带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闻人照夜见洛天星呼吸平稳,脸蛋通红,确实只是醉倒了,心方才平稳地放下来。他双手将洛天星从地上抱了起来,正要走到门口,怀中的洛天星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将手指抵在闻人照夜心口,一脸的严肃,睁开的双眼极亮,看不出丝毫醉意,开合的双唇间却带着一股酒气,说话也带着酒醉之人的模糊语调,暴露了此人已是个醉鬼的事实。

“你,明天打得过云祁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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