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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养蜂人 傅玉衡的羞愧仅持续了……

作品:混在红楼话聊斋[聊斋+红楼] 作者:钟离昧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174万 更新时间:2024-05-15 06:14

傅玉衡的羞愧仅持续了一瞬,很快便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令爱想做演员容易,但却不忙出来,等你们举族搬迁之后,让她去找公主便是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种引人误会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虽然徒南薰相信他的人品,他自己也应该注意才是。

上次闹出芸娘那出笑话,他事后反思,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见他如此,武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赞道:“五郎是个真君子。”

傅玉衡笑道:“君子不敢当,不过时刻自省而已。”

所谓人生,不就是一个不断犯错,又不断自省的过程吗?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犯错都在所难免。所以傅玉衡从来不对别人苛求完美,因为他自己就做不到。

一行人正说话间,武夫人突然道:“你找的人来了,我先告辞。”

话音刚落,她便摇身一变,成了一只拳头大的蜜蜂,嗡嗡叫着飞回了蜂巢。

临走之前,她将幻术解除,不多时,那几个窗户边领着一个脑袋特别大的人走了过来。

“驸马爷,这就是刘二脑袋。”

而后又催促那刘二脑袋,“还不快给驸马爷请安。”

那刘二脑袋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褐,身上摞了好几个补丁,不过衣衫浆洗的倒是十分干净,头发也整整齐齐地挽了个髻,用木簪子别着。

看得出来,来之前他是特意收拾过了。

傅玉衡忙叫免礼,和气地说:“今日之所以特意请你来,是有件事只有你能帮忙。”

没来之前,刘二脑袋就从这些庄户口中得知,今日要见他的是当今天子的女婿,也就是当朝驸马爷。

那可是他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的大人物。

如今这个大人物对自己这么客气,刘二脑袋并不觉得受宠若惊,反而十分惶恐。

因为曾经害得他生意做不成的张财主,也是突然对他和颜悦色,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坑了。

虽然刘二脑袋不懂许多大道理,但吃一堑长一智却是不用学,一回摔痛了就会牢记在心的。

他面色惶恐,战战兢兢地跪下了,“驸马爷您尽管吩咐,小人不敢不从。只是,小人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只盼驸马爷给小人留条活路,别让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傅玉衡愣住了。

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头大惑不解:难不成,我长得凶神恶煞?

听不见他说话,低头跪着的刘二脑袋更加惶恐,本能地磕头求饶,“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

“快,快,快扶起来。”傅玉衡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赶紧让几个庄户把人搀起来。

就这片刻的功夫,刘二脑袋的脑门已经多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傅玉衡虽然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隐约能猜到,刘二脑袋之所以反应这么大,肯定是从前这方面吃过亏。

因而,他诚恳地解释道:“我只是听他们说你曾经养过蜂,特意请你来帮忙筑个蜂巢,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害怕。”

听见“养蜂”、“蜂巢”等字眼,刘二脑袋忍不住浑身哆嗦,连连摇头摆手,“不敢,不敢。张财主说了,我以后再敢筑巢养蜂,就打断我的手。”

傅玉衡皱眉,“哪一个张财主?”

“就是我们村的张财主。”刘二脑袋道,“三年前他让人把我请到他家里,和颜悦色地请教我如何养蜂,说事成之后要给我报酬。”

提起当年之事,刘二脑袋脸色还是忍不住露出怨愤之色,“俗话说得好,穷不与富斗。他是财主,我只是个平头百姓,哪敢得罪他?只好把一手养蜂密术都传了去。哪知道……那知道那张财主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呀!”

张财主学会之后立马翻脸,硬说刘二脑袋偷了他家里的一对宋代听风瓶,带着一群人到他的住处去搜。

刘二脑袋根本没偷,自然是搜不出来的。

张财主一口咬定是他偷了,并说搜不出来是被他处理掉了,要他赔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刘二脑袋一个平头百姓,一辈子也赞不了五十两银子呀,能拿得出来才怪呢。

最后此事惊动了刘家族中长辈,经他们说和,张财主答应不追讨着五十两银子,但刘二脑袋日后不许再养蜂。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张财主一开始打的,分明就是这个主意。

刘家族中长辈也十分气恼,但张家一族的势力更大,刘家惹不起,只能缩头躲了。

也是自那以后,刘二脑袋再也没养过蜂。

“岂有此理!”

别人还没怎么着,一旁的马介甫先炸了,“那张财主,怎能如此欺人太甚?”

傅玉衡安抚道:“马兄稍安勿躁。”

马介甫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看看傅玉衡的处理。

傅玉衡对刘二脑袋道:“你放心,那张财主再怎么样,也不敢闹到我跟前来。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日后就跟着我,还干回你的老本行。你家中老母也可以接来,就近奉养。”

刘二脑袋愣愣的,明显不打相信,半张着嘴不说话。

傅玉衡干脆从荷包里掏出一锭五两的小元宝,“这样吧,你先帮我弄两个可以移动的蜂箱,这五两银子就是报酬。

至于跟着我,帮我养蜂的事,你也可以再考虑一下。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没人敢为难你。”

“那张财主呢?”

