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
劳拉叹气：“我们家都是精灵,我两个妈妈一直想让我专注精灵，考农林类院校……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从初中开始,我就想走魔女线了。我血脉里魔女虽然排第三,但浓度其实不低，够线了。
我妈妈们倒是没有阻止,可她们说的也没错，假如我成功魔女,但魔女的血脉强度也不高。如果魔女没成功，因为觉醒仪式是魔女指向的,所以精灵血脉也拉低了。”
“唉……同情。”卡尔拍了拍劳拉的肩膀,他们俩的情况有部分类似,都是怕现在的选择影响了未来的事业走向。
这也和现在年轻人的未来择业有关系，逆流而上,选择和天赋迥异职业的人,还是少数。普通人都会选择更适应自己的,狼人进军.警,血族选择和自己天赋相关的各种职业,顺应天赋能让自己更轻松。
而且,生命很漫长，当工作事业稳定下来了,再去寻找别的喜好，也来得及——只要是正经生活的人,生存压力就不高,大家在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同时,也都能发展自己更多爱好,尤其是艺术方面的。
波塞科尼这个曾经的艺术荒漠,现在却是艺术家的摇篮，很多美术家、舞蹈家、音乐家，都不是从小练起来的，而是在成年后给自己找了一门爱好，不知不觉间，爱好就发扬光大了。
有些酸葡萄国家会因为这些艺术家的出身，说波塞科尼的教育“耽误”了他们，他们假如从小就接受专门的艺术教育，专注于艺术方面的发展，会比现在的成就更大。
波塞科尼的艺术家们对于这样的话语，回答却很统一：“假如没有早期生活的历练，丰富我的人生，我在艺术方面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感悟。”
跑题了，回到孩子们的身上，轮到娜塔莉讲她的烦恼了。
“我和家里的意见是很统一，走血族线。可我就是……挺讨厌这种别无选择的感觉的，羡慕你们俩。”她看着卡尔和劳拉，多少还是有些嫉妒的，不过这嫉妒不伤感情，他们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了，进入青春期后，四个人里没有任何人彼此来电，反而让他们之间的友情更深了，挺好的。
她家里已经几代都是血族，还有纯血血族的长辈，所以血脉浓度里，血族一枝独秀，高到吓人，有个妹妹就是天生血族——六岁时就自然觉醒了。家族里的人都说，她这一代要是继续和血族孕育后代（魔法子宫），天生血族的几率更大。
劳拉和卡尔的选择只是“有可能”落不到自己觉醒指向的种族上，她是无限接近于百分百落不上。
娜塔莉：“我也不讨厌血族，奥皇就是血族呢。而且我做血族的魔力等级至少也是个D，可是……”
“明白你的意思，你自己选的，和根本没得选，是两种感觉。”劳拉给了好姐妹一个抱抱，“那些天生异族就是这种心情的。”
三个人统一扭头，看向约翰。
卡尔：“你和娜塔莉的情况一样？”
“不是……我觉得矮人挺好的，我也挺喜欢工程机械这方面的东西的，但我爸妈非让我试试血族。”
约翰长了一头棕色的小卷毛，身材矮壮。娜塔莉的家庭是世代血族，他们家就是世代矮人。不同的是，娜塔莉的家族对血族传承还是比较坚定的，约翰家反而希望约翰能向外拓展，因为矮人的就业面相对来说比较狭窄，矮人的外形也是真的和大众审美偏离了。
现在约翰只是比起同龄人矮壮了些，但大眼睛小圆脸，是个可爱少年。一旦他成为矮人，身体的骨骼会快速硬化，毛发极其旺盛，身体横向发展，最终长成“满脸大胡子的矮门板”。而主流审美不说脸，至少身材得是平均身高之上，矫健修长的。
社会上明晃晃的歧视确实不多见，可也不能说别人喜欢精灵、翼族、海妖，不喜欢他们这样的就是歧视了。
也有喜欢矮人这种类型的，但是……总之各方面的选择面都会变得狭窄很多。
四个人，除了“想成为某种族但血脉里根本没有”的情况外，基本上把大多数觉醒前学生的状况都包括进去了。
“还不如几十年前呢，那时候觉醒成什么就是什么，根本没得选择，闭眼撞大运总好过现在的选择困难。”卡尔一脸郁闷。
他们正吐槽着，狼人贝恩过来了。
娜塔莉：“你怎么看起来比我们还烦躁？”
贝恩把自己扔到座位上：“我不想选加强课，可我爸爸们一定让我选。”
“嗯？”四个人都有精神了，卡尔问，“你不想入伍啊？”
“嗯，我敬佩军人，但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反而还有点害怕。我想去学考古。”贝恩抿着嘴唇，“我爸爸们说，考古完全能当兴趣，我进了军队也能当文职，考古可以当兴趣，可是……”
