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北城大学？
学校？
姜意瞳孔一缩,好像某个高悬着的猜测落下被证实，心底瞬间慌乱，梦境也更清晰起来。
她低头,似乎再次看见蔓延到自己脚边的血迹。
“真是可惜了,怎么偏偏就是他呢？”
“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啊。”
“反社会的人真是该挨千刀啊……”
耳边嗡鸣着，仿佛又听见混乱的说话声。
姜意一阵恍惚,忽然手臂被一只手温暖干燥的手握住。
力道很稳，一下子将她拽到实地，脚下的触感清晰。
姜意低头，是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干干净净。
手臂上的暖意从接触处蔓延至全身,驱散了浑身发冷。
姜意抬起头，看见裴无司松开手。
“低血糖吗？”
他低声问。
姜意摇摇头，“没事。”
“谢谢。”
说完,姜意摁亮手机,将新收到的消息又重新看了一遍。
周洋哥现在就在北城大学,周伦刚刚说的有人做报告,应该指的就是周洋哥。
姜意稳了稳心神,给对方回消息：
【我和空空也在北城大学。】
【这么巧？】
周洋似乎正在看手机,回的很快。
【你们这一次节目是来北城大学？】
【我还想着今天报告结束跟你们约见面。】
姜空转头看见还站在原地的姐姐,以及姐姐身边的裴无司，愣了一下。
“姐？”
他又折返回来。
“裴哥？怎么站着不动？”
裴无司点头，刚要说什么,就看见姜意抬头看他,小幅度对他摇摇头。
应该是让他别说。
裴无司沉吟两秒，换了一句话。
“有点事。”
说着，他目光偏移,去看旁边的展览。
姜空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因为姜意正好将自己的手机送到他面前。
“周洋哥也在？”
姜空欣喜。
姜意点点头，看见周洋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跟这边负责人人说一声，可以让你们进来，不过不能直播。你让姜空问问导演的意见？】
“行。”
姜空快速应声，转身就和导演去聊这件事。
导演闻言，双眼发光，立刻点头道：“可以。”
“那正好！”
姜空又重复道：“不能直播哦。”
导演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可以摄像吗？”
姜空打开手机，找到周洋哥询问后，才给出准确答复。
“可以摄像。”
“那还等什么？”
导演催促，看着姜空的眼睛几乎发光。
这个人脉……比他这个导演还厉害。
虽然靠着嘉宾的人脉关系有点丢脸，但是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导演表示：习惯就好。
这会，大家进入大厅已经有几分钟了。
导演得到消息迫不及待跟大家说起这件事——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现在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去上面看看。”
“大家上去吗？”
周伦眼睛第一个亮起来，“可以，上去？”
导演点点头，“对，但是上去要服从安排。”
周伦连连应声：“好，那肯定去啊！”
其他人对视几眼后，也纷纷点头。
直播间也沸腾起来。
【啊啊啊啊可以上去吗？】
【呜呜激动哎，我也想上去看看】
【有人做报告，上面应该没什么好玩的吧】
【直播还在就行，其他人的不挑】
【刚刚看见姜空去找导演了，不会是他的原因吧？】
【大胆一点，我觉得是姐姐的原因！】
【会不会是陈教授啊？】
【感觉有可能哎】
但，不过半分钟，导演就笑着对直播间说：“是这样的，上去是不允许我们直播的，所以直播间要暂时关闭一下，大家见谅。”
说完，导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闭直播间。
弹幕：
【？？？？？】
【这是生怕我多说一个字是吗？】
【懵】
【导演你是好样的】
【大家还不淡定吗？被导演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直播间关闭，大家跟随着工作人员，检查后，坐电梯上楼。
演播厅有很多人，里面的演讲正在进行。
姜意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看见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演讲台上自信说话。
是周洋哥。
姜意没移动步伐。
而正在演讲的周洋似乎有所感，他抬头朝着门外看一眼，瞧见熟悉的身影后勾了勾唇。
整个过程，声音连顿都没顿，又继续演讲。
