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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祭祀与宫宴 国之大事,在祀在……

作品:混在红楼话聊斋[聊斋+红楼] 作者:钟离昧 分类:都市言情 字数:174万 更新时间:2024-05-15 06:14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且不说那两帖苦药让傅玉衡如何痛苦,只说到了十二月底,有高官显爵的,都关注着太常寺定的祭祀大典在哪一天。

因为他们家里也要祭祖,万不可和国家祭祀撞在一起了。

才进入腊月,钦天监就开始测算吉日,到了腊月中旬,才把交泰殿祭祀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七。

今年的腊月只有二十九天,也就是祭祀过后,再有两天便是除夕了。

各家得到消息之后,不约而同的把家祭往前推。

古人重祭祀,这和地位的高低没有任何关系。

便是傅家这种刚进入上层圈子的,也都和别家一样,专门在府邸中弄了个偏僻的院子做祠堂,供着祖上三代的牌位。

“咱们家的祭祀,便定在腊月二十四。二十三祭了灶神,二十四正好祭祖宗。”

傅玉衡拍板决定,环视众人,“原本我中了状元,是该回去祭祖的。但这不是情况特殊,没有回去成嘛,正好补上。

还有栓子如今也是五品官身了,石头明年要进国子监,咱们老家也要置办祭田……

这些都是咱们家的喜事,大事。趁着年底祭祖,正好都告诉祖宗。

若他们在天有灵,定然会保佑咱们这些后世子孙,让咱们安安稳稳,富贵一生。”

原本傅玉衡是不迷信的,但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他心里也不得不犯嘀咕。

可是吧,他穿越的时候还带着系统。一时竟也分不清,他的穿越究竟是科学缘故,还是玄学缘故。

又或者科学和玄学的分野,本没有那么清晰?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年关过了吧。

如今傅玉衡才是一家之主,他的安排又没什么问题,一家子自然都听他的。

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全都有了安排,六个长辈都很高兴。便是原本心有疑虑的二婶卫氏,此时也是欢喜不尽。

两个儿子的前程都有了着落,若是再娶一房媳妇,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她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时间定下来之后,祭祀需要的东西,对如今的傅家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腊月刚刚来临的时候,傅玉衡名下的五个庄子,还有徒南薰的陪嫁庄子,各自都送来了今年的收成,还有各种鸡鸭鹅鱼,獐鹿豺豹。

宫里也赐下了祭祀银,一共一百二十两。

虽然在这场祭祀里,一百二十两银子根本不顶什么用。

但在这个年代里,天子赐下的祭祀银,本身就代表着天大的荣耀。

傅玉衡干脆就把那银子当贡品,摆在了供桌的最中央。

至于祭祀祖宗的菜品,按照如今的规矩,当家主母至少亲自动手做九个。

徒南薰这个主母新鲜出炉,赶鸭子上架,在几位厨娘的帮助下,勉强整治出了九色菜品。

傅玉衡领着家里的男人进了祠堂,祭拜祖先的牌位,徒南薰就带着一众女眷,在外堂的画像前奉菜磕头。

礼乐庄重肃穆,全家人脸上都无一丝笑影。

等祭祀过后,退出了祠堂,那种凝重的氛围仿若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头一次在京城举办的祭祀,总算是没有出半点差错。

徒南薰笑道:“顺义阁已备好了家宴,还请诸位长辈赏脸,移步前往。”

傅江和朱氏等人都说好,大家都要请公主先行,但徒南薰却坚持让长辈先行。

双方推让了一阵,最终还是傅玉衡开口,“爹娘,叔叔婶婶,你们先过去吧,我和公主还有些话,要在路上说。”

几位长辈相视一眼,都点点头,笑着走了。

傅石头冲着哥哥嫂子挤眉弄眼,却被傅锁和傅栓一左一右,强行拽走了。

“诶,七哥九哥,你们拽我干嘛?我自己会走。”

傅栓:“那你怎么不走呢?眼睛抽筋了似的。”

