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善盈背脊挺直,这是她在宫里学习多年规矩后刻入到灵魂深处的本能。
但她听了这话,她右手懒懒搭在扶手上,鬓间珍珠小花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李昀,演技十分拙劣的轻蹙了眉宇,另只手捂着唇瓣,好似惊恐一般说着:“哎呀,民妇不知道这个讲究,差一点就犯了大人物的忌讳。”
“——毕竟,以前在宫外的时候,都是...亲自喂我的,我都说不用了他还非哄着多用几口。”
欲言又止的唱作俱佳,即使知道说的是当今陛下,也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起来。
嘶...陛下原来还能化成绕指柔啊,但这个用不下哄着多用几口,听起来怎么让人觉得牙好疼呢?
美人身上并无多的坠饰,反倒更衬起来明艳勾人,尤其在吕善盈故意而为之下,更多了几分勾人,只不过唯有李昀能够看清楚她眼底的挑衅和化不开的冰寒。
似乎在说——你和你的父皇,并没有什么两样。
吕善盈是能吃亏,但绝对不能白吃亏。
她可以接受在宫里吃清汤淡水就为了废后之位,她可以忍受在飞云观要挖野菜的日子就为了自由。
但她不能天天吃亏,吵不过她直接被搞进来宫里来已经让她十分生气,但她偏偏对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连反抗都做不到。
她以前没有办法杀先皇是不能让家族清誉被她毁掉,如今没有办法将这个再一次剥夺自由的新帝杀掉,是因为他是一个好皇帝。
可她忍了李昀,对李昀说的拭目以待,想瞧瞧他到底能够做到哪一种地步,也不代表她谁的气都要忍着让着。
美人泫然欲泣,低头看着那位内侍,万般认真的悠悠开口:“多谢这位大人教诲,不然民妇犯错了都不知道呢。”
说着认错,但一点站起来的意味都没有。
但那个小内侍抬起头来怔愣的看着,眼中失神,没有想到事件看起来最中心但孤苦无依的吕善盈会先回话。
他本想要一箭双雕一来让陛下知道他比陈德安更有眼色,二来也想要试探试探新入宫的美人究竟是何身份,皇上那句“视之为皇后”究竟是“视”还是“之”可以很大的学问呢。
所以嘴唇抽动,差一点被吕善盈捧着带着,一句“奴婢不敢当”就要说出口,下一刻便听着端坐在上头的陛下轻笑一声开口:“怎么,孤的事现在还需你们来质疑吗?”
此时正午已到,斜阳从膳厅里开着的殿门之中照耀进来,折射到晶莹剔透的珠帘之上,光芒璀璨,地龙和煦。
坐于膳桌中央的他不怒反笑,依旧是外头城中宣扬的仁厚德雅的好样子,但一瞬间让觉得自己十分聪明的内侍好似被用长鞭重重鞭挞了一样慌了起来。
他在宫里久了,被安插在景安宫之后太过顺遂,自作聪明成了敬猴的鸡。
正千钧一发准备求饶之际,高台之上的皇帝目不染尘,好似并无什么阴霾,只轻笑着说道:“拖下去。”
拖