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添衣,不知不觉中,凉爽的秋日已过。
透过窗棂,鹅毛般的雪在半空中飘飘落下,屋罢,顾昭和爷奶姑妈喊了一声,踩着白雪就出去了。
身后,老杜氏恨恨的捶了顾春来一拳头。
“你,你就会瞎胡来!”
顾秋花劝道,“好了好了,娘莫要生气了,爹这也是担心昭儿。”
她看了一眼外头屋檐上的白雪,跟着道。
“今年冷得早,外头天寒地冻的,喝两口酒暖暖身子也不是什么问题,再过个把月时间,他就又长了一岁,小郎喝两口酒有什么妨碍?没事的。”
顾春来点头附和,“是极是极。”
老杜氏瞪得更用力了。
顾春来一窒。
糟糕,他又忘了昭儿不是小郎这事了。
“莫忧莫忧,那酒香着嘞!再说了,咱们昭儿你还不放心吗?那向来是行事有分寸的。”
顾春来讪笑了一声,随即往灶房外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声音洪亮道。
“好了,我不和你们说了,街坊邻居们还等着我唠嗑呢,今儿啊,我给他们讲一讲《野猪林》。”
正房窗棂下,落雪时节,这一处却还青绿着,喇叭藤顺着青竹蜿蜒而上,巴掌大的叶子点缀,朝天的喇叭花朵朵娇艳。
很快,那一处便有热闹的声音响起。
大冷的天,家家户户窝在家里烤火取暖,轻易不出门。
白景山裹着厚袄,头上戴一了,这处宅子太平得很,听说新来的姓顾,颇有手段,宅子里的恶鬼都被他生吞了,唉,老弟啊,你说他这算不算是捡了我的便宜?”
白景山思忖片刻,自言自语。
“我找上门,讨点银不过分吧。”
钱炎柱前一瞬还在为这生吞恶鬼的传言心惊,下一瞬,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面露谴责和嫌弃。
“白老哥,这般没脸没皮的事儿咱可不能做。”
屋子买卖的时候,分明真真是鬼宅,便宜卖了,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没道理人家赶了鬼,他再来上门讨银子的。
这,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白景山被钱炎柱的眼神瞧得老脸微微一红。
随即他清了清嗓门,脸上的红意下去,眉眼耷拉,声音一拉长,开始哭苦。
“老哥哥我也没办法啊,我这一家子的人窝在小小的地方,家里好几口人要养,不然……我将银子还他,这宅子不卖了也成。”
钱炎柱被整不会了。
“不,这这……白哥,哪里有这般道理的,买卖买卖,讲究的是银货两讫,怎能这样?”
“老哥,听小弟一句劝,咱们做人莫要如此,讨不得好不说,还平白得罪了人。”
钱炎柱苦口婆心的又劝了几句。
奈何,白景山近来心里一直搁着这事儿,左右琢磨。
鬼宅不再是鬼宅,这事儿搁在他心里就像是那苍耳子,带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