玉莲掩唇一笑,对兄嫂行了个礼,“哥哥嫂子,我就带着玉桂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牵着学她行完告退礼的玉桂走了。

目送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被姐姐牵走,傅玉衡微微挑了挑眉,“这小丫头竟也规矩起来,没闹着非要留下。”

徒南薰瞥了他一眼,“你可别小看她,她人虽小,可机灵着呢。”

二婶卫氏本就是个心思重的人,平日里肯定没少在小姑娘耳边嘀咕:不要耽误哥哥嫂子们的正事。

方才傅玉衡当众说了,路上和她有事说,小姑娘当然不会这时候闹着留下来。

傅玉衡歪着头看向众人远去的方向,忽然问道:“你说这算不算是抹杀小孩子的天性?”

“什么抹杀天性?公侯子弟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知书达礼?

玉桂起步已经比别人晚了,幸而她脑子聪敏,还肯听人教导。

等过个十几年出嫁的时候,必然是个极出色的大家闺秀。”

徒南薰不懂什么是小孩子的天性,但她却清楚京城贵族圈的生存规则。

那些礼仪和规矩是很繁琐,但大多数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日常在自己家里过日子,谁也不会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部按照礼仪来。

当然了,若是嫁到别人家的新妇,婆母有意刁难,就又另当别论。

就像徒南薰出嫁之前,淑妃收集了各种贵族男人的不良癖好,一一告诉女儿。

为的就是她日后不幸遭遇了这样的男人,也能稳住自己,好好过日子。

贵族官宦之家严格要求自己女儿,为的也是日后无论遭遇怎样的夫家,都能把日子过下去。

傅玉衡叹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他深吸了一口气,捉住徒南薰柔软的小手,牵着她往前走。

徒南薰吃了一惊,急忙左右看了看,却见一众随行婢女早低下了头,仿佛什么也看不见。

既做出这番姿态,方才那一幕必定是看见了的。她心里羞窘了一瞬,急忙要把手抽出来,但傅玉衡却极有技巧,既不让她觉得疼,却又让她挣脱不了。

几次三番挣扎不出,徒南薰索性破罐子破摔,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唇角却流泻出几分欣悦的笑意来。

傅玉衡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却恰巧与她悄悄看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两人皆是一怔,傅玉衡的笑容瞬间灿烂,徒南薰的脸颊却迅速被胭脂色蔓延了个通透。

他盯着妻子日渐增辉的脸颊看了许久,直看得徒南薰忍不住要抬头瞪他,却忽然道:“薰儿,若是将来,咱们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我们一定要好好教导她。

教导她自立自强,自尊自爱,让她不用依附任何人,也都能活得很好。”

他用一种似是向往又似是叹息般的语气问:“你说好不好?”

徒南薰怦然心动。

不过……

“真把女儿教成这样,有人敢娶吗?”

时下里流行的淑女,皆是温柔婉约,贤良淑德之辈。

就算她母亲淑妃饱读诗书,熟读经史,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面对身为天子的丈夫时,也得把一切棱角都隐藏起来。

只因她是后妃,言行举止须得垂范天下。

“为什么没人敢娶?”傅玉衡梗着脖子道,“我们的女儿,肯定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谁娶了都是秦始皇吃花椒。”

“什么意思?”

“赢麻了!”

“噗嗤!”

真是措不及防,徒南薰笑弯了腰,“你怎么有这么多俏皮话?”

但傅玉衡却很不高兴,“正说咱们女儿呢,你严肃点。”

徒南薰更觉好笑,“那咱女儿在哪里呢?”

傅玉衡一怔,这才恍然回神:对哦,我女儿还没出生呢。

他自己也乐了。

“好了,好了。”徒南薰往他身边挪了挪,行走间两人手臂相蹭,若不细看,地上双人成一影。

徒南薰忍着羞涩,装作若无其事,“你特意把我留在后头,不是有事跟我说吗?快说吧。”

傅玉衡笑道:“其实呢,也没什么正事,就是想和你一起走走。”

“哦~你竟然哄骗爹娘。”

小姑娘抓住了他的把柄,笑得得意洋洋又不怀好意。

傅玉衡肆无忌惮,“那你就到母亲跟前去告状呀,就说我心里着实思你念你,不愿被旁人打扰,所以就……”

“哎呀,你别说了,快闭嘴!”

