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诞祭这天,大巴扎十分热闹,好几处带着特殊意义的小摊给这里增添了许多节日氛围。
荧和派蒙走在街上,旁边的迪娜泽黛问她们简圆去哪儿了,一说起这个,派蒙便愤愤不平:“艾尔海森那家伙,一定是故意把简圆分到他们组的!”
对此,迪希雅也深表认同:“男孩子的心思就是复杂,他们想和简圆一起行动,为什么不直说,搞那些真没意思。”
闻言,迪娜泽黛好像听明白了,她笑了笑:“简圆小姐这么漂亮,有追求者也很正常。”
“……事情应该不是这样。”派蒙挠了挠头:“他们都是简圆的好朋友,只是大家都失忆了,所以分开了很久才见面。”
越说她越没底气:“好吧好吧,看在他们那么惨的份上,就把简圆借给他们了。”
白发小精灵被荧敲了一下头:“简圆不是物品,可以借来借去的,她是我们的朋友。”
“好好好,见色忘义的朋友!”派蒙还是有气,她本来都想好了要让简圆钻进傀儡里,抱着她逛花神诞祭的,现在只能自己飞了。
然而,简圆却不像她们说的那般快乐,艾尔海森和赛诺给她布置了一大堆任务,这些事情确实只有她最合适,谁让她是一朵花,只要不说话,没人会注意呢!
譬如此时,她待在艾尔海森的头上,两人即将去智慧宫见大贤者阿扎尔。
“一定要将他桌上的罐装知识调换,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你说那么多遍,我又不是傻子。”
“我只是例行提醒,没有其他意思。”
简圆语气幽幽:“嗯,你只是例行提醒我是傻子。”
艾尔海森:“……”
正好快到智慧宫了,他一把将那嘴碎的花揪下:“自己找位置藏好。”
简圆扫了眼他身上,最适合藏花的只有腰包后面,只好怏怏不乐地挪了过去。
细微的触感自腰腹传来,艾尔海森脚步一顿,微微皱眉:“动作快点――”
腰间的软肉被坚硬的花瓣一夹,他声音有些不稳:“笨蛋,停止你愚蠢的行为!”
“……原来你也有软肉啊,我还以为你全身都跟无相铁一样硬邦邦的呢!”简圆还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直到被揪住,那道看死人一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立刻怂了:“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哥,我只是夸你身材好。”
艾尔海森鼻息一重,松开了她:“不要做多余的事。”
“哦。”
半分钟后,那朵花又开始咋乎:“哇,我摸到你腹肌了!”
“咦,你腹肌怎么还会动?”
“对哦,你还有呼吸呢。”
艾尔海森:“……”他戴上了降噪耳机。
新奇地戳了几下后,简圆便没了兴趣,老老实实地躲在腰包背后,脑子里想着大巴扎的热闹,可恶,她也想和荧她们一起逛花神诞祭!
他们到的时候,大贤者的办公室已经有人在了,是个深色皮肤的女学者,她正在汇报什么,艾尔海森停在了门口的盆栽边上,以示等待。
趁此机会,简圆赶紧悄悄转移到了盆栽上,假装是这棵小树开出的一朵花,混在里面,只要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异常。
艾尔海森目不斜视,没多久,里面两人便结束了交谈,他拿出准备好的罐装知识,交给阿扎尔:“这是您要的旅行者资料,都已经整理好了。”
“嗯,不错。”阿扎尔随意看了一下:“艾尔海森书记官做事,我一向放心,当然了,承诺给你的报酬不会食言。”
说着,他拿出一个神明罐装知识,艾尔海森眉眼微动,快速接过,见状,阿扎尔心中满意,这世上哪个学者能拒绝神明的智慧呢?
艾尔海森正要告辞,却被阿扎尔叫住了,只见他拿起桌上的小剪刀,走到那个盆栽前,开始细致地修剪上面的小枝:“艾尔海森书记官,你认为这世上最伟大的事是什么?”
艾尔海森自然不会以为对方只是想和他闲聊,状似随意地扫了眼那朵假花,他语气自然:“最伟大的事,莫过于用知识的力量,以凡人之躯超越神明。”
偌大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咔擦”一声,是枝条碎裂的声音,震得简圆心底一颤,在搞什么,不是说没有任何危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行性吗?这次亏大发了,她应该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的!