姜意听了一会，收回目光时，视线就落到演讲台周围的其他人身上。
根据得到的信息，可以初步估猜，是有一个人在学校伤害了周洋哥，并且是突然的，其他人没有受伤的。
单个人针对单个人……
很可能是携带危险物品，例如刀具。
而和周洋哥最有可能有近距离接触的，是工作人员。
其他人正在参观，没有直播拍摄，也不强求大家一定要走在一起。
这会，只剩下姜空、周伦以及石密还站在演播厅的门口。
姜意拉了拉姜空。
“？”
姜空疑惑看过来，注意到姐姐有话说后，立刻侧了侧身体，向旁边几步和其他人拉开距离。
同时腰也弯下去。
“怎么了？”
姜空询问。
姜意附耳道：“今天，很可能会有人伤害周洋哥。”
姜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直直看向姜意，好一会才问：“不是开玩笑？”
姜意摇头。
姜空倒吸一口凉气，“那怎么办？”
“要提前把那个人找出来吗？”
姜意点头，“对方应该有携带危险物品。”
“噢噢。”
姜空严肃点头，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后，分析道：“今天上来会被检查，所以携带危险物品最好的身份是，工作人员或者是记者。”
“重点注意他们？”
“找时间提醒一下周洋哥。”
姜意点点头，她已经给周洋哥发了消息，让他万事小心。
尤其小心陌生人。
对方也已经表示收到。
*
现场的工作人员和记者差不多有十几个。
姜意和姜空一个一个看过去，但却没什么收获。
所有人看起来都没有明显的异样。
难道是猜错了？不是这次？
临近报告结束的时间，姜意越发紧张。
逛一圈回来的裴无司路过姜意，脚步一顿，在她身边站定。
“真的没事？你的脸色不太好。”
姜意摇摇头，身边有工作人员扛着箱子路过。
她后退两步，和裴无司一起退到窗台边，让开一条路。
窗户的风丝丝缕缕，很凉爽舒服。
姜意的紧张和焦急却丝毫没有减少。
裴无司顿了顿，给姜空发消息后，又问：
“姜空呢？”
“在后面。”
姜空去查看休息室有没有什么线索。
裴无司点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一会演播室内，开口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观察是表演学习的重要环节，需要仔细观察生活、观察人物。”
“演讲台上的演讲者，动作松弛、嘴角带笑，说话的语调生动自然，这表明他很放松、很自信。”
“对自己的专业知识非常肯定。”
姜意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到周洋身上。
裴无司顿了顿，目光偏移。
“那边，穿灰色外套的工作人员，正在打电话。”
“他眉头紧皱，面色严肃，肢体动作幅度大，明显遇到了难题。”
姜意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在灰色外套的工作人员身上停顿片刻，目光闪了闪。
“那你”
她抬起头，看向裴无司。
“那你觉得，那些记者中，有谁很突兀？”
突兀。
裴无司琢磨这个词，一一看过那些记者。
报告即将结束，采访的记者们大多都不在认真听讲。
裴无司全部看完，回答道：“穿黑色冲锋衣那个。”
姜意已经将在场的记者和摄像们仔细看过不下十遍，他一提，就知道是哪一个人。
准确找到人后，裴无司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报告进入尾声，后续是回答提问和采访的环节。”
“这次报告会的媒体邀约，有直播媒体，全程摆放着摄像机的那些，以及新闻媒体。进场地的记者不多，大多数是两个人组合，一个挂着记者证带麦克风采访，一个带着摄像机。”
裴无司继续：“现在大多数记者已经准备好问题，注意力基本都在摄像机和演讲者身上。”
“而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他身边虽然放着一架摄像机，但只有他一个人在。而他本人全神贯注盯着演讲者，并不在意自己的搭档在哪，这么长时间，没有看一次手机。”
话音刚落，场地里就响起一片掌声，报告结束了。
提问的人并不多。
有些人已经开始准备离场。
裴无司仔细盯着在场记者的行动，在穿黑色冲锋衣男人扭头看过来时，目光微凝。
“他，太激动了。”
只跟着其他记者一起准备往前涌，压根不看身边的摄像机。
姜意也注意到了。
她上前几步冲入演播厅，一边拿出手机给周洋打电话。
手机在助理手上，很快被接通。
“你好，我是周洋先生的助理，周洋先生正在采访，有事可以先留言，我会稍后转告。”
姜意心急如焚。
“我是他妹妹，有急事，非常急，可以把电话给他吗？”
“妹妹？”
助理看了一下备注，的确是妹妹。
“哦，好。”
听出对方声音中的慌张与焦急，助理抬头，场上提问正好结束，采访还没开始。