徒南薰比他低了一个头,此时又羞又喜又气,踮着脚尖去捂他的嘴。

傅玉衡冲她扮了个鬼脸,转身就跑了。

“你给我站住!”

“傻子才站住呢,有本事你追上我呀。”

他身高腿长,徒南薰则身姿娇小,能追上他才怪呢。

偏他还不老实,跑几步就停下来引逗一番,徒南薰本就容易炸毛,被他逗得咬牙切齿,一鼓作气追回了正院。

“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徒南薰气喘吁吁。

傅玉衡看了看身侧的屏风,又看了看身后的小榻,一摊手就投降了。

“公主,我错了。”

徒南薰立刻就得意起来,“那你说,你哪里错了?”

“公主说哪里,就是哪里。”傅玉衡一脸乖巧。

徒南薰气哼哼地上前,一左一右捏住他两边脸颊,“你可真是不老实,这时候还想着狡辩。”

“哎哟,哎哟,疼疼疼,夫人手下留情啊!”

“又来这招,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

话是这样说,但徒南薰还是松开了手,待要撤走时,又心疼地给他揉了揉。

眼见着两个主子闹够了,绿萝等人才上前,伺候着把祭祀穿的大礼服换了下来,穿上轻便的燕居服。

两人双双瘫倒在床上,都感觉如释重负。

傅玉衡哀哀抱怨道:“这身衣裳也就成婚那天穿了一次,当时只顾着高兴了,也没觉得有多重啊。”

徒南薰懒洋洋地侧头看他,“忍忍吧,礼服都是有规制的,反正一年也穿不了几回。”

傅玉衡却在忧心即将到来的一系列年关宫宴,“过年入宫赴宴的时候,是不是都要这么穿?”

他在心底默默地算:除夕,元旦,上元节,据说立春也要举行家宴。

这还只是皇室内部的家宴,等大宴朝臣时,他肯定也是跑不了的。

虽然送一回年礼吃几回席好像挺赚的,但若是让他穿着大礼服在宫里端一天架子……真是想想都觉得腰酸腿软。

见他满脸苦涩,隐隐还有点恐惧,徒南薰顿觉好笑,干脆侧过身去抱住他的手臂,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忧虑,其实只要元旦那天穿的正式一些就好,其余宴会,你大可以穿常服去。”

礼服这玩意儿,别说是傅玉衡这种寒门子弟了,就算是天子,也是能不穿就不穿。

除了祭祀和正旦大朝会,天子的衮冕几乎就没上过身。

傅玉衡松了口气,“这还好,这还好。”

两人又歇了一阵,这才起身往顺义阁去赴宴。

等他们到的时候,果然就见一家老小都换下了礼服,穿着吉服来的。

=====

无论傅玉衡心里怎么想,该来的总是会来。

交泰殿大祭过后,转眼间就是除夕。

除夕这天,傅玉衡一共要进宫两趟。

早上他独自一人,跟着群臣到太和殿参拜天子。

回家之后喝口水,喘口气,垫上几块点心,就得换身衣裳,和徒南薰一起进宫,参加皇室内部的家宴。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柳长州与东昌公主,徐辉与河阳公主。

三对公主驸马鱼贯而入,很明显就能看出差别来。

柳长州跟在东昌公主身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小心翼翼,好像自己不配被主公主多看一眼;