因为被张财主害得太狠,他最害怕的还是张财主。

傅玉衡矜持一笑,“你觉得那张财主敢舞到我面前来吗?”

刘二脑袋盯着那小元宝看了许久,猛然夺了过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软的,甜的,真的是银子!

有了银子,就可以给娘买好药了。

“驸马爷,小的愿意跟着您干!”

傅玉衡点了点头,“你先筑蜂巢吧,需要什么材料,叫他们给你准备。”

“是,是,小人一定好好干。”

让庄户领着刘二脑袋下去筑巢,傅玉衡转身看向沉着脸的马介甫,喊了一声,“马兄。”

马介甫“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很显然,对于傅玉衡只帮助刘二脑袋,却对如何惩治张财主只字不提的事,马介甫心中十分不满。

傅玉衡也不恼,自顾自地在他身侧坐下,笑道:“马兄有所不知,我那大剧院里卖的许多糕点,都离不开蜂蜜做配。

原先我这里没人会养蜂,蜂蜜都是在周边买的。你猜猜,这些蜂蜜的大头是从谁手里买的?”

马介甫挑眉,“莫不是那张财主?”

“正是。”傅玉衡笑道,“原本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那张财主不是个东西,哪里还能让他接着赚这些昧良心的钱?”

“所以说,你是要把他的生意都抢走?”马介甫觉得有些无语。

但仔细想想,像张财主这种人,学了人家的养蜂术,还不许别人再卖蜂蜜的,堪称贪得无厌。

若是抢走了他的生意,让他再赚不成钱,的确是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只是,这样钝刀子割肉的,难免叫人心里不痛快。

傅玉衡笑道:“想要痛快还不容易吗?马兄,别忘了你可是狐仙,随便在他家里闹出点动静,让他大出血一番,赔付给苦主又有何难?”

被他这么一提醒,马介甫若有所思,片刻后就微笑着点了点头,“傅兄,既然此间事了,我也不多留了,几个妹妹那里你替我告一声罪。”

说着,他起身对傅玉衡拱了拱手,片刻后就不见了踪影。

“诶,马兄?”傅玉衡没喊住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去找自己老婆了。

但他老婆这会儿明显没空搭理他,她正领着一群小姑娘一起,跟着秦氏和王氏妯娌两个,一起学抽藕丝呢。

这可是个细致活,稍不注意就会弄断,一旦断了肯定就不能用了。

傅玉衡一路问着找过去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秦嫂子,你看我这团,可以吧?”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我也弄成了。”

秦氏也嫌她们耽误功夫,很有耐心地一一指点她们怎样用力才能抽得更完美,再把一团又一团的藕丝晾在竹筐里,用细纱布遮好,谨防蚊虫叮咬,唯恐雪白的藕丝沾染了别的颜色。

这些藕丝抽出来之后,要放在阴凉处整整晾上一年。

也就是说,等到第二年的这个时候,才能继续做印泥的下一步工作。

傅玉衡站下院门口看了片刻,见徒南薰和一群姑娘们玩得欢快,便决定不打扰她的兴致,转身就走。

“五爷,您不进去了?”洗砚低声问。

傅玉衡摇了摇头,“不去了,公主平日里事情多,难得今日放松,就让她好好玩玩吧。”

等他回到主屋那边,就看见润笔正指挥人从几辆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他先是欣喜,继而奇道:“润笔,你怎么来了?”

原来因为润笔性子更加稳重,傅玉衡每次出门,都会把他留下来看家,有什么要事也好及时给傅玉衡传信,不至于让他出门之后,就只剩下卫三宝那一条消息渠道。

这次也一样。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想到,原本说好了只出来一天,两个主子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在庄子里多住两天了。

润笔笑着上前行了礼,半是玩笑半是责怪道:“五爷你还问我呢,昨晚上该回去不回去,让老爷太太们和大姑娘担心得跟什么似的。”

他又指了指那几辆大车,“这不,今日一大早,大姑娘就亲自看着,让小的们收拾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叫小人送过来了。”

傅玉衡忙朝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愧然道:“累得父母长辈担忧,实在惭愧。等回京之后,必然亲自向父母请罪。”

而后又问道:“老爷太太他们都好吗?三叔三婶呢?还有大姑娘,她也好吗?”

润笔一一都答了,又说:“大姑娘本也想跟着来的,只是刘通政家的二姑娘忽然下帖子约她明日一起去参加诗会,也就做罢了。”

“参加诗会?”傅玉衡有些诧异,“玉莲已经能做诗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徒南薰的声音从院门口响起,“那是自然,你对自己妹妹,还真是不了解呀。”

傅玉衡扭头一看,便看见穿着窄袖罗裙的徒南薰正款款走来。

院子里的仆人赶紧给主母行礼,徒南薰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该干嘛干嘛。

“你怎么这就回来了?”傅玉衡欣喜地迎来上去,“我还以为你得好一会儿呢。”

徒南薰歪着头笑问道:“你方才去找我,怎么一声不吭又走了?”

