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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一波未平

作品:姜拂衣 作者:乔家小桥 分类:历史军事 字数:110万 更新时间:2024-04-13 19:42

然而,当距离燕澜不足百丈远时,姜拂衣撑起力气:“让开!”

她打算释放残存的全部涅槃火,加速朝封印轨道撞过去,以免纵笔江川也放手一搏,节外生枝。

燕澜心想这样短的距离,她应该不会偏航,听话的飞向高空。

低头看着姜拂衣周身倏地燃起火焰,似一支利箭,朝他之前停伫的位置射去。

而跟在她背后,正托举飞凰山的那些凤凰虚影,同样火焰暴涨,极力追逐。

飞凰山加速前行,最终驶入封印轨道。

但山体明明已经进入封印轨道,却继续向前飞行,并无停下的迹象。

燕澜的心提到了喉咙口,难道他勾画有误?

岂不是帮了倒忙?

就在山体即将完全穿过封印轨道时,燕澜泛红的双眼,被一道骤起的光芒刺激的不得不蹙眉闭目。

强撑着再次睁开眼睛时,飞凰山已经停了下来,且被一条光影穿过山体。

这条光影就是飞凰山封印的轨道。

似雨后的彩虹,绚烂夺目。

又柔软的,如同仙女双臂上的轻纱披帛。

两端飘逸的延伸,在东海中央的上空,逐渐勾勒出一个磅礴巨大的图形。

像是符文。

封印轨道和极北之海息息相关,燕澜想要看清符文的全貌,顶着上行的雷云不断升空,将符文牢牢印刻在脑海里。

而飞凰山步入正轨之后,山脚边缘的凤凰虚影重新变为小剑,且失去光芒,接二连三的向下方坠落。

姜拂衣蝴蝶骨处的凤凰翅膀消失,也随着一众小剑向下坠落。

累。

好累。

她实在是太累了。

累到头脑麻木,连身体的痛疼都快要感知不到。

但在下坠过程中,姜拂衣借着风的力量,朝上方伸出一条手臂。

因为知道在自己坠海之前,一定会被燕澜给捞起来。

燕澜记好符文,快速俯冲向下,去追姜拂衣。

终于在距离海浪不足百尺的位置,握住她布满裂纹的手。

向上一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两人惯性下沉数米,燕澜绕了弯,抱着姜拂衣浮在了海面上。

姜拂衣靠在他肩上,耳畔除了滚滚海浪声,还听到小剑聚拢在一起的噼里啪啦声。

燕澜在以术法收集周围散落的小剑。

姜拂衣知道他也接近力竭,挣扎着说:“涅槃火用尽,这些小剑已经没用了,没必要捡。”

燕澜这次不听她的,将小剑全部收起来:“你歇着。”

姜拂衣原本也以为自己会立刻晕过去,但内心的不安,令她仍鼓着一口气:“飞凰山怎么样?”

燕澜仰起头:“已经被轨道牵引住了,地龙还在挣扎,不过以纵笔江川现在的状态,他抗争不过封印。飞凰山至多绕轨道一周,动荡的封印就会自然修复好,放心。”

隔了一会儿,姜拂衣才又有力气说话:“极北之海的封印,是不是也会修复?”

燕澜“嗯”了一声:“会。”

姜拂衣预料到了:“但飞凰山回到轨道之后,对于算出极北之海前后的两个封印,是不是简单了一些?”

燕澜本想点头,想起她看不到:“是会简单一些,但是……”

姜拂衣浑身紧绷:“什么?”

燕澜如实说:“通过飞凰山的封印轨道,我发现整条锁链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不等姜拂衣回答,他又说,“你不必担心,我已有思路,稍后见到闻人不弃,我会告诉他。”

姜拂衣微微怔,旋即,麻木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你……”

燕澜知道她想问什么:“阿然不是说了么,因为纵杀了你外婆,你外公报错了仇,导致了一些严重后果,才会被神族封印。你今日所为,当论功行赏,抵你外公的过错。”

姜拂衣声音低沉:“如果不是呢,如果我娘确实对人间有害呢?你身为神族在人间的守护者……”

“我相信我的判断。”燕澜很想低头,以额头去抵住她的额头,让她感受自己的真诚,“你无需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反悔,不会后悔,更不怕承担后果。”

无论是对是错,都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姜拂衣心知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仍想解释:“燕澜,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帮忙,才故意表现。其实我心里也没谱,就是觉得这条路或许有希望,我可以努力下试试,能行就行,不行也没办法。”

“嗯。”燕澜都懂得。但她的尝试,向来是不计后果的拼命。

明明生了颗石头心,却拥有满腔的热忱,“所以我才说,这是论功行赏,正是由于你的尝试,才让我看到那道符文。”

“什么符文?”