河阳公主与徐辉之间,就像是强行凑起来的冤家,两人谁也不想搭理谁。

反观傅玉衡和徒南薰这对,两人虽然按照规矩,中间隔了段距离,但行走间时不时对视一眼,周围飘满了粉红泡泡。

段贵妃和惠嫔看得眼气,心里忍不住替自己女儿的后半生担忧。

三对夫妻被引到了皇子那边,因着天子的特意吩咐,他们的座位还在诸皇子之前,只在太子之后。

傅玉衡下首,坐的就是三皇子夫妇。

“三妹夫,你也来了?”三皇子举着酒杯,很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傅玉衡心说:我可不得来嘛,不来可是要治罪的。

但他心里也明白,三皇子这样问,很大概率没什么恶意,说不定他自己还觉得这样是表示亲近的呢。

因而,傅玉衡只是笑着对他拱了拱手,“忠宁王,王妃。”

忠宁王妃对他点头致意,看着徒南薰笑道:“我看三妹妹气色大好,想来你们夫妻恩爱,宫里的父皇和淑娘娘也就放心了。”

忠宁王妃马氏脸上的笑容非常得体,但若仔细看的话,就能从她眼中看过一闪而过的羡慕和黯然。

三皇子对她这个正妻虽然也尊重,但真正宠爱的,却是胡氏和管氏两个庶妃。

侧妃林氏经常到她屋里来诉苦,说是胡氏经常仗着王爷的宠爱,不将她这个侧妃放在眼里。

对此马氏只能苦笑。

侧妃受了委屈还能找她来诉苦,她自己的苦,却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咽。

对于忠宁王府的情况,徒南薰也听淑妃说过,此时自然不会说那些戳马氏心口的话。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在家闲来无事,带着丫鬟们新制了些脂粉,故而显得面色好些。

三嫂若是不嫌弃,等明儿我让人给你送一套去。

三嫂生得这么漂亮,再用了我这新制的脂粉,保证面若桃花,拿着镜子舍不得丢开。”

马氏被她逗得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坐在她对面的一位姑娘问:“三公主说的,莫不就是前段日子,送入宫中的那些?”

“正是呢,四嫂也知道?”

那姑娘登时就红了脸,悄悄瞄了一眼坐在三皇子下手的四皇子,掩在桌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折磨手里的帕子,口中呐呐道:“公主别胡说。”

但见她低头含胸,面若染霞,两只耳垂更是红得滴血一般,这话哪有半分气势?

她本是吏部左侍郎郭大人的女儿,其祖父乃是山西巡抚。朝里还有些风声传出,说是郭巡抚政绩突出,帝心甚悦,年后便要升任甘陕总督了。

虽不知是真是假,但郭氏一门的风头,随着冬月里这位郭姑娘被指婚给四皇子,已经达到了顶峰。

徒南薰笑道:“我怎么就胡说了?父皇的明旨已经下来了,等明年这个时候,郭姑娘可就要坐到四哥身边去了。”

郭姑娘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都要冒烟了,下意识看向同席的齐妃,求救之意颇为明显。

齐妃便是四皇子的生母。

按理说,郭姑娘和四皇子虽已指婚了,但毕竟还没成婚。像这种皇室内部家宴,郭姑娘是不能来的。

可那日天子在齐妃宫中说话,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转到了四皇子的婚事上。

天子一高兴,便金口玉言,特准了郭姑娘来参加除夕宴与上元宴。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齐妃虽然诧异,但却不失时机地迅速谢恩,以防天子回过神来又反悔。

郭姑娘给他们母子长了脸,齐妃看她正是最顺眼的时候,接到她的眼神求救,急忙道:“三公主可快饶了她吧,她是个脸皮薄的,可经不得这般说。”

这时四皇子也起身,走到傅玉衡这一席,“我敬三妹妹和三妹夫一杯,还望两位宽宥则个。”

徒南薰取笑道:“这还没成婚呢,就护上了。好好好,你们夫妻同心,我惹不起。”

说完便饮了一杯酒,算是全了四皇子的面子。

郭姑娘当真是又羞又喜,大着胆子看了四皇子一眼,却又迅速垂下头,当真是羞羞答答,如风里荷花一般。

便在此时,静鞭声响起。

众人迅速归位,个个都正襟危坐。

天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