阿扎尔扔下一截碎枝,沉声道:“你这是慢言奥秘而心无敬畏,按照教令院的规定,是要送去给风纪官审判的。”
“教令院的规定早就跟不上时代,这些年来,须弥的学术一直止步不前,恕我直言,腐朽的陈规是通往智慧路上最大的阻碍。”眼看盆栽越修越秃,艾尔海森退后半步:“如果没有其他事,容我失陪。”
“慢着。”阿扎尔总算抬起头,“艾尔海森书记官,还有件事需要你跟着走一趟。”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直候在一旁的女学者:“塞塔蕾,你来带路。”
艾尔海森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大概猜到他们要干什么,临走前,余光看了眼那朵花,心下稍安。
确认人都走完了,简圆松了口气,又等了一会儿,没人去而复返,她这才从花里出来,按照计划,将桌上的罐装知识换成了他们之前准备好的另一个。
之后,她开始仔细搜查起来,把办公室里所有文件都看了一遍,可惜,对方十分谨慎,并未留下任何文字资料,关于如何创造神明,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无奈,她只好按照下一步计划,在办公室潜伏起来,这么大的事,他们总有坐下来商议的时候,没有比大贤者办公室更机密的地方了。
在她百无聊赖待在盆栽上数叶子时,大巴扎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得知简圆没有来,妮露十分失望,她今天盛装打扮,想以最好的状态在简圆面前跳一次花神之舞,没想到会是这样。
见状,派蒙赶紧安慰她:“妮露,别难过了,简圆其实她十分想来,就是被别的事绊住了。”
“派蒙说的没错,”迪希雅也上前,帮忙解释道:“她可能不知道你会这么期待她的到来,不然,就算再重要的事,她也会推掉的。”
闻言,妮露勉强笑了笑:“不用这么安慰我啦,没关系,等明年的花神诞祭再邀请她也是一样的。”
“你放心,明年花神诞祭,我一定把她给你带来。”派蒙拍着胸脯保证道。
天色将晚,祖拜尔剧场的演出即将开始,本就热闹的大巴扎迎来了人流高峰,然而,就在妮露紧张地等待上台时,阿扎尔一行人的到来却给所有人泼了一盆冷水。
“所有大型活动都需要向教令院提前报备,你们私下举办这种东西,已经违反了教令院的规定,必须停止。”塞塔蕾厉声指责,将祖拜尔先生说得冷汗涔涔。
见状,妮露忍不住冲了过去:“可是,花神诞祭是庆祝神明诞生的节日,须弥子民怎么能漠视呢?”
“够了,须弥是智慧的国度,你们生于此,长于此,却丝毫没有受到智慧的熏陶,整日摆弄这些靡靡之音,不觉得羞耻吗?”阿扎尔语气轻蔑,“艾尔海森,立即起草禁令,从今往后,禁止在须弥做这些亵渎智慧之事。”
说完,他带着人离开了,妮露又气又急,他们准备了这么久的花神诞祭,难道就要被上位者的几句话搞砸了吗?
荧和派蒙她们自然也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即便要有心理准备,看见教令院盛气凌人的样子,依旧觉得愤怒,但现在不是宣泄情绪的时候,安慰完迪娜泽黛和妮露,三人看向在场的观众。
台下早已座无虚席,见表演被大贤者勒令停止,个个义愤填膺,能来参加花神诞祭的人,或多或少都对小吉祥草王有好感,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说动他们的时候……
一切都照计划进行,夜晚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结束了一天的劳累,须弥城的普通人像往常一样闭眼入睡,告别了迪希雅她们,荧和派蒙也回到旅馆,睡觉休息,可能是太困了,荧仿佛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短暂的电子音,嘀――
而在另一边,大贤者的办公室却灯火通明,简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见状,立刻打起精神,总算让她蹲到了。
阿扎尔推门进来,落座后,摘下了眼镜,单手揉了揉眉心,紧接着,一道有节奏的脚步越来越近,带着面具的男人声音华丽,语气悠然:“伟大的事业总是伴随着必要的牺牲,这点程度的损失,你总不至于心疼吧。”
“虚空是大慈树王留下的遗产,用它收割普通人的梦境,压榨他们的生命,实乃亵神,我愿意承担此间的罪孽……”阿扎尔神色恍惚:“但是,多托雷,你明确地告诉我,这些牺牲真的能创造新的智慧之神吗?”
对于陷入迷障的人,多托雷不屑理会,他只是轻笑一声,现在,他对这里的另一个东西更感兴趣:“如此简陋的盆栽,却开出了不属于它的花,真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一次性写完花神诞祭的,高估我自己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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