周洋正准备喝水——
他应声小跑上前，将手机递到周洋耳边。
“周老师，你妹妹找你有急事。”
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助理忧心忡忡。
周洋立刻放下矿泉水，接过电话。
“小意？”
疑问声和姜意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心记者。”
周洋目光一凝，快速抬头，就看见一个举着话筒的记者快速向自己冲过来。
他猛地后退，还伸手拉了一把身边没反应过来的助理。
对方扑空，重重摔在地上，话筒被摔的飞出去，连同藏在手上的刀也飞到前方。
蹭亮的刀刃反射着头顶的灯光，锐利无比，一瞬间晃目。
现场吵闹声瞬间安静下来，像被按下了静止键。
那个人愣一两秒后，快速爬起来想去捡刀。
周洋来不及挂断电话，上前抢先一步踩住刀，踢到自己后方。
小助理也很快反应过来，猛扑上前，将那个人制服压在地上。
“工作人员？”
周洋开口。
这句话好像给大厅重新摁下了开关，一时间惊叫和吵闹声如潮水般涌来。
姜意扶着座椅，直直看着，一瞬间呼吸都屏住了。
工作人员很快到场，后续的流程已经明了。
周洋目光在大厅扫视一圈，落到姜意身上后，对她微微点点头，像是在示意自己没事。
姜意与他对视，看着稳稳站着的周洋，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转过头，注意到还站在自己身边的裴无司，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裴无司却什么都没问，而是左右看一圈，询问道：“姜空没过来？”
姜意一瞬间提起的心又放下。
她摇摇头，郑重对裴无司说：“谢谢。”
“谢谢你。”
姜意后退一步，要鞠躬，被裴无司伸手拦住。
他递过来一张纸巾，示意姜意擦擦额头的汗，摇摇头才问：
“要过去吗？”
姜意点头。
“那我去跟导演说一声，你和姜空记得联系导演。”
姜意再次点头，看着裴无司离开后，才往周洋的方向走去。
现场的人已经离开大半，还剩下一小部分记者，在兢兢业业拍摄，不错过任何一条新闻。
警察很快赶过来，处理这件事。
周洋看见姜意过来，立刻离开演讲台，带着她进入自己的小休息室。
“没事了。”
周洋摸了摸姜意的头发，低声重复。
姜意点点头，将到眼眶的泪水又忍回去。
“嗯。”
她闷声应了一声，被周洋拉着在沙发上坐下。
一个工作人员进来道歉，那个意图行凶者的简单来路已经弄清楚。
“那个人是宽娱的记者，一个人来的，带着很多东西，进门的时候说同伴上厕所去了。刀藏在装摄像机的包里，工作人员疏忽，没检查出来。”
“抱歉抱歉。”
他再次道歉。
周洋摇摇头，只说自己知道了。
工作人员留下几瓶水在桌上，就匆匆离开。
“喝点水缓缓。”
周洋检查封口后，拧开两瓶矿泉水，递一瓶给姜意。
姜意接过，正要喝，姜空就匆忙推门进来。
“等等”
他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开封的矿泉水，瞧见姜意手上的矿泉水后，瞳孔一缩。
迈大步走上前，快速就夺过来。
“没喝吧？”
姜空喘着粗气疑问。
姜意摇摇头。
周洋敏锐察觉到什么，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另外一瓶矿泉水，检查封口和瓶身。
随后在瓶身的隐蔽角落发现一个被注射器扎出来的小孔。
姜空缓过来，才道：“我从休息室出来就听说出事了，赶过去正好看见一个人在混乱中拿起水离开。这个时候还拿水走，大概率有问题。”
“拦下来就发现瓶子上有注射孔。”
周洋点点头，“你们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拿着这几瓶矿泉水联系助理。
门被关上后，姜空才又坐到姐姐身边。
“姐，没事吧？”
姜意没说话，好一会才缓缓靠到姜空身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闭上眼。
梦境……
姜意顿了顿，忽然发现，刚刚还在脑海里格外清晰的梦境，这会突然模糊起来。
已经记不清楚了。
姜空拍了拍姐姐的肩膀，想了一会道：“姐你超厉害的。”
“超级棒！现在一切都没事啦。”
姜意“嗯”了一声，好一会，才彻彻底底缓过来。
“今天，要谢谢裴无司。”
她坐起来，也有心情说起其他的。
姜空点头，“好！”
“等回去我请裴哥吃饭！”
姜意点点头，“礼物也要。”
姜空：“好。”
*
两个人没有等多久，周洋就再次返回休息室。
他简单和姜意姜空说明现在放入情况——
“我现在要去一趟警局，我们换个时间再约见面。”
周洋摸了摸姜意的头顶，又拍了拍姜空的肩膀。
“上次听爸说小意答应去农庄住几天，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把休假调到和你们一起。”
