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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第七十二章 “有没有想我?”……

作品:动心 作者:扁平竹 分类:其他类型 字数:61万 更新时间:2023-08-21 17:39

看到周凛月脸红,林昭故意调侃:“真被我猜中了?”

周凛月羞于启齿,最后匆匆一句:“我先走了。”

落荒一般逃离这里,五指紧紧扣住包带。

直到出了剧院,她才松下一口气。

要是林昭继续问下去,还不知道她会说出一些多惊人的话来。

那辆黑色奔驰低调停在门口,司机坐在里面,看见她后,主动下车,将后车门拉开。

秦昼出国的这些天,没办法亲自接送她上下班,只能让司机顶替。

周凛月提过意见,不用每次都这样麻烦。

车门她自己开就行。

但司机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当时笑着点头答一句话,然后该干嘛继续干嘛。

周凛月叹气,也是,他是秦昼花钱雇的,肯定也是听他差遣。

车开回家,阿姨在厨房内做饭。几个厨师则在旁边打下手。

周凛月换了鞋子进来,阿姨听见声音,忙出来迎。

接过她脱下的外套,问她:“外面冷不冷?”

周凛月摇摇头,说不冷。

视线却往客厅四周扫视一遍,最后定格在二楼某个紧闭的房间。

知道她想问什么,阿姨笑了笑,将她的外套抻平挂好。

“还没到呢,估计是路上堵车,应该也快了。”

那颗想见到他的心从路上就开始雀跃,结果居然是自己先到家。

周凛月点了点头,说:“这样啊。”

心里却无比失落。

阿姨瞧出一点端倪来,意味深长地笑笑,眼角挤出细纹。

周凛月坐在客厅看起电视,阿姨说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秦昼到家了就能开饭。

电视虽然开着,里面的剧情也进行到一段**。

她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上面,时刻注意着桌上的手机。

屏幕是暗的,一直没有电话或者消息进来。

她又去看墙上挂钟。

都六点半了。

明明说好六点就能到家。

周凛月垂首抿唇,那点思念一半化作久等不归的委屈。

她觉得自己就像民间故事里的望夫石。

等到七点,她才听见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急忙放下剥了一半的橘子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看。

是那辆熟悉的阿斯顿马丁。

此时就停在了院子里。

秦昼边走边打电话,神情带肃色。

助理拎着那个银色二十五的行李箱跟在身后。

七点天就已经全黑,即使院里开了几盏欧式草坪灯。

可见度仍旧很低。

仅能看见一些大致轮廓,像被大雾弥漫。

他微微皱眉,解开西装前扣,又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

周凛月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也看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但她猜想,应该是工作上一些的事情。

直到阿姨过去将门打开。

春初尚带寒意,尤其是夜晚。

助理毕恭毕敬地将行李箱放好后,和秦昼请示一遍便离开了。

客厅门关上,切断寒意源头。

周凛月想到秦昼刚才的愠怒,想着他现在心情不大好,自己应该注意下言辞。

可还不等她过去,秦昼左肩靠墙,垂眸冲她笑:“在这儿偷窥我呢?”

周凛月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进来了,自己甚至都来不及从窗边离开。

她下意识想反驳,可此刻的举动解释再多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窗帘恰好开了跟前那一道缝,并且也恰好够她看见车开进来的那条路。

他嘴角笑容玩味:“既然想我,怎么刚才不跟我打电话?”

