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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作品:相思无别离 作者:北途川 分类:其他类型 字数:31万 更新时间:2023-06-25 07:17

相思的病渐渐大好,可到底伤了底子,养了许久都还是虚弱。

一年两年三年……

夭夭长到十二岁这一年,相思骑马摔断了腿,本也不是大事,偏她体弱,又感染了风寒,两厢磋磨,不知怎么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太医说是风寒又添热毒,阴虚火旺,火气上涌,使到了眼睛上,慢慢会恢复的。

相思体验了一回瞎子的感觉。

她自嘲说,自己本就漂泊命,阴差阳错又富贵加身,过满则溢,合该命途多舛。

李文翾斥责她胡说八道。

若上天有眼,合该保佑她一生顺遂。

富贵于她不过是锦上添花,她本就不执着于外物,何须为这莫须有的东西抵上运道。

不过是宽慰身边人的说辞罢了。

这个冬日一连天的大雪,相思偎在床榻不愿意下来,碳火哔啵作响,炉子上烧着热茶,听夏喂她吃些点心,她小口小口地抿着,没什么兴致,眼神虚虚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眼前像是被什么蒙住了,只能看得见微弱的光。

“快年底了,地方上报了不少事,陛下忙着呢!估摸着晚膳后才能回。”听夏小声提醒。

相思心事被拆穿,忙回过头,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得天天腻着他,他爱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不回也罢,我瞧他还烦呢。”

一个身影无声进了寝殿,听夏吓一跳,看清是陛下,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就要起身来拜,李文翾抬手示意她不必,他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看着相思,示意听夏继续。

听夏跟了娘娘这么久,了解娘娘,自然也了解陛下,不由笑道:“娘娘惯会口是心非,陛下在的时候,您总归是更高兴的。”

“走不了,又看不见,有人陪着自然心情好一些,夭夭和阿鲤陪我,我也是开心的。”

可惜夭夭最近忙得很,她已经学着听政了,在文华殿领了差,帮着处理一些奏折,太傅最近对她很严厉,想打压一下她的傲气,可她脾气倔,硬是不服软,一天连轴转,比她父皇看起来还要忙碌些。

大约龙凤胎,总是比别人更默契些,身边人总是看不穿夭夭的意图,只阿鲤最了解她,在她身边帮衬她。夭夭忙,他便也闲不下来,于是女儿和儿子都忙于公务,每日来请安,都是坐一会儿就走,连陪她用饭的时候都少了。

“年纪那么小,阿兄也舍得使唤。”相思埋怨道。

听夏笑道:“陛下且心疼着呢,谁叫咱们太女好强又能干,太傅见了她总是严厉,背地里没少夸赞呢!”

储君德行好,既有野心抱负,又肯躬身做事,朝中早些年不满换储的那些大臣,如今也颇认可太女了。

去年江东赈灾,盐税改革,李文翾有意栽培,便都先在殿上问了夭夭看法,她虽年幼,却也不畏缩,提了自己看法,崔丞相致力盐税改革一事日久,深知许多人一叶障目,于是不免赞叹她年少多才,能一语中的。

从那会儿起,她便越来越有陛下的风范了。

相思笑了笑,夭夭这个孩子,她实在是喜欢得紧,在她身边总是叽叽喳喳,惯会哄人开心,阿鲤没那么多心眼,被她哄得团团转,倒也心甘情愿,兄妹和谐。

但其实夭夭和父皇在一块儿总是吵不完的架,李文翾嫌弃她聒噪,她嫌弃父皇强势,总是霸着母后,说一不二,十分过分。

提起夭夭,相思便忍不住问了句:“她畏寒,又总不会照顾自己,身边可有人时刻盯着?”

听夏拍了拍娘娘的手,“有大殿下在呢!”

也是,相思点点头,阿鲤也不知道随了谁,十分内敛,却最是温和耐心,细致入微。

李文翾听她念叨半天阿鲤和夭夭,唯独对自己不闻不问,不由心生不满,对着听夏抬了下手。

听夏欠身,忙起身退了出去。

李文翾在她床边坐下来。

相思看不见了,耳力却更好了些,虽则声音微弱,她还是察觉到了。

下意识伸手一摸,正好摸到他的袖子,织锦的面料,绣着金线,一摸就知道谁。

相思很不想承认,她那闷躁的心,倏忽就明亮了起来。

面上还是要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撇撇嘴:“你怎么没声没响的,就仗着我看不见,偷听我讲话。”

李文翾反手握住她的掌心,“你自个儿没防备心,倒怪起孤来了,孤在自己宫里,哪里去不得?”

相思道:“你不忙了?”