姜空点头，“那正好，周洋哥你现在是真的忙。”
周洋笑了笑，“工作嘛，以后不会的。”
“小意现在越来越好了。”
“我已经让助理跟你们的导演说过，时间不早了，他们现在在三餐厅，需要送你们过去吗？”
“不用。”
姜空摇头，抬手抱了一下周洋，“周洋哥你快走吧。”
“早点把事情处理完。”
“好，下次换个时间再聚。”
周洋点头，和他们一起离开，随后分道扬镳。
北城大学的路，姜意都很熟悉。
两个人顺利找到导演他们时，直播间还没开启。
罗嘉锦瞧见姜意，立刻站起来，走到姜意面前。
“没事吧？”
她伸手抱住姜意，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怕啊。”
姜意眨眨眼睛，后摇摇头，提高一点音量。
“罗老师，我没事。”
她抬起头，其他人脸上都挂着担心。
姜空也被沈向城、沈平他们围起来询问。
心中好似流过一道暖流。
姜意眼眶发酸，忍不住抿抿唇，露出笑容来。
“谢谢罗老师。”
罗嘉锦松开她，姜意挽住罗嘉锦的手臂，忍不住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谢谢大家，我们没事。”
姜空也跟着点头，“对对对，没事，让大家久等了。”
“都吃饭的时间了，逛一下午该休息休息。”
沈平摇头，“等不等你们都在休息。”
沈向城也点头道：“是的，快坐下来歇歇。”
“刚刚大家估猜着你们俩的口味点了几个菜，你们看看要不要加一点。”
说着，常喜明老师就主动报起菜名。
“哇塞，好多我们喜欢吃的。”
姜空惊讶一声，“谁点的？是不是在偷偷关注我？”
“松鼠醉鱼我超爱的。”
大家默了一瞬，随即不约而同看向沈平。
“这个是沈老师点的。”
“哈哈哈哈沈老师。”
沈平假意绷着脸，“我那是随便点的。”
虽然，第一次吃饭时是注意到姜空吃松鼠醉鱼很多，但是，点这道菜就是随便点的。
“哈哈哈哈那谢谢沈老师啦。”
姜空笑起来，说着比了一个爱心送过去。
看着沈平又眉头一皱，非常不习惯。
在场的气氛也瞬间欢快起来。
导演看了看大家，打开了摄像机。
【！！！！终于开了！！！】
【导演，你知道我等着有多辛苦吗？】
【哇塞，大家好快乐啊】
【哈哈哈哈沈平导演怎么了，一幅难受的表情】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北城大学的，同问，怎么了？学校突然进了警车，慌张】
【机器人那边出事了，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带刀蓄意行凶】
【有视频，上网搜能看到，真的好吓人】
【在现场，真的都吓懵了，太突然了一点没有反应过来】
【上去不是要检查的吗？怎么还出现有人带刀？】
【嗐，是人就会有失误，索性没什么大事】
【从视频过来，大家都在，没有受伤，真的松一口气】
【好像还好，这次没有人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
周伦和石密已经和大家分开，现在在小包厢一块吃饭的，只有七位嘉宾。
直播间讨论了一会突发事件，就很快被嘉宾们带走注意力。
大家正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从第一期看过来的人表示，变化真的好明显啊，之前吃饭的时候，还半生不熟的模样，处处透露着生疏，现在就是朋友聚会】
【是的是的，超放松啊这个氛围，大家都好好啊】
【对此！姐姐粉有话要说！姐姐变化好明显啊】
【哇，有人跟我想的一样！是的，她之前几乎全程低头，不跟其他人聊天的，现在虽然也不主动插话，但是其他人说话她就抬头看过去】
【呜呜呜亮晶晶的眼睛真的杀我啊啊啊啊啊】
【能明显看出来，姐姐这一期真的放松很多，对大家都很亲近很多】
【正常呀，相处那么久，而且发生什么事，大家都很护着姐姐的，尤其是罗老师！】
【罗老师我真的哭死，她们关系真的好好啊】
【真的是下饭综艺啦，我也在一边吃饭一边看】
而另一边，周洋看着手机直播间，松一口气。
抬起头，听见助理在耳边低声说：
“那个人好像是反社会人格，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就想着报复社会。”
“到这边来，拿刀刺你，在水里下毒都是随机的。”
周洋眯了眯眼。
助理继续说：“反正我是不太相信，太巧合了吧。”
“尤其是那瓶水，就是我拿手机给你时，你准备喝的那瓶水——”
“有麻痹神经的效果，你前脚喝那瓶水，他后脚就提刀来刺，不是摆明了一环扣一环，让你躲不过去？”
说完，助理又叹一口气，“再看看吧，现在结果还没出来。”
“我跟院里说一声，可能也要往境外那边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