还说呢,大骗子。

她心里有不痛快,不想与他说话。

他倒是主动过来将她搂在怀里,指腹在她肩头摩挲,轻慢的调笑语气里,隐约可见的那点疲惫其实被他藏得很好。

可过满则溢,他应该真的很累。

累到连掩饰都是徒劳。

周凛月被他抱着,有些动弹不得,

“等你那通电话等了很久,想着堵车堵这么长时间门,总该给我来一通电话了吧。”

他低下头,在她肩上咬上一口,“谁知道还真的一通都没打。电话费也不是你这样省的。”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些责备。

可细听之下,才发现全是没有明说的思念。

在每一个停顿的瞬间,以及稍显慵懒的笑里。

在周凛月面前,他不正经的时候总是占了大多数。

所以很难分辨他哪句是真,哪句又是玩笑话。

周凛月的脑子只剩一片空白,至于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给了回应,抬手搂过他的腰。

能感觉到,手臂碰上他的劲腰时,身子明显僵硬一瞬,

耳边是他得了逞的笑,于是又问一遍:“有没有想我?”

周凛月重重地点了点头:“想。”

许久没有得来回应,客厅此时空空荡荡。

连厨房的门都关上了。

想来是阿姨怕妨碍到他们,所以专门将门关上的。

秦昼极轻的笑了下。

“有多想?”

她说:“很想很想。”

秦昼不依不饶:“很想是多想?”

周凛月言语匮乏,沉吟许久,才憋出一句:“像你想我那样想。”

明显是他没想到的答案,愣怔几秒后,淡淡笑开。

“耍赖啊小月亮。”

她小声嘟囔:“是你一直问我。”

一路舟车劳顿,加上时差还没倒过来。算下来,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阿姨见二人终于分开,也从厨房出来,问道:“先吃饭?”

秦昼摇摇头,让他们先吃。

“我先睡会,您明天不用喊我。”

阿姨应声:“好。”

刚才没细看,这会才发觉他眼底血丝有点重。

即使唇角带笑,仍旧能看见遮掩不住的疲惫。

周凛月心疼地抿了抿唇,让他赶紧上楼休息,她今天不会吵到他。

他掌着她头顶揉了揉:“不吵我?”

换做从前,她或许还会不满的嘀咕几句,埋怨他把自己的头发弄乱了。

今天倒是乖乖站着不动,任凭他对自己上下其手。

她又白又软,活脱脱像是超市陈列柜里的袋装棉花糖。

轻轻一捏,仿佛还能冒出甜糯的内馅。

秦昼的声音也被困倦席卷,低沉的笑里,带了些嘶哑:“怎么,心疼了?”

她这会不扭捏了,直白点头,催促他:“你快去睡觉。”

他顺从点头,说都听小月亮的。

只是他又续回刚才的问题,“你刚才说不吵我,是想和我分房睡?”

周凛月被看穿心思:“我怕我晚上睡觉不安分,你会睡不着。”

他说:“你不在我身边我才睡不着。”

情话信手拈来,周凛月在他面前如同初生的幼儿。

她想起刚才透过窗户看到到的景象,上一秒还在因为工作动怒,下一秒出现在她面前,唇角已然带笑。

仿佛一切不过她的错觉。

周凛月其实闻见他身上的烟味了。

熟悉的雪松气息,让人有种置身冬日的清冽之感。

再寻常不过的正装,白衬衣黑西裤,脚上是一双意大利的手工皮鞋。

即使舟车劳顿,可仍旧一丝不苟。

只有领口隐有几丝褶皱,还是周凛月刚刚靠在上面压出来的。

秦昼笑了笑,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

说瘦了:“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她还拉出阿姨作证,“不信你问阿姨。”

阿姨笑着同秦昼夸她:“最近很听话,一日三餐吃的也很干净,几乎没有剩过饭菜。”

周凛月下巴微抬,居然有些小得意。

瞧见她这副得瑟样,秦昼眼底散开宠溺,在她脸上捏了又捏。

“还算听话。”-

秦昼没吃饭就睡了,客厅里,周凛月也没多少胃口,匆匆扒了两口就上楼。

她心里装着事,总担心秦昼有没有失眠,睡得好不好。

待她轻手轻脚将门推开一条缝,偷偷往里看时,男人低哑的声音在没开灯的房内响起。

“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了,偷看男人睡觉?”