“理解，我十分理解你。”娜塔莉从书包里掏出一袋小饼干，递给了贝恩，“吃点甜的吧，至少在嘴巴感觉到甜美的瞬间，是幸福的。”
上课了，奥皇把意向单发给了学生们——最早的时候，意向单是交给学生们让他们带回家和父母商量着签署的，不过现在意向单已经变成在学校由学生独立填写了，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一个自己的选择。
学生们分成了两个极端，一些十分钟就填完，直接上交，一些却愁眉苦脸，犹豫了半天意向单还干干净净。奥皇把填完了的学生都放出去自由活动，教室变得更空荡安静了，剩下的学生们依旧愁眉苦脸。
“老师，我们能聊聊吗？”卡尔是真的太烦躁了，看着奥皇，忍不住提问，可刚问了他就后悔了，“老师，我不是……”
奥皇拉了一把空椅子，在教室中央坐下：“教育部禁止教师在学生进行意向选择时，做出任何有倾向性的引导。所以，我不能和你们私下交谈，但是你们可以问一些问题，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这也是卡尔后悔的原因，他们还在初中的时候，学校就组织过好几次活动讲过这个问题——假如有非家庭成员之外的人员，引导种族选择的问题，一定要告诉给家长。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老师或同学，甚至直接可以报警。
因为这两百年间，出过很多“极端种族问题”，在觉醒仪式获得重大进展，可以加强指向性之后，这种情况更多了。就在三年前，他们城也出现过教师引导学生填报相同意向的新闻。接着又出了学生恶意投诉教师，诬告对方引导学生填报意向的新闻。
总之，现在这事儿属于师生双方都得仔细注意的雷区。
“对不起，蒙代尔老师……”卡尔把脑袋埋得特别低，毕竟现在全班都在用控诉的眼睛看着他。虽然能和奥皇聊聊天是好事，可这如果被有心人注意，奥皇是要丢工作，档案上有黑点，甚至更糟糕要背刑事指控。
“没事儿，别这么紧张，我可是有分辨能力的老人家了，不对的问题，我会拒绝回答的。”
“……老师，你是自己选择成为血族的吗？”有学生开口了。
“笨啊，老师那时候还没有定向的事呢。”有人带头，本来就压抑的学生们，也跟着陆陆续续嚷嚷了起来。
“咱们父母那一代都没有的。”
“从定向正式启用，到定向的成功率进一步提高，这中间的几十代人是最惨的。简直就是薛定谔的定向——定向了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
“定向的和觉醒的是同一个种族当然没事，可一旦不是同一个种族当然就会有很大的事。”
他们是只有十七八，但从小到大的教育，他们还是很明白这次选择将带给他们怎么样的改变。
“老师你虽然不需要定向选择，但当时觉醒成血族后是什么心情？”
“我……”奥皇一开口，房间里的小家伙们立刻都闭上了嘴，“我是个纯血，所以就算有定向，我也没办法给自己做出选择。”
“啊？”“呃……”
这回答真是太让学生们意外了，毕竟纯血啊。娜塔莉生下来就是血族的妹妹，也只是天生血族，按照目前的标准，得三代父母都是天生异族的人，才能算得上是纯血异族。在他们看来，这可太难了，而且没必要。
随着生育模式的改变，生孩子金钱上的花费没减少，但对女性身体上的负担确实直线下降——需要通过手术取卵子，伤害还是存在的，甚至手术不当还会造成可怕的影响，所以必须要前往有许可的正规医院。总之一切正常的前提下，魔法子宫生孩子，比女性直接生带来的负担与损害少多了。
不过现在还是有妇产科的，因为还是有希望自然生育，或者意外怀孕的女性。偶尔……也会有男性想体会一下自然生育到底是什么感觉的。
所以，几十年前曾经有过一段时期，夫妻结合只看血统。一年内生两到三个孩子后（魔法子宫能够同时培育），分孩子离婚，这种模式没过五年，就爆发了遗弃狂潮。孤儿人数原本已经大大减少的蒙代尔孤儿院，再次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就很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学生们：_(:з」∠)_
作者菌再挖挖脑洞，想一想国王强悍之后的剧情，因为作者菌也不太想写国王最艰难的那一段，脑海中想想我就把自己想哭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