“稍后再说。”燕澜手臂收紧,将她抱紧一些,“好好休息,不要在耗费精神了。”

姜拂衣这会儿哪里还能平心静气的休息,燕澜答应帮忙,并且已有思路,等于在救出母亲这条荆棘路上,窥见了隐藏在乌云后的曙光。

不管是碎掉剑石之心那一刻,还是咬牙搬山这一路,她都坚强顽固的像个真正的石头人。

此刻在猎猎海风中,鼻子一酸,眼睛逐渐湿润。

她被燕澜打横抱着,又靠在他肩膀上低着头,燕澜看不到她的表情,本以为她睡着了,却感觉手背一凉。

是她的眼泪从脸庞滑落,滴在燕澜的手背上。

姜拂衣抹了下眼睛,声音透着哽咽:“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是开心。真的,自从十多年前我娘将我送上岸,现在是我最开心的一刻。”

燕澜没有误会,只是在怀疑自己,早知答应帮她救母,会令她这样开心,之前为何反复纠结,不肯松口呢。

脑海里闪过族规和祖训。

又被他抛诸脑后。

燕澜认为自己并未辜负肩上的责任,生命中也不该只有责任。

……

等飞凰山开始稳定的沿着轨道移动,原本疯狂挣扎的地龙逐渐安静下来,钻回了山体内部。

已经临近日落。

燕澜之前一直待在地龙腹中,不知岸上的情况。

上岸后一路飞向白鹭城,目睹下方洪水退去后的破败惨况,才明白姜拂衣会拼命的原因。

暮西辞见燕澜停住,也退了回来:“你若见过大荒,就会知道纵笔江川如今有多虚弱。”

他不知道是安慰燕澜,还是自己回忆起了当年,“大荒这名字,不是白叫的。本领高强的怪物,连神魔都不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动辄狂风暴雨,洪水干旱,山崩地裂……总之,什么华美建筑和肥沃良田都难以长久留住。”

莫说人族以部落聚集,没有固定居所,经常迁移。

谁都不容易。

神族才会想着划分地盘,制定规则,因此引起魔族和众多怪物的不满,最终爆发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暮西辞沉默片刻:“我确实不适合在人间逗留,稍后就去你们巫族。”

因为渡海之时,姜拂衣就已经靠在燕澜肩头睡着了,他的声音很轻。

燕澜摇摇头:“你去我族中没用,你从封印里出来了,封印也已经加固,我族没人懂得神族的大封印术,没人可以重新将你封印,枯疾还在《归墟志》中。”

暮西辞一愣:“你们不会?”

燕澜坦白:“不会。”

暮西辞:“那怎么办?”

燕澜:“等着吧,等我学会。”

暮西辞问:“你多久能学会?”

燕澜不知道:“说快很快,说慢很慢。”

方才看到神族的符文,有了些头绪,需要参悟。

但是知识容易学,“悟”这个字则比较随缘。

暮西辞皱起眉:“你这说了等于没说,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燕澜看出他有一些不太对劲,先前在修罗海市,对于回去封印,他已经产生了一些抵触。

以至于用了一个多月,才从修罗海市来到飞凰山。

今日竟想着赶紧回封印里,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燕澜垂了垂眼睛,猜他可能从绝渡逢舟那里,知道了柳寒妆真正的身份。

兵火得知真相的反应,比燕澜预估的要好。

“焚琴前辈。”

暮西辞看向他:“何事?”

燕澜请教:“方才听你说起那些本领高强的怪物,连神魔都不放在眼中,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

暮西辞:“你说。”

燕澜问道:“有些大荒怪物的天赋,其实和上神的神通差不多。那么,怪物和上神的分别究竟是什么?”

暮西辞解释:“诞生来源不同,神族、神兽,统一诞生于九天清气,而怪物诞生的原因五花八门。所以修炼时,获取力量的来源也不一样。”

燕澜假装思索:“就像神族里,拥有情感神通的上神,修炼时汲取的是九天清气。而温柔乡英雄冢下镇压的那个怜情,则是汲取众生灵的寿元?”

暮西辞瞳孔一缩:“你说什么,温柔乡里封印的怪物是怜情?”