没想到他居然没睡着。

被抓了个正着,她心虚地开门进去:“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睡着。”

屋里一盏灯都没开,连窗帘也彻底拉死。

周凛月将门关上后,只有门沿下方渗进来的那点微弱光亮。

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黑暗中,她听见一点衣物的摩擦声。

然后是秦昼微黯的说话语气:“过来,来我这边。”

周凛月顿了顿,犹豫道:“可我还没洗澡。”

“想什么呢。”他轻笑,“我什么也不做,过来让我抱抱。”

周凛月最受不了他在乏累至极时,用这种提不起劲的暗哑语气同她说话。

好像别人眼中不可一世的人,唯独只在她面前才会露出脆弱一面来。

“我做了一个梦。”

他把人搂进怀里,声音贴着她的颈。

周凛月问他:“什么梦?”

他笑了下:“我梦到你没和我分手,我们从校服走到了婚纱。婚礼那天你的脸很红,宣誓的时候也不敢看我。”

周凛月听着听着,不知怎的,心脏莫名酸楚。

他所想的这些,都与现实相反。

“周凛月。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们没有分手的话,后面的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他仍旧在笑,声音却落寞,“这些年我总是在后悔,后悔那个时候把尊严看得太重。要是能多挽留一次,哪怕一次。”

窗外好像起风了,也好像下起了雨。

世界陷入悲凉之中。

春天,雷雨多。

周凛月其实很喜欢春天,可是她又惧怕打雷。

最大的困扰就是晚上回家没人来接。父母工作太忙,也总是忽略她。

那天其实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她躺在地上,躺在淌满鲜血的地上,想的居然不是身上的伤口有多疼。

她看着暗沉的天空,看着如同细针一般垂直落下的雨丝。

心里想的是。

——如果秦昼在她身边就好了。

从前的每个父母来不了的雨夜,都是他来接她。

他总会多拿一把伞,粉色的碎花,她最喜欢的那把伞。

但往往不会撑开,而是让她与自己同撑一把伞。

他会揽着她的肩,让她尽量靠向自己,言语温柔中,带着关心:“当心,别淋到雨。离我近一些。”

周凛月尽可能地避着雨。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他搂进怀里。

而他的左肩,全被雨给淋湿。

他却毫不在意,低头冲她笑:“我们现在像不像在拥抱?”

她惊红一张脸。

听见他说,希望这场雨能持续的久一些。

这居然是她彻底失去意识前,想到的唯一一个画面。

人们都说,人在死前,会经历一次走马灯。

也会见到自己最不舍的人。

在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门,她经历了一次漫长的走马灯。

再次醒来,她是被疼醒的。

那种仿佛挫骨割肉的痛让她没法忍受。

生平第一次那么狼狈,哭着求医生让她去死,哭着求她爸妈放弃治疗。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疼到她连每一次的呼吸,都好像有无数次根针扎在她的喉咙里。

每一天都像是在渡劫。

活过一天,就是渡过一劫。可是之后还有多少个劫难要渡,谁又知道呢。

她问医生,医生欲言又止。她问爸妈,他们相拥而泣。

然后她就不再开口了。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轻生的念头也是在那个夜晚萌生的。

病房在高楼,只要推开窗户,从上面跳下去。

她就能解脱了。

周凛月一直在等,等到夜晚所有人都离开。

可是她再睁眼,却看到了站在病床边的秦昼。

他问她疼不疼。

那是周凛月第一次看到他哭,少年始终挺直的脊梁,居然还有那么弯曲的时候。

她全身插满仪器,氧气面罩也成为最大的阻碍之一。

简单的两个字,也需要非常费力的说出。

她说:“不疼。”

然后他点头,寂静的病房内,谁都不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蹲下,如同被抽走所有力气。

弯着腰,肩膀颤抖。

她听见他悲痛恸哭的声音。

她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其实早在他去找那个人之前,他就已经救过她一次了。

至少在那个夜晚,周凛月是在见到这样的秦昼之后,放弃了去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