两人携手走了回来,傅玉衡笑道:“我不是见你难得放松,玩得那么高兴,不忍打扰嘛。”

“嗐,我就是陪着她们瞎胡闹。真让我坐在那里老实干活儿我可受不了。”

傅玉衡拉着她在院子南角的草亭子里坐了,吩咐绿萝,“润笔拿了好些东西来,红藻正收拾屋子呢,你也进去帮帮她,省得她一个人手忙脚乱的。”

虽然两个大丫鬟手底下都有小丫鬟,但小丫鬟们是不许进主子内室的。

像替主子收拾床铺,整理屋子里的摆件之类的,都是大丫鬟才有资格做的。

小丫鬟们若是在这方面勤快,那就是僭越,就算主子不计较,顶头管着她们的大丫鬟也会暗地里下绊子。

“诶。”绿萝响亮地应了一声,招手喊了个小丫鬟来奉茶,她自己则是小跑进屋去了。

不多时小丫头就端着填漆茶盘奉了茶点来,夫妻二人一边用茶吃点心,一边喁喁私语。

徒南薰道:“既然爹娘把咱们的东西送来了,咱们索性就多些日子吧。在这里住着,可比在整日在家里松快多了。”

傅玉衡道:“既然你想,那就多住些日子,正好清明节刚过,马上就到上巳节了,不管是权贵还是平民,都要在郊外来踏青。

咱们就等到上巳节过去了,大家都回城的时候,再跟着一起回去也就是了。”

见他并不反对,徒南薰十分欢喜,忽然又想起了东昌公主,不由担忧道:“也不知道大姐姐如今怎么样了,我上次去看她时,她已经开始害喜了,有些吃不下东西。”

傅玉衡便道:“反正咱们在这里事情少,不如你找些庄子里的妇人问问。她们多半都是生养过的,说不定就有什么偏方呢。”

徒南薰眼睛一亮,“不错。今日我也见了几个庄子上的孩子,一个个都皮实得很,一看就是养得极好,可见她们都是会生养的。”

说了几句养孩子的事,两人又转了话题,说起今日她在秦氏那里吃到的特色小吃。

“那东西虽然做得不精致,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我就让人给了她们妯娌五两银子,让她们帮忙现做些,送回城去,给父皇母妃,还有爹娘妹妹们都尝尝。”

顿了顿,又说:“二姐那里自然是要送一份的,可是大姐那里要不要送呢?”

倒不是她舍不得那点东西,而是孕妇不能乱吃东西。

万一送过去的正是不合孕妇吃用的,岂不是她的罪过?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说:“只管送吧。只是要交代清楚了,让太医看过了,能不能给大姐用,全听太医的。”

“好吧,听你的。”

两人说话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绿萝与红藻结伴而来,请两位主子回屋休息。

润笔也跟着进了屋,笑道:“太太怕公主和五爷吃不惯外面的饭菜,这回还特意让小人把家里的厨子带了两个来。

同来的还有些新鲜食材,午膳两位想吃什么,就可以吩咐她们去做了。”

其实朱氏主要是怕徒南薰吃不惯外面的东西,至于傅玉衡,自己儿子她自己清楚,从小粗茶淡饭养大的,除了吃不了太甜的,没有挑食这一说。

徒南薰惊喜道:“还是娘想的周到。”

当即便转头吩咐红藻,“你让人到厨房说一声,晚上我要吃炭烧排骨,蜜汁烧鹅,再要几样驸马爱吃的菜。”

红藻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笑着进来,对徒南薰点了点头。

等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之后,润笔便向两位主子告退,顺便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话要自己带回去,他还要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城去。

徒南薰想了想,说:“你去找绿萝,让她领着到秦嫂子家里,买些爽口的腌制小菜,那个开胃,回去之后给大姐送去。”

傅玉衡嘱则是咐道:“你回去就告诉几位长辈,说我们两个在城外一切都好。只是遇见了故友,因此要在这里多盘桓几日,叫他们千万放心。”

润笔一一记住了,这才告退。

等到第二天,他们再出去游玩时,就发现沿途往京城去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而且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基本上都是书生。

有钱的乘坐马车带着仆从,没钱的就自己背着书箱。

傅玉衡换了身衣裳上前拉住一个攀谈,他知道他们都是得了消息,来京城瞻仰《传习录》原稿的。

古代消息传递较慢,而且交通不遍,特别是他们这些离得远的,得到的消息不尽不实也很有可能。

傅玉衡便以京城本地书生的身份,提醒他们:“那原稿已经被天子收进石渠阁了,等闲不给人看,诸位怕是看不着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把他们整个都劈懵了。

“啊,这……我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到京城,就是为了这原稿呀!”

到了这个时候,傅玉衡才好心告诉他们,“其实见不到原稿也没关系,圣人已命三驸马将那书稿刊印,如今京城晋江书局就有卖的。”

在宣扬天子恩德的同时,顺便替自己的书局打打广告,这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