燕澜点头:“没错。”

姜拂衣听李南音说,况雪沉打算转修无情道。

燕澜立刻就知道温柔乡里封印的,是《归墟志》第一卷第一册里的怜情。

排在纵笔江川前面。

因为怜情不只可以操控情感,催化情劫,她最大的本领,是“情深不寿”。

怜情能汲取方圆千里之内,一切有情生灵的寿元。

情感越深,寿元被汲取的越多。

她也是唯一一个,在神魔战争之中,让神族和魔族先将恩怨放去一边,联手封印的怪物。

燕澜之前和姜拂衣说起怜情时,姜拂衣还问他除了“情深不寿”,是不是还有个大荒怪物的天赋是“慧极必伤”。

真的有。

只不过他比起来怜情差的太远,甚至排不上甲极怪物,被放逐进了五浊恶世。

姜拂衣询问燕澜原因。

燕澜支吾半天,才解释说,因为情感不分物种,智慧却参差不齐。

尤其是大荒时代,人心更为单纯。

他没饿死就不错了。

燕澜看向暮西辞:“你知道她?”

暮西辞无语:“我再孤陋寡闻,隐居避世,也不可能不知道怜情。”

又狐疑问道,“况雪沉究竟是个什么出身,竟能被神族委以重任,看守怜情?”

燕澜是从柳藏酒口中打听来的:“况前辈祖上都是长寿人,机缘巧合吃过长寿果。”

暮西辞微微怔:“看来真是怜情。”

听说长寿果能够克制怜情的天赋,果树全被她给毁了。

暮西辞默默叹了口气,怪不得夫人在知道他是怪物后,会畏惧到不敢疗伤,装疯卖傻的与他周旋。

在大荒,连怪物都对怜情闻风丧胆。

神魔都杀不死的大怪物,能被怜情活活吸死。

她几乎是大荒怪物里最强的存在。

家族世代看守怜情,夫人对怪物的恐惧可想而知。

“走吧。”燕澜抱着姜拂衣继续飞向白鹭城。

暮西辞原地停留,想通了燕澜告知他此事的原因,心内颇有些感动:“多谢。”

燕澜扭头看他:“你迟早会知道。”

暮西辞却说:“我是谢你愿意费心思开解我。”

这很难得。

……

入夜,白鹭城的封城大阵已经撤除,一天过去,城中的情况也基本稳住。

排查水蠹虫卵和治疗伤者的事情,燕澜帮不上太多忙,再加上他伤的不轻,再挨过绝渡逢舟的训斥之后,又被催促着带姜拂衣去城中客栈休息。

燕澜将姜拂衣小心放在床铺上。

她皮肤表面的裂纹稍稍淡了点,但看上去依然很可怕,以至于他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脸颊,都怕将她摸碎了。

燕澜凝视着她,在床边坐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胸口一阵剧痛,即将咳出一口血,才赶紧捂着唇起身,走到窗边去。

等压下喉咙这口血腥,燕澜取出矮几和纸笔,盘膝坐在矮几后面。

将封印轨道显示的符文画了出来。

又取出古籍,来回翻阅。

大半个时辰过后,听到轻微的敲门声,燕澜知道是凡迹星,是他请绝渡逢舟去寻的。

凡迹星从昨天夜里忙碌到现在,气色没比受伤的燕澜好到哪里去。

进门先抓住燕澜的手腕,为他把脉:“你的眼珠是怪物天赋所伤,我治不了,而你这内伤,问题也不大。”

凡迹星扔给他一瓶药,“伴月精力不足,那些中过水蠹虫卵的人更需要出剑,你自己先养着,我过两日在为你医治。”

燕澜接过药:“我没事,前辈留着精力帮阿拂瞧瞧。”

直到现在,燕澜眼珠仍然是血红色,幸好阿然的天赋是攻击双眼,没人怀疑他的眼睛。

凡迹星正是为姜拂衣来的,绕开燕澜快步去到床边,同样是亲手诊脉,瞳孔一缩:“她的心脏怎么没了?”

完全是尸体状态。

燕澜熟悉她这幅状态:“阿拂睡着和昏迷时一直是这样,醒来就会好。”

凡迹星这才想起她是大荒怪物,松了口气:“我听说她失明了?”

燕澜关上房门,也走过去:“眼睛倒是不打紧,十天半个月应该就会复原,但是您看她的皮肤……”

“力量超越了极限导致的,不知道医剑能不能为怪物疗伤,应该可以,原本就是她们家族的剑。”凡迹星起身退后半步,拔出伴月,朝她虚虚挥出一剑。

这一剑看着轻松,凡迹星却打了个趔趄。

剑气挥洒而出,如云露般落在姜拂衣脸上,蛛网消退了不少。

凡迹星收剑之后,又俯身伸手,轻轻探了下她的额头,心疼的直叹气:“不敢用力过猛,让她先歇着吧,你看好她,有事儿传音符喊我。”

“好的。”

燕澜答应下来,送凡迹星出门。

重新在矮几前坐下,古籍才翻了几页,又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燕澜此番开门,门外站的是闻人不弃。

燕澜一瞧见是他,态度俨然变得极差,却也不能阻挡他入内探望姜拂衣。

一言不发的让开条道。

闻人不弃却没进去,只朝床铺的方向看了一眼,姜拂衣现如今的情况,他已经听凡迹星仔细讲过了:“燕澜,你出来一下。”

燕澜并不想和他单独聊天,拒绝:“闻人前辈,我此时身体不适,您若没有要紧的事情,能不能稍后再说?”

