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有客人？”陈老板看着站在他店门口笑得满脸桃花开的白西装青年，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往日里阴沉沉的大堂里被阳光照得透亮，往日遮云避月的大槐树也叶子都有些枯萎，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暖融融的意味。
“你开了空调？”陈老板问周凉山道。
周凉山点了点头：“刚刚来了位客人嫌弃太冷了，我就开了个空调。”
周凉山心想这才是正常温度，换了谁家里天天有一堆街坊领居鬼准时来搓麻将打牌打联机，屋子里也能跟半夜坟场似地，能暖和起来才是真的见鬼了。
“那我就先走了。”白无常的桃花眼含笑，从刚刚周凉山给的软中里面敲了一支烟出来点上了，夹在指间冲他摆摆手：“小伙子人不错，会来事儿，下次有事直接找你白哥得了——记得加我微信啊。”
说着，白无常从西装口袋里把折叠成礼花的手帕掏了出来，手帕反面是一个二维码，他眨眨眼睛：“来，扫一下。”
周凉山点了点头，也掏出来手机扫了一下，两人加上了好友，周凉山看了一眼，白无常的头像是他自己的大头照，衬衫还解开了两颗扣子露了一点锁骨，骚气得无法言喻。“我送您。”
“不必了。”
陈老板进了屋子还没看两眼，就看见了放在茶几旁边的纸包和倒在地上的精瘦汉子，纸包那上面的报纸早就被煞气充了个七零八碎，一枚约有巴掌大的莹白的印章置于其上，在阳光下竟然泛出了一层氤氲的宝光。
“小六子怎么回事？还有这是……？”
“刚刚那位客人留给您的。”周凉山耐着性子回答道：“至于这位客人就是嫌弃店里太冷的那位，可能是身体不太好就昏过去了吧？我正打算叫120呢。”
“……”陈老板看着那印章急急地想要说什么，张口却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人边咳着边摸索着一旁厚重的鸡翅木的官椅，抓住了一个依靠身形才稳了许多，陈老板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周凉山连忙在一旁端了杯茶想要递给他，没想到陈老板边咳着边摆手。
张小姐在一旁急得跳脚：“不能给他喝水！会呛着的！药在柜台旁边的矮柜第二层里！”
“小哥方才是我得罪了，你千万别跟我计较！我问了云姐姐她说我家病痨鬼还有十年阳寿呢！要是他死了那可就是枉死的啊——”
“嗯。”周凉山听了便去取了药递给了陈老板，没想到陈老板挥了挥手，竟然还是拒绝了。他这一阵咳过去了，人虚弱极了，偏偏两颊布满了红晕，看着古怪又诡异：“不必了……总归是要死的人了，还吃什么药。”
“老板今天不是去看病了么？怎么？不大好？”周凉山疑惑的问。
陈老板扯了扯嘴角说：“大师说我最多还有白日阳寿。”
然后周凉山看了一眼张小姐。
张小姐也看了一眼周凉山，尴尬得不知怎么说，道：“这死痨鬼就喜欢去找些赤脚医生，小哥别介意啊……”
“大师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