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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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不是个人际复杂的地方。
神明向往着自由,民众自然不爱拘束。
自小生长在那里,托马从没感受过歧视、贫富、等级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知道,即使是了不起如克利普斯老爷或西蒙大主教,也从未看不起任何人。
实际上,除了劳伦斯家,整个蒙德都挑不出一个那样说话的人——
“游廓的小鬼,离我们家远一点。”
“.社会的害虫.天领奉行就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
“看什么看!老公,你不会喜欢这种游女吧!”
污言秽语,恶意中伤。
连托马都受不了的话,那个孩子却像没听到一样,扬着下巴、目不斜视地走过低声议论的人群。
看着因气愤而站在原地的托马,他甚至反过来质问托马怎么走的那么慢。
虽然他的声音都气到发抖,手心满是指甲的痕迹。
身份低贱,偏自尊心高到不行。
这样的孩子,托马能拿他怎么办呢——
“啊,抱歉抱歉,刚刚飞过去只特别漂亮的蝴蝶。”
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笑着挠了挠头,托马冲着少年伸出手:“我们走吧,晚上吃大餐好不好?”
“.好像你有钱一样,穷光蛋。”
瞟了托马一眼,少年哼了一声,却还是握住了托马的手,两人一起向着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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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最后还是吃了饭团。
说来惭愧,但正如少年所说,此时的托马确实是个穷光蛋。
离开蒙德时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架不住一场海难袭来,失去了所有家当,他现在只能勉强靠每天做苦力挣口饭吃——
托马本人倒是不在意啦,但是看着少年跟着自己吃苦,淳朴的蒙德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少年一脸嫌弃地扒拉着盘子里的饭团,似乎想要挑出一只更好看的来吃。
托马见状,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那个,我说你晚上真的不回游廓么?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海边还是蛮冷的.”
“你什么意思?嫌我碍事?还是嫌我麻烦?”
托马本是好意,可惜少年听到立刻炸了,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瞪得溜圆:“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以为我稀罕和你一块儿么!”
“唉,不是那个意思。”
眼见他起身就要离开,托马眼疾手快地,将专门留下来的梅子塞进少年嘴里:“我只是怕你不习惯露宿。而且你不是说过那里的管理很严格么?晚上不回去真的没事么?”
“.哼,不用你管。”
被酸酸甜甜的梅子堵着嘴,少年鼓着腮,斜睨了眼托马。
“别以为这种好事会天天发生,今天是特殊的。”红着脸,硬着嘴,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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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并不是个挑剔的人。
所以平时,他都是合衣睡在岸边的洞窟里。
但今天坏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