“怕某人闷得慌,结果她还嫌孤烦,你说她是不是很没有良心?”李文翾捏她的掌心。

相思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了,竟听她说这么多话也不吭声,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谁要你陪,正事要紧,忙你的去吧!宫里头这么多人,谁都比你会照顾人。”

听夏伺候了她一辈子,最是体贴不过,她都不用开口,她也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想出去转转,自有无数人鞍前马后。

他倒是操心起她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无理取闹,受点伤生点病就霸着他不松手。

李文翾脸色不悦,可惜她也看不见。

她心情似乎还好,生了病倒也坦然泰然,好像遇到什么都能很快消解。

有时候他真想世上只余下自己和她两个人才好,她遇到事只能依靠他,这样他才能满足。

“是孤想陪着你还不行吗?”李文翾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有孤没孤都一样。”

相思若有所思片刻,“你这人好生奇怪,竟还盼着伺候人的。”

“孤只想伺候你。”李文翾捏她的脸,“你真是叫人恨。”

相思拍他的手,“明明是你无理取闹。”

“是你薄情寡性。”

“你莫名其妙。”相思伸手打他。

李文翾握住她的拳头,“你一点都不在意孤。”

相思很想翻他的白眼,她掰着手指头,“成婚已经十三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在说些什么?”

李文翾哼一声,“避重就轻。”

相思摸索着摸到他的脸,下移,一手掐着他一边脖子,“你清醒一点。”

她看不见,两眼虚空着,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和他对视,李文翾无端觉得害怕,或许是怕她再也看不见,又或许是怕她沉溺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从今往后更不需要他。

她向来随遇而安。

他低头,亲吻她的唇瓣,将自己的气息强硬地渡给她,像是标记一件所有物。

相思愣了一下,手指攥着他衣襟,推开他些许,“我看不见,你就趁机占我便宜。”

“孤亲自己妻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李文翾指腹擦过她唇瓣,“背你出去转转,去不去?”

相思闷得难受,宫里的匠人倒是做了个轮椅给她,可惜宫里头门槛台阶多,总要搬来搬去,宫人们倒是不嫌麻烦,她却嫌折腾,顶多日头正好的时候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也懒得出远门。

其实说到底,还是阿兄陪着她她最开心。

他抱她总是稳的,背着她也是稳当的。

好像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显得很可靠。

相思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去。”

李文翾看她雀跃的神色,忍不住也笑了,“就知道你待不住。”

他背对着坐在床边,扶着她的手让他摸自己的位置,然后让她慢慢挪过来趴在他背上,然后把她稳稳托起来。

相思趴在他背上,搂紧他的脖子,人看不见的时候总是格外不安,因而抱他也抱得紧,“阿兄,你说我上辈子有没有可能是你身上的某个挂件。”

李文翾觉得她又轻了不少,背在背上像是没重量,轻轻松松就把她背起来,喊听夏进来给她主子戴上围脖手袖。

出了门就是一阵沁冷的风,夹杂着潮湿的意味。

“怕是又要下雪了。”相思闷闷道,她不喜欢冬天,太冷了。

李文翾“嗯”一声,“夭夭随了你,畏寒。”

相思嘟囔一句,“也不随点好的。”

两个人慢吞吞地走,他一边走一边告诉她:“出凤仪宫了,往右走,到梅园看看,前几日的雪还没化干净,路上有些湿淋淋的。墙头上蹲了一排雀儿,瞧着话比夭夭还多……”

相思看不见,却又好像看见了。

冷风实在是割得人脸疼,相思把脸埋在他脖颈里,骤然感慨,“看不见也挺好的,平日里我要是这样赖着你,多惹人笑话。现在旁人笑我我也看不见。”

李文翾简直太了解她,“懒得要命。”

相思不愿意承认,张嘴咬了他一口。

“孤所求的,也不过是同你岁岁年年,互相依偎。却总是忙不完的事。”

相思哼唧了两声,“人总是不知足的,这样就很好了。”

李文翾沉默片刻,“你其实并不大快乐。”

她这些年总是失眠多梦,心绪不佳,因而肝气郁结,脾胃也不大好,否则也不会只是染了风寒,就突然失明了。

大约身体底子一直不好,相思身体总也养不起来,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阿兄说得好生奇怪,谁又能时时开心愉悦呢?我这一生虽不大顺遂,可大体还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好命人,若我还自怨自艾,岂非太不知足。”

李文翾抬头看了看天,今日难得晴朗,太阳稀薄地照下来,宫墙深深,连天都显得窄小了许多。

“并非这样算,孤知道,你所求甚少,若非孤横插一脚,你其实只盼着小富即安,薄有家产即可,夫君不必大富大贵,能常常陪你,也不会拘束着你,如此最好。”

相思愣了愣,有些怅然若失,“世事怎么会尽如人意呢?我只是喜欢阿兄,阿兄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再说你也没拘着我,我在这后宫,还不够自由自在吗?”

“孤没有拘着你,可这皇宫一直拘着你。”

无论他再如何努力地给她自由,也不过是给她换个更大的牢笼。

“怕是天冷把阿兄也冻得郁郁寡欢了,怎生这么悲切。”相思想要安慰他,抬头亲了亲他耳垂。

李文翾抿唇不答。

许久,他才又说了句:“姌姌,孤对得起这天下,唯独你,总觉得欠你许多。”

相思没好气:“你八成是有毛病。”

她晃了晃他脑袋,“你清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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