闻人不弃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将阿拂接回我府里照顾,让你好好休息。”

燕澜紧绷着下颚,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闻人不弃转身去往走廊:“不要问我凭什么接走她,你该知道我凭什么,有没有资格。”

燕澜伫立片刻,回房间拿起那张画了符文的纸。

迈过门槛,将门轻轻关上。

封印大阵关闭之后,城中住宿的客人几乎全都走了,余下没走的,也正在外面帮忙。

这间客栈里只有他们三个。

两人站在房门外,走廊上,面朝栏杆。

燕澜将纸张递过去:“闻人前辈,我今日见到了飞凰山封印轨道上的符文,关于阿拂母亲的封印,我有一些想法……”

闻人不弃只是淡淡看了眼:“你觉得我会信你?”

燕澜面无表情:“您先听我讲完,信不信由您自行判断。”

闻人不弃道:“即使你是正确的,我也不需要你告诉我,我可以解决,无非是需要一些时间。”

燕澜知道现在的他可以:“但是阿拂不想等,她已经等很久了。”

闻人不弃听他提到姜拂衣,眉头蹙的更深,且像是压着心头的怒意:“知道她心急,你和你父亲想方设法的利用她,是不是?”

燕澜微微垂着睫毛,维持着基本礼貌:“闻人前辈,莫说您不一定是阿拂的亲生父亲,即使真的是,巫族和闻人氏之间的恩怨,也不要牵扯到我和阿拂身上。”

闻人不弃侧目睨他一眼:“你说不牵扯就不牵扯?燕澜,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介意和你们巫族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不要觉得我没这个能力,不然,你们也不会屡次派人钻空子想杀我。”

燕澜回望过去,目光坦然:“我族是采取了一些措施,但都是防备之策,从未主动出过手。”

“没错,你们巫族是从不主动出手,却养了纵横道代替你们出手。”闻人不弃冷笑道,“昨夜情况危急之时,我遭纵横道邪修刺杀,之后又冒出一人,若不是水患平息,商刻羽刚好从渔村回来,我险些死在那两个纵横道剑修手里。”

“纵横道?”燕澜从未听过。

闻人不弃盯着他血红的眼珠,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疑惑:“你不知道?一个为了资源结成的组织,七境九国各色修行者都有,而将他们聚拢起来的首领,就是你们巫族,除了你们,我想不出谁还有这么多法宝和钱财。”

燕澜本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忽然想起地龙腹部那两位帮助阿然的秘法师。

他们手中有巫族的宝物,风雷帜。

原来他们都是纵横道的人?

燕澜拧紧了眉:“既然如此,我不怕告诉您,我族可能真有人拿了宝物出去谋利。我也正准备回族中彻查,但是您说的纵横道和我们没有关系,更不曾派人去刺杀您,您也瞧见了,我族为了平息此次祸端……”

闻人不弃打断他:“水蠹虫卵就是纵横道散播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你们巫族的阴谋,你们一贯如此,先祸乱人间,再出来拯救苍生,赢得威望,就连搬山救人的都是你们巫族的圣女,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燕澜的下颚线越绷越紧:“您这就真是欲加之罪,巫蛊师是我……”

闻人不弃道:“你没必要和我解释,我自有我的判断,纵横道的首领绝对是你巫族人,最有可能是你父亲剑笙,这些年他干了什么,他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

燕澜沉默。

闻人不弃警告他:“我不管你是在和我装模作样,还是真是毫不知情,都请你离阿拂远一点,身为巫族人,剑笙的儿子,你配不上她。”

燕澜听不得他一再诋毁巫族和自己的父亲:“我看在阿拂的面上,对您多加忍耐,还请您慎言。”

“你认为我诋毁他?”闻人不弃喊道,“漆随梦,你进来说。”

漆随梦走进客栈,仰起头看向燕澜,目光晦暗难辨:“闻人前辈没有说错,你父亲是真的居心叵测,当年,就是他将年幼的我从无上夷身边偷走,扔去北境的,我全都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